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少年王爷
风景如画的柳岸对面是长廊围绕,在柳岸这边看着对面迤逦的长廊,青瓦白墙与蓝天相连,好似跃然纸上的一副素雅建筑图。
在柳荫下的众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对岸的长廊上正有两个人缓步向柳岸边靠近。
走在长廊上的俩人,一个是南宫轩,另一个自然是吕容,此二人并不是巧然在此出现,而是自有目的。
南宫轩一边轻摇着折扇,一边欣赏着对面杨柳拂岸的美景,清雅俊秀的容颜始终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深邃的目光看似欣赏着风景,实质是瞅着对岸柳荫下正在下棋的两个孩子。
“吕容!以前可曾注意过王妃的举止?”南宫轩淡淡的说着,目光落在对岸柳荫下身着粉色裙衫的花影月身上。
“属下记得,王妃年纪虽小,举止却是大方得体,很有皇家端庄贵气的修养。”吕容慎重的回答道,目光很深味的瞅着湖对岸。
“依你现在观察,这个王妃有何不同?”收回目光,缓步踏着打磨得光滑的青石路上,每一步落下如同踏着云雾般飘逸。
“属下不敢盲目断下。”吕容心底有些不解,视觉这么远,人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有些模糊,纵然湖对岸的人的行为是有些怪,但,毕竟,对岸的人是两个孩子,孩子与孩子相处,行为自然是随意点,如果他盲下判断,似乎对某人不太公平。
南宫轩微微一笑,知道吕容的顾虑,他不为意道:“只是把你现在的想法说出来而以,又不是让你谋划战略,有这般顾虑深思么?”
“王爷既然想知,属下不得不说了,此时王妃的举止看似有些散漫,而且还有些无奈,至于托腮而坐,倒是有点儿像平民家的孩子,但是,孩子嘛,行为总会有些出格,只要稍加提醒便会好的。”吕容把想法脱口一出,觉得有些沉重,皇族的孩子从小受的教育很严苛,一般私下只与亲近的兄妹才敢显露出孩子的天性,一但见到长辈又会收敛,心理虽是小孩子的想法,但表面上俨然像个小大人了。
缓步走着的南宫轩听吕容一说,便爽朗的大笑着:“吕容,你不觉得这个公主很有趣么?”
“王爷觉得是,便是。”吕容非常的谨慎道,王爷评价的这个人可是王妃,他这个属下怎敢打趣主子?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南宫轩和吕容俩人一番对话后,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南宫轩知道吕容这个人说话很谨慎,做人就更为谨慎,有时觉得跟吕容说话很累,没有意思。他倒喜欢跟莫子远说话,这个人胆子大,而且说话从不会避讳什么,有点儿口不遮言,然而却是言中透着神秘,让人很想去探究他话中的意思。
俩人刚靠近柳岸边,便瞧见花影月一只小手连放了几块糕点入嘴,接着便大口的喝着茶水,把一边站着侍候的几个侍从惊得个个眼睛圆睁。
与此同时,站在南宫翼身边的蛮九也是非常惊讶,他眼瞳放大数倍,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柳青此时是非常想晕厥过去,暗自提醒公主要慢点儿喝,公主却是没有领会,让她急得冷汗狂泻,都想跳湖了。
花影月懒得理会,现下趁着南宫翼闭上了金口,她要赶紧喝上几口,免得轮到她下棋时,南宫翼的问题一多,喝水的机会都没有。
而坐在对桌的南宫翼一个心思全扑在了棋盘上,哪还注意花影月猛喝茶水的狼狈相,恐怕最注意的还是走近他们的南宫轩。
当事人花影月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先前还知收敛自己的行为,由于坐得太久,又太无聊,这一松懈下来,便把众人当成了摆设。
“奴婢叩见王爷!”
