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巅峰相对

    毓旭走到外面的时候，场面已经一片大乱，百来个侍卫围着小九正在打斗着。

    由于小九身为紫云王，众侍卫也不敢动了杀招，于是你来我往间，反而是占了下风。

    毓旭到场，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其实这些年来，虽然他与小九不算亲厚，却也是众兄弟中唯一可以真心以待的人，此时却要闹得这番田地，他的心中也是难过的。

    小九与小五二人，是众兄弟中，他唯一当成是血肉亲人的。

    小五虽然能力也不差，可是却无心朝廷，整日风流度日，逍遥自在。他劝了多次也无法让他安下心了。

    他只是说了一句：自小就生活在这一片硝烟战场中，见得太多了，太倦了，能够摆脱，就不想再被束缚着。

    这些感受，其实不只小五有，他也是一样同有此感的，只是个人观念与立场的不同，让小五可以得以摆脱，而他却依旧必须继续在这个场方生存下去。正是因为这一份同感，所以，他不再勉强小五。

    其实，若是可以选择，他也并不想当这个皇帝，尤其是这一年之间，这个想法更是象蛭虫一样附在他的心上。

    当年是为了复仇，为了生存，他失去了太宝贵的东西了。

    而当时因为有着这些信念，尚且不知道空荡，能坚持地做着一切，可是如今，这一切的事情完全实现，一时间，信念似乎全没了，他才发现，他，只剩下一片空寂。

    连生存的目的也找不到。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空寂。他一直都是羡慕着五弟的，羡慕他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不用考虑做完之后有什么后果。

    外人以为帝王风光，高坐龙座斜睨众生，一副万人之上，无人能左的样子。一句话，一个字，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杀大权，香酒美人，后宫佳丽三千，个个绝美，日日可左拥右抱满怀…

    是，生活上，一切富裕不可敌，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帝王的情感、帝王的思想，却完全不能由已的。

    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是要斟酌清楚的，永远，只能站在国家社稷的利益上行动。而个人，只能放在一个不见光日的地方。

    当然，若是做一个昏君，便可以不去顾及其他。

    可是，他却不能，他纵然有千百个伤，千百个理由，可是他却只能忍住。因为他是骄傲的，他不能容忍，国家在他的手中毁去。

    他懂得一个责任，他知道，一个国家，关系的不是一人的命运，而是整个天下的命运。

    他一个错误的决定，有时候，会赔上成千上万的性命。

    至此，整个朝廷，也唯有小九，一直协助着他，与他一同治理江山，不可否认，他的江山可以坐得这样稳，小九的辅佐占了大半。

    虽然他一直明言是因为父皇的交待，不愿承认是因为兄弟之情，可是毓旭知道，小九为人，若是不愿的话，纵然父皇如何交托，也是无用的。

    他摆一摆手，众侍卫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退到了一旁。

    小九也停了下来，眼睛，直盯着毓旭。

    却是红如火，满腔的怒火，都籍着那双眼，要迸发出来。

    他永远，如一团火，风风烈烈地燃着。

    所以，年纪轻轻便能够震得住百万大军。

    刚烈如火的人，有着耿直的性格，恩怨分明，是非清淅，而小九又兼备了难得的聪明才智，更是让人信服。近年来，更是被人称为金龙皇朝的不败将军，受到军民爱戴，威望之高，无人可比。

    他这怒火狂燃的模样，倒是能震慑众人的。

    毓旭当然知道他这一腔怒火，必是为了夏女的事的，只是不知那个人那么多嘴，竟然将消息传了出去。他已经命了众人封口保密，竟然还有人违抗他的命令。

    看来，这后宫中，要再好好地清理一番了！！他狠狠地想着。

    “你们退下吧！”毓旭对着身边的侍卫命令道。

    众侍卫鱼龙而退，身后只剩下几名宫人。

    李德看了看皇上，见他的意思知道他想单独同九王谈，于是一转身，领了一帮子宫人退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吵闹的殿外便只剩下了毓旭与毓炙二人。

    一个当今天子，一个当今王爷。

    相似的面孔，相同的血液。

    金龙皇国两大巅峰人物。

    一时间，竟连空气也稀薄了许多。

    风止树叶不动。

    两人就那么立于那儿，互相对望，眼神中，射出千刀万剑一般，火光四起。

    还是毓旭先缓了下来，轻道：“既然已经决定去镇守边关，却还来作何？”不想与他拐弯抹角，他直接地问。

    毓炙眼神一怒，踏前了一步：“我愿意退出，是以为经过了这些事情，你必是会好好地对待夏女的。谁知你尚且不知要好好对待她。”

    “朕有没有好好对她，又与你何干，几时需要你来插手了？！”毓炙的话火气十足，一副要重抢回夏女的模样，只一句话，便也将毓旭的火点了起来。

    他脸色一片阴郁，凝着凤眼，冲着他又道：“而且，你所谓的退出是什么意思？夏女是国母，是朕的皇后，是你的皇嫂！何是轮到你说退出两字了？！整件事，朕已经放宽不追究责任了，你此时还敢再来提起，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怎样吗？！”

    “一国之母？皇后？”毓炙冷笑：“何时，你曾将她当成是一国之母是皇后了？你只是将她当成你的棋子，一杖随时可以加以利用的棋子！我原本见你前她失踪后一直神形憔悴，还当你是真的爱着夏女，谁料，她一回来，你就又开始折磨她！”

    “朕的皇后，朕怎样对朕的皇后，尚轮不到你来过问！”他说的话，让毓旭根本就无法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是同样自责着这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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