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没有答话,却听她接着说:“雪姬公主用死亡封住了你的心,让你消沉,让你绝望如果我的死能让你重新打开心扉我也算值得了”
我愣了,猛然晃着她,大吼道:“不许睡,不许睡!你给我睁开眼睛!我命令你!睁开眼睛!照影,照影!”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城:“军医,军医!”
在漫长的等待中,伏击的队伍回来了。副将向我报告一切顺利,我轻轻点头,突然问道:“照影她怎么会中箭的?”
副将看了看我,禀报道:“当时一支箭向房将军射去,房将军看到了,可是没有躲开,而是同样地弯弓搭箭,向那人射去。箭射出后,房将军才把身子略偏了偏,也就是堪堪避开了心脏吧。原本那人还想射第二支箭的,可在他射出之前,就被房将军的箭射落了。”
我闭上了眼睛,手指深深地拧住柱子,几乎要把柱子抓出五个洞来我当然知道,她不避开,因为她身后是正在闭目养神的我!那一刻,我无比地痛恨自己,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我冲着房门大喊道:“房照影,你听着,你若是死了,我立刻出家!你听见了没有!”
也许是我太过顽劣,连佛祖都不愿意收留我吧,她醒了。我欣喜若狂地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太好了,太好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将军?”
“别叫将军了,”我傻笑:“就叫我毓辉吧。”
她眼中立时有了神采,看得我心疼不已:“毓辉,你”
“照影,”我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的神色变得深邃,轻轻摇摇头,强笑道:“举手之劳,将军不必以身相许的。”
我了然,这是她的骄傲,不允许我只是把婚姻当作报恩的工具,可是我轻轻地碰着她的额头,呢哝道:“小傻瓜,我是要你以身相许!”
十年后
又到中秋,边关的明月也是一样的圆。照影抱着霖骅,我拉着霖淞一同坐在院中赏月。
“爹爹,”霖淞逗了一会儿弟弟,转过脸来要求道:“再给我讲讲姑姑的故事吧。”
我微笑:“你姑姑啊,真是一个奇女子”
听着听着,霖淞突然插言道:“爹爹,那娘呢?”
“霖淞!”照影沉下了脸,我却笑着摆摆手:“你娘啊在我心中,天日有三位女子可称为奇女子。”
“一个是姑姑。”霖淞眼睛转了转:“一个是娘吧?还有一个呢?”
“是啊,一个是你娘,还有一个,是你的大伯母。”
“大伯母?”霖淞了然:“我知道了,大伯母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刑官。”
“是啊,”我点头:“大嫂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青天之名不胫而走,连这边关苦寒之地也都有耳闻呢。况且,当年”我笑笑,不再说下去。
“是啊,”照影也有感叹:“当年,我们都曾经并肩作战还有清月姐姐呢?你怎么不提?”
“她如今已是淑妃了,恐怕早就不是当年的她了。”我怅然:“当年,她也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可如今,也只能在深宫磨去她的棱角,消沉她的豪情,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深宫贵妇,或者说,”我顿了顿:“怨妇。”
照影沉默半晌,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毓辉,真好,我爱上的是你。”
“傻瓜,”我淡笑:“该庆幸的是我才对。”
“不对不对,”霖淞的小脑袋凑了过来,笑得贼兮兮:“该庆幸的是我和弟弟才对。”
仿佛是响应哥哥的号召,才两岁的霖骅也发出“咯咯”的笑声,有些含糊地说:“嗯,嗯。”
我和照影无奈地对看了一眼,招来带他们的奶娘,不管他们哭丧的脸,硬是把他们送去睡觉了。霖淞一步一回头,满脸的不情愿,可是,我哼了一声,让他留下来看好戏么?
轻轻地搂住照影,我真诚的感激上苍:“今生有你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