不知是谁注意到了南宫轩,惊慌失措的唤道,弄得柳荫下的众人,个个惊魂难定的,最为吃惊的不是这些下人,而是,正在猛喝茶水的花影月。
当花影月喝着茶听到有人惊唤着王爷二字时,她猛然一转身,当瞧见一个锦衣少年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手持着一把金帛折扇,正抿着嘴角笑着看着自己时,一口茶水便从口中喷洒出去。
在场的众人个个认为,花影月是被南宫轩突然的到来而吓得口喷茶水,其实不然,真正让花影月口喷茶水的原因是;天上怎么又掉下了个美男子。
很花痴的想法。
其实,也不能怪花影月有这种想法,当她猛地转身时,正好有一阵微风徐徐拂过,柳絮迎风在空中一丝一丝飘扬着,风姿柔美婉转动人,而南宫轩正好站在一棵柳树下,身着白色锦缎流云暗纹长袍,没有用玉带束腰,显得整个人很随意洒脱,手持着金帛扇轻摇着,衣袂随着风儿而飘,一头乌黑的长发挑了几缕只用一只素色的檀木簪子绾着,整个人与柳成画,身姿潇洒飘逸,宛若从天而降的世外仙人。
这个美男子的长相,简直就是南宫翼长大时的翻版,这证明了此二人的血缘关系是非常浓厚的,他们长得太像太像了,只是年纪相差有些距离,一个是稚气清俊无邪天真,一个却是成熟中透着亲和高雅的气质,俊脸清俊却成熟风雅,全身透着文人的书卷味儿,然而却又不失尊贵之气,只是眉黛之下这双眼睛深邃幽远,仿佛青幽幽的深潭,深不见底。
花影月有些看傻了眼,仿佛眼前的美男子像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很不真实,感觉只要伸手去触碰他,他便会如烟一样化作空气。
终于见面了,而且还是这般情形下见面的,花影月有些汗颜,一边狼狈的擦着嘴角边的茶水,一边忙站起身,想哭,又想笑,心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口茶水没有喷到南宫翼的身上。
花影月在看到南宫轩时,其实是非常的吃惊,没有见到南宫轩之前,从柳青口中得知的轩王爷与现在所见,简直是大相径庭。
之前,她把南宫轩幻想成面目狰狞,冷酷戾气的模样,而且,还在他的头上硬生生的灌上‘变态’二字,对他叫弟代婚的作风持以鄙视的态度,可以说她对没有见过面的南宫轩的映象是极度恶劣的。
而此时,见到真人,南宫轩竟是这般俊美雅气,面容亲和,让她怎能接受之前对他的恶劣想法?
彼一时,是谁见到此等纯正的古典美男,都会失了一时的定力,更何况她?
一思及,她很是郁闷,之前在见到未成年的南宫翼时,她几乎是痴迷着一双眼,现在的她见到风雅俊美的少年南宫轩时,又是何等花痴样?
不用想,自己定是眼冒璀璨的火花了。
在花影月陷入她所谓的迷失状态中时,南宫翼也站了起来,目光迎向来人,微笑亲切的轻唤了一声:“六皇兄!你来的正好,这步棋影月妹妹下得极妙,八弟此时正是举棋难下。”
南宫轩一听,如远山的眉微微一翘,目光轻轻的点在花影月的小脸上,微微笑道:“是么?想不到月儿的棋艺也能难倒八皇弟你,这有意思了。”
呃…这句话听进花影月耳里,如针如刺,让她好不舒服,貎似有讽刺她的嫌疑。
“嗯!今儿影月妹妹的棋下得绝妙,皇弟也觉得很有意思。”南吕翼微转头,佩服的看了一眼花影月。
“是么?”南宫轩声调有些婉转,好似话中有话。
南宫翼仿佛也察觉到了,蹙起眉头深思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明白,眉头一展,只是有些傻气的冲着南宫轩笑了一笑。
吕容见插不上话,只是向南宫翼和花影月做了一揖,便站过一旁,目光淡淡的落在花影月的身上。
立在石凳前的花影月此时还在发着愣,视线一片迷惘,也不知道上前行礼,一旁福身下去的柳青急得伸手扯着花影月的裙摆,被柳青这一提醒,花影月暗叫一声,对啊,要行礼才是,但,这个让她有点儿犯难了。
她要如何自称自己?是妾身么?
一阵闷气顿生,多让人讨厌的称呼啊,真难以启口的,暗骂了一声:“Shit”又腹诽了一阵。
花影月刻意提着裙摆上前一步,盈盈福身下去,学着古代电视剧里嫔妃们行礼的动作,用着稚气轻嫩的声音道:“妾身给王爷见礼了。”
应该是这样说吧,如果她的见礼真的雷对了这个王爷也不是她的错,谁叫她这个演员是山寨版的公主。
南宫轩见花影月坦然镇定的向自己见礼有些吃惊,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打量着花影月平静垂睑的小脸蛋。
从未想过,这个公主会自称妾身,以往见礼,她只称自己为;月儿。
一旁福身下去的柳青也是一愣,刚刚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的公主,居然改了称呼,在她的映像里,她的公主虽然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但自打自己的国家被这个轩王爷攻占后,亡国的她也知道什么是国恨家仇,自嫁进王府以来,公主在王爷面前,只称自己为月儿。
花影月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照本宣科的见礼会让这两个人各吃一惊,似乎感觉气氛在她见礼后有些压抑,难道是她见礼时出了错?
