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第22章 那一场爱情的赌博(2/2)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白衣流着血泪的女子,离我渐行渐远,心里像被千刀万刃戳划一般难受。我轻抚着她的肩膀,问她:“可不可以别做这个了?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我是认真的。”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说:“算了,都是扯淡,咱们喝酒,喝完了你就滚蛋,还有人等着你回家呢。”
“不行,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只要你告诉我,有多大的难处我都和你一起面对。你告诉我啊!”
“别忘了你还有隋棠。”她说。
“我没忘!你和她在我的心里一样重要,这两年多,我每天都在惦记你,看你现在沦落成这副样子我比死了还难过!你知道吗!”
她听见我的话,身体像被电击般猛地抖了一下。
小婉盯着我看了许久,没有说话。我看见她的眼神开始变化,那种陌生的冷淡里终于生出了一丝动情的光。让我一下子觉得真实,亲切。我知道她要对我说实话了。
她说:“我也每天都在想着你,每天都想,不想就不能入睡,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太傻了,以为付出了就是无上的爱,无论怎样都是幸福的。结果,这就是降临在我身上的幸福——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说:“你能借我一些钱吗?之后我就离开蝶恋,过我想要的生活。行么?”
我心如刀割。她问我“行么”时的语气好像我就是个救世主,掌握着她的命运。
见我沉默不语,小婉的感情突然强烈了起来,整夜都无所谓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她说:“白天,我求你了,借我些钱吧,这种生活我一天都受不了了。”
她失声痛哭:“我欠别人的钱,急着还。我谁都不认识,只有干这个来钱会快一点。我陪酒,卖笑,任由那些客人轻薄——但是我没有卖淫,你相信我。我现在身不由己,每天都在麻木地笑,可晚上都在做噩梦,在噩梦里哭醒。我害怕,害怕极了,我蹲在浴室里哭,哭再大的声都没人知道。你能体会那种害怕的感觉吗?你救我,救我出去吧!”她扑在我怀里。
“你说得都是真的?没有骗我?”我问。
“都是真的,不骗你。”
“你需要多少钱?”
“两万。”
我心里重重一沉,两万元,对于过去的她只是九牛一毛,可现在却让她走投无路。
耳边响起了隋棠兴奋的声音:等买了房子……
我轻轻地放开她,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我去试着为你筹吧。”
小婉在我怀里流泪到天亮,我喝得晕晕的,天旋地转。抱着小婉,感觉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无论去哪我们都形影不离,夏天她就坐在我自行车的尾架上,冬天我就用棉大衣裹着她。那时,我们无忧无虑,以为毕业就是幸福的驿站。
酒总有醒的时候,我终于想起了我是即将有家有妻的人,隋棠还在等我回家。那才是我应该抱着的人。
小婉把脸上的哭花的浓妆洗掉,给了我一个号码。我让她等我的消息,准备回去。
“白天。”小婉叫我。
我回过头看她。洗去浓妆的小婉身上没有任何小姐的气息,又变成那个清丽恬静的丫头。
“你知道飞蛾扑火的故事么?”她眼眶里含着眼泪,忍着不掉下来,又给了我一个微笑。
“带那只飞蛾回家吧。”她轻轻地说。
我惴惴不安地回到家,猜想着隋棠此时在上班还是在睡觉。然而打开门我却呆住了,床单和被子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隋棠衣冠整齐地守在床边,一夜未睡。
过了许久,隋棠慢慢张口,声音嘶哑:“你昨晚去哪了?”
我慢慢走到床前,低头捧起她的脸,心里恐惧地跳个不停。日子就像一部戏,没有任何征兆地到了**。
我说:“我见到了邱小婉。”
“哦”,隋棠面无表情,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隔了好久,她缓缓地说:“在哪见到的?蝶恋娱乐城的沙发上还是床上?”
我愣了一下,继而都明白了。这一切,只有我在逃避着,而她们两个对彼此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为什么去那里?”隋棠依旧不瘟不火地问。
我有口难辨:“棠,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让我怎么想!”隋棠突然愤怒了,眼睛里有一团火正燃烧起来:“她当初为了几个臭钱就离开了你,现在命运不济成了坐台小姐,小姐!卖淫你知道吗!你去找个卖淫女干什么?你还想让我怎么想?!”
“不是你说的那样!”
“就是!”
隋棠突然看见我胸前被小婉哭花的一片,猛地跳起来:“这是什么?你们都干了什么?!”撕扯着向外推我:“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全都是脏的,都是脏的!”
我也急了,一把推开她:“你冷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从褚氏破产到她去做小姐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那里是人呆的地方吗!”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想怎么样?还要回去找她,和她好是不是……”
“够了!”我大喝了一声。
隋棠吓得一激,没了声音。身体晃了晃,坐在了地上。
哭了一刻钟,渐渐地,她安静了下来,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吓人。她喃喃地说:“昨晚,你和她怎么样了?”
“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
隋棠长叹了一口气。她说:“答应我白天,别去找她了,好么?我们这周末就结婚了,结婚啊。”
“可是她太可怜了,身陷炼狱,我不能由她这样下去,我不能不管她,我不能不管她!”
