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的面子真大!”卡尔斯回头对莲娜笑道,“我的臣下不要我的赏,却想要你的了。”他的话语如同棉里藏了针。
苏威尔硬着头皮道,“不敢,殿下,臣、臣只是想问问公主那匹‘乌兰巴日斯’的下落。”一句话说完,不经意间,额头已冒出细细的汗珠。
莲娜看看苏威尔,促狭地笑了,“原来,‘红色老虎’那一次冲撞了你之后,你竟一直对它念念不忘啊?”
“臣斗胆,只是今天未见它在驾车的马匹之中,想探知它的消息而已。”
“既然你问起,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儿,说了要赏你,便是将‘乌兰巴日斯’赏了给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唉,只是偏偏不凑巧得很……”
“怎么啦?莲娜,”卡尔斯王储眉头一皱,“那匹疯马莫非又在惹事生非?”
莲娜对着王储噘起小嘴,幽幽叹了一口气,“它如今真有精力闯祸那反倒好了!它啊,它可是病入膏肓,原本一个好好儿的健壮身子,如今瘦得皮包骨头,我看了都只掉泪珠儿。”她回过头来望着苏威尔,马上又笑了,“校尉,你也别怨我小气,那匹马就是给了你,只怕也是没两天好活了。你另外要点别的什么吧?王储殿下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听了她的话,苏威尔心里很难受,很难受。他脑中播放过千百遍的那个生物的英姿居然已是昨日黄花。它终于抗拒不了命运的安排,拖着珠宝雕鞍倒在了黄土之中!想必它心里一定有所不甘吧?一定的,如果是自己,不是自由自在地历经过生命的辉煌而死去,而是老死在床榻之上,也是心有不甘的。
苏威尔抬头,一脸肃穆,“两位殿下,凯曼皇朝时有人‘千金市马骨’,苏威尔不要赏赐‘千金’,但求病马一匹。”
卡尔斯王储眼中一片诧异,“你这人倒是奇了……”
莲娜公主缓缓扇着鹅毛羽扇,笑道,“殿下,您道我那‘乌兰巴日斯’是一匹疯马,我说贵国好多将军都爱它如命,您却不信。您瞧,这不,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苏威尔,你要真爱它,我就赏了你了,过会儿就让人把它送到你们帝**校去。我是看你年轻有为,将来有望成为王储殿下的左膀右臂,你可不要忘了王储殿下对你的恩典!”
“是,多谢王储殿下、公主殿下!”
斯潘公爵与王储另有事情要谈,苏威尔独自一人告退了。他走出毕律宫没多远,就见几个青鸟骑士团的骑士正押送着一群人迎面而来。苏威尔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只见那被绳索捆绑着的人群里,既有老人,又有小孩,甚至还有一些怀抱婴儿的妇人。一位老奶奶经过苏威尔身旁时,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上一跤,苏威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老奶奶对着苏威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又并拢两掌,连连作揖,“谢谢您,谢谢您,年轻人!”
一个青鸟骑士见状,怒斥一声,“干什么?”圈马而回,便待一鞭子抽将下去,转眼扫见苏威尔领口上的三颗星,顺手敬了个礼,鞭头软垂了下来,“噢,是校尉阁下!”
苏威尔回了礼,“请问这些人犯了什么罪?”他原本不想多事,但既然搭上了话,便随口问问。
“他们是信教的。王储殿下命令,凡是金色黎明教会的教徒,都有通敌的嫌疑,全部要抓起来集中看管。”
“是这样啊……”苏威尔松开了手,退到路边,看着这一行人踟蹰地走过,觉得世事实在有些荒谬。在神圣同盟,凡是“不信教”的人都要抓起来;而在兰西帝国,凡是“信教”的人都要抓起来;同样的一块大陆,同样的人,不过东西相隔,善恶的标准怎么就完全颠倒过来了呢?
苏威尔正思索着,一辆马车辚辚驶过他的身边,莲娜公主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校尉,苏威尔校尉!”
“啊!公主殿下!”
“我有一事问你,你在那大漠里,可见着了我的姊姊朱蒂公主吗?”
“这……公主,臣并没有见到。”
“速度放慢点,”公主对车夫吩咐了一句,又对苏威尔道,“那么,你认为,她那时人在龙之沙漠吗?”
苏威尔回忆了片刻,对公主慎重地点了点头,“据臣猜测,大概她也在。”
莲娜公主眨眨灵动地双眸,“我明白了。谢谢你!”她放下窗帘,“走吧。”
望着渐渐远去的六驾宫廷马车,苏威尔委实弄不明白,在这场即将展开的大陆战争之中,亚马逊自治领究竟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亚马逊大公主朱蒂经常与神圣同盟的骑士一起行动,而其小公主莲娜却是兰西帝国王储的座上宾。这其中似乎有些什么猜不透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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