“公主!起来吧。”南宫轩平时的声音是一种缥缈幽远淡然的声调,但这句话的调子有些过于低沉。
花影月一怔,公主这二个字听进耳里时特别的沉重,仿佛说话的人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铅球,话一脱出,便重重地锤进她的耳膜,让她耳朵一阵的刺痛,浑身很是不自在。
感觉有些不对劲,不敢开口再说话,沉默的起身后,花影月第一件事不是看向南宫轩,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起身的柳青,只见柳青脸色有些微沉,一双明亮而大的眼睛此时氤氲出一层惊惑的光芒。
错了,一定是她见礼时出了错,她真的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是见礼的动作,还是称呼?
花影月思绪百转,猛然想起她所扮演的这个公主其实是个亡国的公主,小小年纪从千里之外的昇国嫁入大周国,而且还嫁给灭了她国家的仇人,南宫轩。
恍然间,花影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一位爱国少年的英勇事迹。
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孩子沦为亡国奴后,身感亡国之辱,都知道拿起武器保卫国家,不会委屈求全,自称自己是亡国奴。
换而言之,假如这位公主也是一位爱国主义者,即使她不拿武器对付这个南宫轩,也会对南宫轩持以一种抵触的态度。
但,她现在可是失忆中的公主,即使从柳青哪儿知道她是个亡国的公主,她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听着别人的故事,虽然也为此感到愤然,但,却难以感同深受这份恨意。
况且,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公主。
依着柳青脸色的变化,再合着南宫轩刚刚脱口而出的公主二字,花影月分析着,大概这位公主平时不是这样委身自称为妾身的,可见自己是称呼上出了错。
既然称呼错了,就让它错吧,以后,再改过来就是。
方才花影月的见礼不仅仅是惊到了南宫轩和柳青,一旁的南宫翼虽不怎么为此而吃惊,却是有些意外花影月会自称妾身,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花影月,发现眼前的花影月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气氛在花影月见礼后凝重压抑,吕容顶着这份压抑,上前一步,向南宫翼和花影月作揖道:“微臣拜见八殿下,王妃娘娘。”
南宫翼被吕容一唤,投在花影月身上的目光回到吕容身上,从容道:“吕将军免礼。”
神情依然有些恍惚的花影月听到南宫翼唤吕将军时,她目光一凝,忙看向正挺直腰杆的吕容身上。
突然,她想起自己手镯的事,投在吕容身上的目光刹时锋利如刀。
仔细打量着吕容,花影月觉得这个吕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贪恋金钱的小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凌然正气咄咄逼人,一副正人君子坦荡豪气的模样,直挺挺的立在一旁不卑不亢的气度,很有大将之风。
花影月不禁惋惜着,这个吕容如不是贪财,想必是个刚气正直之人,也许她也会对他敬重两分的。
惋惜归惋惜,花影月眼底分明的敌意依然凛冽,让站在不远处的吕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吕容感觉花影月的目光如流矢般决绝的射向自己时,他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恍然间觉得,这目光很具有精神上的杀伤力,即使久经沙场的他,杀人无数,也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心颤的感觉。
吕容暗自思量着,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小王妃?思绪怎样翻来复去,还是有些弄不清,陡然脑中一闪,难道是她发现了她手上的镯子不见,怀疑是他拿的吗?吕容一时汗颜,目光微微的转向站在他前方的南宫轩身上,这下可好,接下来,他可是无意间惹上了麻烦。
花影月的目光可以说是犀利如刀,南宫轩感觉这道光芒是从他颈边飞过他的身后,他没有多想,知道花影月为何对身后的吕容生出敌意。
南宫轩倒是有些惊叹,目光深幽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这个看起来才九岁的娃儿,判断分析能力如此敏锐,竟怀疑是吕容拿了她的东西。
只是有些事,被刻意掩盖的话,判断的目标还是有些偏差。
为了打破此时凝重的气氛,南宫轩浅笑道:“八皇弟你们继续下棋,不要因为本王的到来扫了你们俩儿的兴致。”
花影月一怔,把投在吕容身上的目光收回,心念电转,如果在这个王爷面前班门弄斧的下围棋定会被他戳破,花影月盈盈的向南宫轩和南宫翼施了个礼道:“王爷!月儿有些困乏,恕月儿失陪之罪。”
南宫轩眉峰一挑,嘴角掠过一丝的嘲弄,声调幽转的提高道:“月儿?!本王是不是扫了你的兴致?所以月儿不高兴?”
