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和晁雷的突袭也就在这一刹那发动。晁雷瞋目一声怒喝,沉重的斩马刀势挟劲风急劈而下!炽烈的刀芒慑人眼目,明亮远在月箭之上。以至于他真正的动作往往被人忽略。他的斩马刀斩下时人离羽破霄还有数丈之远,刀势生发时却已欺近到丈许。
但张山比他突进的更快,因为张山不露锋芒。邓九公这一派刀法将全部心神精力都贯注在刀身之内。人刀合一。表面古井不波,深处暗流汹涌。刀练得久了,人都跟着木讷。若非出手,极少见其精神焕发。每见到之时,多半就已败了。两个人的突前事先没有任何约定、但同为王朝名将,之前就已默契,这一合力出手竟是珠联璧合!两柄刀一明一暗一隐一现的交织过去。羽破霄一声低啸,空群照月弓终于全力出手!
当世两大高手各出绝学相拼,就晁雷也非弱者。三人同时出手,登时就吸聚了长街上众人眼光。突听得张山大喝道:“李锦!——那厮是信使!不能让他走!”
李锦心中一惊,赶紧转目观瞧,只见不远处一道黑影倏忽而去。一疏神间果然让那快腿的飞廉逃了!之前他四人已与飞廉逃逃追追耗了一阵。飞廉虽然不谙道术,但那一双飞毛腿端得了得。平地奔走,就鹿马也不能及。虽然被张山在右脚踵砍了一刀,奔行已无往日神速。眼见得三大高手分从不同方向扑击,却仍然追之不上。李锦吸一口气,拈诀施法。
三山关总兵张山是王朝有数的不爱修道练气之人。他本身一身修为异常深厚,飞天遁地五行术法却是一样不通。人皆以为他部下三山关四大将也是戎马中取得功业,其实张山倒不固步自封,他本人不通道术,手下四大将每人却都有一手绝学。因此四人之前与飞廉周旋为戏,都没用上全力。此刻听得上司发话,李锦一声闷哼,一道光芒倏然出手,踵足追飞廉而去。
那光芒色做黑红,衔尾而至。离得尚远飞廉鼻端就闻到一股浓郁非常的咸气。胸腹间登时一沉,脚步也缓了下来。突然身前青光闪亮,飞廉鼻子一酸,就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满脸流泪。迎头撞入一片白茫茫气劲之中。那气劲味道中正,先苦后甘,沁人心脾。飞廉正薰薰然、陶陶然、突听得一声娇吒:“吃姑奶奶一鞭!”一条细长鲜红的长鞭直抽进白气里来,一缠一卷,已将飞廉受伤的右脚裹住!
飞廉大声痛喝。他生性勇悍,挨了张山一刀也故作不知。但那细长红鞭一卷上来,伤口里顿时像千万块烧红炭火一起炙烤,火辣辣的剧痛无比,直求生不得,连脚足一带没受伤的都肿的纹了起来,毫无还手之力。当下倒在地上由那女子用鞭子拖出,仰天看见李锦一张黑红大脸,嘿嘿笑道:“擒住了!”
这三山关四大将的道法皆系由五行之术中脱出,而分为四,按咸、酸、辣、甘苦。当初五行按五方五土五色五味,是昆仑道法根本。本来也不为奇。三山关四大将触类旁通,灵机一动,将其演化为以气味制敌。其余晖直至今日不绝。飞廉饶有健足千里之能,对上四大将联手施为,也只能摊手摊脚任凭擒拿。他外表粗莽,其实乃是精细之人,不然也不能身为信使。当下自知不敌,大叫一声,假装晕了过去。
四大将擒拿飞廉,快手快脚,没费多少事。这边屋宇之中,定魂玉低声道:“走罢!”
韦护默然点头。街上的激战仍在继续。他却已无味。那张弓和那个人仍在那里。第一回合突袭已结束,羽破霄并没有被击倒。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刀光乍起之时,羽破霄的月箭终于出了手。那些水一样的箭支在低鸣中纷纷跃出弦去,细微到不可见的地步。从羽破霄到张山和晁雷之间升腾起一片模糊的水雾。而那雾中每一滴水都是一支箭!在这样庞大而密集的攻势之下寻常好手瞬间就会被攒刺成一个蜂窝一团烂肉。
但张山默不作声的就欺进水雾之中,那些纷纭的箭并没有迟缓他分毫速度。张山毫不犹豫的向前跃击,柴刀劈进水雾里翻翻滚滚的开出一条路!霎时之间四面八方无数道攻击蜂拥而来,然而在即将命中的时候张山身影已掠过。羽破霄第二轮月箭已搭在弦上。但张山的柴刀在雾里掠起一道寒光!
那一刀并非向着羽破霄所发。但却封死了羽破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去路。即使不计箭法,单以手中那张弓羽破霄也足以跻身高手之列。是以张山只能抢先出手。他以柴刀开路冒险从箭雾中硬挤过来,每冲前一步都可以死数十百次,但他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攻羽破霄。羽破霄只能全力应付。就在此时,侧面晁雷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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