那人近了身便扬声立住了马匹,向陆宁抱拳问道:“兄台可知这里往祁连山走还有几日的路程?”祁连山临近天山,背倚昆仑,不过陆宁初进江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路程上的事。陆宁见他面容和善,年纪轻轻倒是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大,于是也向那人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是武当弟子,第一次下山远行,还不知这里的路程。”
“原来是武当弟子。”那人笑道:“在下江源,是蜀中龙威镖局的,我们总镖头郑大勇也是武当弟子,都是自家人。”
“在下陆宁。”陆宁也很想认识一下这位自家人,以免自己再做脚夫的命运。
待江源将陆宁引荐过去,那郑大勇也十分高兴,与陆宁见个了同门礼,便与陆宁热聊起来,听到陆宁和自己一路后,便相邀陆宁一路,像他们这样开镖局的,向来爱交朋友,毕竟日后走镖,便说不得便要求人相助。
陆宁晃晃坐在车上,与郑大勇聊着武当如今的人事变迁,郑大勇十多年前拜在武当门下,至今出师已经整整十年。他当年只是外门弟子,受过宋远桥的教导,陆宁便口称师兄,叫的他老怀安慰,听说陆宁是张五侠的亲传弟子后,对陆宁越发的热络。
一行人行至傍晚,才来到一家小镇,名为安东镇,离天山还有几百里,找了客栈内安排下来车马,便准备在这里居住一晚,第二日上路。
陆宁与江源却是跑到镇上转了转,但毕竟只是偏远小镇,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江源是四个趟子手中最小的一位,问起来竟还比陆宁小上一岁,便与陆宁最为投契。街上只有稀稀两两行人,两人看了大为丧气,便准备回去。
这时传来一阵马蹄声,初时还很远,很快便行至眼前四名骑士御马刷的过去了,惹起街上尘土飞扬密布,两侧行人均骂不绝口,陆宁也在心中与他们家人亲切问候,两人见太阳落山,便回了客栈。
陆宁来时的路穿过小镇,向东远去,客栈在镇子最东头。客栈名叫满堂客栈,名字取得宾客满堂,却与这小镇一样,陈旧斑驳,在昏黄的天下显得有些苍凉,老树新芽,在院中枝蔓沙沙作响,树下系着四匹马。
陆宁与江源相视一眼,皆看出这是刚才道路上那四名骑士的马匹。
走进客栈,便看到那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前,默默饮酒吃菜,没有一个人说话。
江源随便捡了张桌子,便招呼陆宁坐下。
小二,江源招呼道。随便上点东西话的声音,耳朵靠在墙上细听,原来便是隔壁几人谈话的声音,隐约听得情形便是下午见到的那四人。
“陈大哥沿途会留下记号,我等可沿着记号直奔昆仑山下与他接应。”其中一人低语。
“陈大哥只身前去。不怕惊动了总教众人吗。”
“你懂什么,如今张无忌归隐,新任教主杨逍无法服众,眼看这明教又将内乱,不趁此时,我等哪还有机会能从密道中盗取这无上的功法,这可是明教称雄武林的绝技。”
“乾坤大挪移是明教教主世代修习的神功,此次我等前去,一定要助得陈大哥功成。”
陆宁心中暗动,思索道,乾坤大挪移吗,不知这位陈大哥又是何人?
只是这几人说张无忌退隐江湖,自己在武当竟完全没有听到风声,看来连张翠山大概也不知道,这几人不知要怎么谋取那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自己左右无事,不如跟去看看,说不定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自己拜见一个便宜。
见隔壁渐渐没了声息,陆宁也只好伏下身子继续睡了,毕竟明天便要偷偷跟着这几人,马虎不得。
第二日清晨,便见到那四人赶早行路,陆宁向郑大勇几人说了去意,便匆匆告辞,在镇外驿站买了匹马,便向昆仑山赶去。
一匹马在这里要十五两银子,陆宁心疼得要死,却又不得不买,眼下追人要紧,陆宁心中安慰自己,到了明教说不定众人见自己是张无忌的师弟,就奉为上宾,好酒好肉款待,金银敬上,嘿嘿嘿。想到开心处。陆宁心中喜不自禁,忍不住傻笑。
只是半日行路奔途,顺着道路上的马蹄印记前行,卢宁自觉的自己的腰快要被颠簸断了,又行两日,期间风餐露宿,唯恐耽搁路程,路过小镇也不停歇,终于来到了西域昆仑山下。
昆仑山为天下万山之祖,世间山川龙脉皆由此处分散,这里虽然广袤,却也有人城聚集,路上车马辙迹凌乱,一开始还可以分辨出那四人的踪迹,愈往人烟密集的地方愈不见踪影,陆宁见不见了几人马蹄踪迹,只好先寻了一处客栈休息。
由伙计牵马喂食,陆宁走进客栈,里面人群熙嚷,底下竟坐满了客人,陆宁上楼,捡了处靠窗边的座位坐下,楼上分为静座和雅座,雅座是隔间的小室,陆宁做的寻常厅堂座椅便是静座。待招呼小二上了酒菜,便自斟自饮,寻思:这明教山下和中原腹地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人烟聚集,只不过这里多是携带兵器的武林人士,向来是边陲之地,没有王法管教,所以人人带刀剑自保。
正想着,便听到楼上雅座中传来一阵叫骂:“老子便偏不服他朱元璋,只凭着些许战功便想当教主,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说着从阁中摔门而去,陆宁望去,原来是一个瘦高大汉,气势凌人,一双怪眼精亮,带着怒气下楼而去。阁中又走出两人,眼见那大汉离去,眼中似有深意。
陆宁心道朱元璋?这不是明朝的太祖吗,小说中写他用诡计逼走了张无忌,害死继任教主杨逍,自己夺了教主之位,凭借明教百万教众赶走元庭,坐了中原霸主,看这情形,原来他是真的想要做这教主之位。
“不知道我那便宜师兄张无忌跑到哪里去了?”陆宁心中暗想,张无忌在小说中只说他携美归隐,却不知去了哪里,按照武侠小说一贯的尿性,一定又是去了海外,眼下这明教内乱,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心道此处,也无心吃饭,见那二人下了楼,陆宁想何不跟着他们,到了明教光明中常见的对白,正要走出去来个路见不平,却不想前面忽然传出一阵笑声。
“哈哈,徐旗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