清远幽长的声音夹杂着讽刺之意,听得花影月一时有些气郁,但她还是面带着稚气的微笑,看向南宫轩,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之意,装着一脸的无知,明知道突然改了称呼肯定会让南宫轩疑惑,但,不改过来的话,更会让南宫轩怀疑她,这样改口,只会让人以为她之前一时慌乱,脱口失言罢了。
毕竟现在,她只是一个才九岁大的孩子,错口失言应是常有之事。
花影月摆出一副孩子的纯真笑容道:“王爷!多虑了,真的是月儿有些困了,所以想回去休息。”
柳青见状,有些担心的看着花影月的侧脸,见花影月脸色有些不对劲,又怕南宫轩怪罪花影月失礼,一时护主心切,忙接着道:“王爷!恕奴婢斗胆,王妃自落水后身体一直有些不适,还望王爷不要怪罪王妃。”
南宫轩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柳青,又把目光转向花影月,淡淡道:“既然这样,王妃你就好生休息。”
柳青听下,一直提到嗓门的心脏才缓缓的落回胸口。
花影月感激的看了一眼柳青,不过在走前她必需要做一件事,目光一凝,冲着吕容微笑道:“吕将军!月儿有一事相求,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此时,众人同时惊讶的看向花影月,南宫翼满腹疑惑的看着花影月的小脸儿,非常好奇花影月因为什么事相求于吕容。
而南宫轩只是淡淡的瞅着花影月,轻摇着折扇,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心中对这个才九岁的王妃开始另眼相看起来,一个娃儿,目光镇定深沉,有事相求居然会避讳旁人,这等行为出现在孩子身上,有些过于早熟,只是,她这般急迫的想要回东西,做事,有些太过急躁。
最为震惊的还是吕容,他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个小王妃要问他手镯的下落?她此番当着众人的面与他借一步说话,让他对她也是另眼相看起来,只是,这个小王妃不怕他会忌讳有旁人观着不承认么?这个小王妃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行事真的很不慎重,过于孩子气些。
而手镯对于花影月很重要,现在她不得不问,明知道当着众人的面借一步说话,也未必能要得回手镯,如果今日不试,怎么知道吕容的想法,有时打草惊蛇虽是下策,但也有效果。
俩人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走到湖边,花影月见可以方便说话后,一脸天真的微笑道:“吕将军!我想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如果东西到手,我把所有值钱的首饰送给你做为报酬怎样?”
吕容脸色一怔,未料花影月会这样拐弯抹角的问话,只是淡淡道:“王妃言重了,只要吕容能办得到,吕容一定会做到,至于报酬吕容不敢奢望。”
“好!吕将军果然爽快,我想找一只金镯,上面有三颗月儿型的红宝石。”花影月仔细观察着吕容的面色,见吕容面不改色一副镇定坦然的模样,花影月暗暗的冷哼着,没想到堂堂一名将军说谎话居然会面不改色。
“既然王妃开口,吕容一定会尽力。”吕容脊背一阵阴凉,低头看着面前才到他腰系的花影月,心底很是佩服她的聪慧,她用暗语问他手镯的下落,还用她所有的首饰作为诱惑向他换一只金镯,如果是贪财之人一定会交出,只是,他并不是贪财之人,这个诱惑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湖边的问话,花影月始终没有什么收获,这个吕容简直跟她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既然问不到什么,花影月只好带着柳青离开湖边,在离开时,她瞅着南宫轩幽远深测的双眸有些不舒服,南宫翼见她离开也尾随着离去。
这一日对花影月来说可谓是又惊、又喜、又愤、又恼,又失落。
一惊一乍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晚膳时花影月只吃了两三口便没有了食欲,柳青估摸着,可能是下午时,花影月吃了一盘子糕点的原因。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一轮明月慢慢的从东边升起,银光如纱一样撒满整个大地。
花影月沐浴完后,披着一头湿发,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下的青石凳上坐着,正愣愣的抬着她的小脑袋数着天上的星星。
柳青见花影月晚膳时没有吃什么,便端着一盘糕点走到梧桐树下,把盘子轻轻地放在石凳上,看着花影月眼底闪烁的星光,淡淡笑道:“公主!这是您最爱吃的翡翠糕。”