“可你忘记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你被抓起来的时候她在哪里?你忘了你手臂上的刀疤?你忘了你为她伤了多少心,喝了多少酒?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你,她心疼过你吗?这些你都忘了吗?”隋棠一件一件地把事实重新铺在我面前。
“当初你认为我不如她,无非是因为她是处女我不是,所以你总是拿顾忌的眼光看我,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她成了妓女,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隋棠说不下去了,眼泪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次滑了下来。
“我从小娇生惯养,而她在你眼里天性温顺,所以自从她离开你,我就没有和你发过一次脾气。我爱花钱爱打扮,她朴素,于是我宁可放弃那些五彩缤纷的时装。你胃不好,我就学着给你煮粥养胃……她能做到的我都做到了。这一切,不为别的,这是爱啊,已经流淌在血液里,颠扑不破,难道你一点都体会不到吗?白天,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不是我怎么做都没有用?是不是我怎么努力在你心里都不及邱小婉?”
隋棠泣不成声。
我看着哭得像泪人的隋棠,回味着她说的流淌在血液中,颠扑不破的爱,心里像潮水开闸一样汹涌。我一把搂过隋棠:“棠,我不是白痴,你说的我都知道——这次就算我求你行吗?帮帮她,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我会痛苦一生的,答应我好吗?”
许久,隋棠说:“你要我怎么帮她?”
我咬了咬牙说:“她需要钱,两万块钱。”
隋棠瘫在地上,过了半晌,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房子……家……”
整个一上午,隋棠就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和表情,动也不动一下。
后来她洗了脸,拿出一张存折,那是我们全部的积蓄,新房的首付款。
她缓缓递给我,说:“上面的两万元是我们这两年攒的,我想过了,也有你一部分,就算花销都是我的,攒的都是你的,拿去吧。”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存折,觉得千斤沉重。
然后我听见隋棠喃喃自语,我听见二十几年来我最难以承受的负荷。
她说:“房子没了,这婚,还结么?”
我跪倒在隋棠身边,我说:“这两万元她一定会还的,如果她还不上我也一定会补给你。”
“你补给我什么?钱吗?”
她说:“你知不知道大三那年,模特大赛的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躺在火车里,而是躺在一些人的床上,我一夜就会拥有这些钱,一个月就会拥有百万!”
说到这里隋棠笑了,她笑得花枝招展,笑得凄凄惨惨,她说:“白天,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值钱。你走吧。”
生活就像一场赌博,你不知道自己哪一刻赢得最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入谷地。有些人在一辈子的赌博中都没有赚到,但是比之四处漂流走投无路的那一刻,是不是会感慨自己也曾幸福得盆淌钵溢沟满壕平?
在我离开之前,隋棠问了我最后一句,她说:“白天,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
我很想告诉她:如果她双目失明,我会把我的角膜给她,宁可自己一辈子在黑暗中度过;如果她是哑人,我会自创一种手语,只有我会打只有她能看懂,比汉语还要发达,可以用上百种手势表示同一个意思。我会每天早上醒来时都看着她的眼睛,打着手语告诉她这个含义。
但我们都已不再是小孩子,我和隋棠今年都已满25岁。爱,不仅仅是喜欢在一起,能为对方付出多少,更多的还有责任,幸福,尊严……几个小时前,我疯狂地抱着另一个24岁的女人,为她痛心疾首。现在我拿着隋棠的钱去为她赎身。房子没了,我们的幸福不会再回来了。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心里重重地说:棠棠,我走了,我爱你。
如果我也有黄金时代,那么,离开隋棠以后,我的黄金时代彻底结束了。在这个爱的迷局里,我拥有着价值连城的牌,却发现小婉原来是我的对家,她比我更加输不起。
我把钱取了出来,交给小婉。
“有多少?”她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我。
“两万。够么?不够我也无能为力了。这是两万我的全部,婚姻,房子,家……”我惨淡地苦笑。
“你和隋棠……”
“我们分开了。”
小婉眼睛湿了。
“你答应过我,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我说。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还回去找她吗?”
“不知道。我对不起她,无论她是否原谅我,我都无法原谅自己。再呆几天,然后我去南方,这里赚钱挺难的。”我说。
再呆几天,毕竟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来不及揣走的风景,我的黄金时代,有我的辉煌,失落,有我挥之不去的遗憾和我用毕生都不会再拥有的爱。
“带我一起走,行么?”小婉深情地看着我,恳求着。
小婉泪如雨下:“我知道我对不起隋棠,对不起你。是我自私,是我无耻,我亲手拆散了你们……可是你带我一起走好吗?我一定会把你失去的都补偿给你,把欠她的加倍还给她。我们还像三年前那样爱着彼此不是吗?带我一起走,别和我分开好吗?”
我苦笑一下,没有表态,只是不断地叮嘱着她:“小婉,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晚上,我离开了小婉,暂时住在了农民的小店里。窗外的雨点敲在屋顶的瓦片上,有节奏地发出撞击声。
房子没了。
婚还结么。
我向农民借了盘缠,准备五天后就走。不告诉隋棠,也不告诉小婉,不辞而别。
半夜的时候,电话急促地响起。小婉焦急的声音:“白天,我家里有事,我妈要我回黑龙江一趟,十天之后回来。你不许走!千万要等我回来,千万!”
还没等我言语她已经挂掉了电话。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小婉一直在关机。我打电话到她家,告诉她不用来找我,我一个人去南方。
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您好,我找邱小婉。”
“她不住在这里,她在大连。”
“……那请找一下她的妈妈。”
“她妈妈也不住在这里,三年前就搬到大连疗养去了,而且,她妈妈已经去世几个月了。”她说。
“去世了……那这些事邱小婉知道吗?”我问道。
“废话!妈妈去世你说当女儿的知不知道?她们从来没回来过,这里已经不是她家了,你不要再打过来。”
放下电话,我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我觉得我正落入邱小婉布下的局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