花影月一听是糕点,更加没有食欲,今天她吃得糕点太多了,现在还腻着慌,她摇摇头道:“柳青!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青点点头:“公主!初夏的夜还是有些微凉,坐一会儿,还是回屋里好,免得着了凉就不好了。”说完,转身,有些不放心的离开。
待柳青走后,花影月站起身,用她的小手扒着一头湿发,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儿,心中顿时生起无限的落寞。
花影月此时很想一个人走走,她漫无目的的走出宁幽院,朝着她从未走过的一条长廊而去。
月光凉薄的披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有些阴冷,收了收肩膀,微微打着寒颤,心想着,可能是头发未干的原故。
当花影月意外的发现一个很大的园林时,又暗暗惊叹一番,看来这个王爷还真会享受。
突然,花影月想起她的时空里有个叫紫禁城的某个朝代的皇宫遗址,她旅游时曾经去过,那里边的御花园跟她眼前的大园林的壮丽有得一拼。
看着园内的小桥流水,凉亭莲池,假山奇林独具匠心的分布着,花影月低低哼道:“真奢侈!真堕落的生活。”
“吱!吱吱吱!”花影月一落下话,恍惚听到什么声音附和着她的话叫了两声,好像是老鼠的叫声,声音有些远,又有点像风吹过树叶发出的飒飒声。
花影月的心一惊一凉,一边暗暗低咒这只不识趣的老鼠,一边又不敢回头确认,只好加快步伐像逃命一样冲上了一座假山,沿着平坦的青石台阶而上,发现假山顶上有个凉亭,当走进凉亭竖耳聆听确认四周没有老鼠的叫声后,吐了一口气,一卯儿坐在青石凳上时,花影月才发现自己有些困了,看来身体缩小了,连体力都不如从前。
从凉亭上俯看假山下面,赫然发现,这座假山有五层楼这么高,刚刚上山时,为何感觉不到一丝的腿乏,难道就连铺上山的路都精心的测量路段,为的是让上山的人感觉不到困乏么?
真会享受生活啊!就连上山的路都花一番心思铺设,可见这个轩王爷是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
花影月懒懒的背靠着凉亭石柱,干脆连双脚都横放在石凳上,右手手肘搭在横栏上,支着腮,目光穿过疏离的枝叶游移在假山之下的荷花池。
山下的荷池在月光的洗礼下反衬着幽冷迷离玄丽的色彩,池上架着一座九曲桥,桥的尽头是一座八角凉亭,整个亭身与荷池相相辉映,风景别致清雅。
苍穹之上明月高挂,月色之下风景旖旎。
如此美好景致,如是古代文人定会借此美景宴请朋友开怀畅饮,呤诗作乐。
一思及,花影月闭眸养神,脑海里联想着古代文人饮酒挥墨振词的豪迈气魄。
不知过了多久,当脑中闪过一首诗时,一阵古琴幽婉的弦音划破宁静的夜空,凄凉婉转的飘入花影月的耳里。
随即,一个清丽柔和凄美的女声合着琴音呤诵着;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莹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断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晴天霹雳,当头一棒,虽然这个人呤的诗不是花影月脑中所想,却让她深陷惊愕中,她猛然的睁开双眼,这首李白的《长门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个这时空的历史脚步混乱到,连李白出生的朝代也变了?
李白在这个时空不是唐朝人?而是大周人么?或者又是别国人?
真不能理解,太不能理解了。
呤诵这首诗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花影月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听琴音戛然而止,接着她便听到一声很散漫随意的声音。
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充满磁性的男声,花影月心中生出一丝好奇,她干脆跪坐起来,双手肘交叉搭在护栏上,小脑袋伸出亭外,目光穿过疏离的枝叶,费尽眼力望着山下的凉亭,只是依稀的瞧见亭内有俩个身影。
因为夜里十分的沉静,山下说话人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花影月花了一番劲后,依然看不清这俩个人的长相,只好侧耳聆听着他们的声音,暗想着,这俩人是什么时候从她的眼皮底下进入亭子里的,大概猜到,可能是她刚刚分神时,这两个人就到了亭中。
“香儿姑娘!这首诗的风格很特别,诗的格律很有新意,每一句押韵恰到好处,整首诗荡气回肠哀婉凄凉,如此佳作,为何在下从未听过此诗流传于民间?”
“想不到莫公子还对诗词有一番的独到见解,香儿对莫公子又生出一丝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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