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也才看到书里居然还夹了一封信，忙脸颊绯红手忙脚乱地去夺，但刚一伸手，就被庄炎的手臂阻住了。

    “让我看看这信上写了什么。”庄炎捏了捏牙牙纤细的指尖，触感太好，他一时舍不得放开，便直接握住了。

    一眼就扫完信上的内容，庄炎瞬间就不淡定了，“这个叫李泉生的男生是谁？你们班的？”瞧瞧他写的什么情话，比起他老爸平日里对老妈说的来，简直就是弱渣！

    牙牙没有挣脱开庄炎握着他的那只手，尽量忽略掉失控的心跳，眼神落在桌上的水杯上，缓缓点头，“李泉生是我们班的班长，去年以最高分进的我们学校。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庄炎听着听着，一个不小心就将手里的信纸捏皱了。他松开牙牙的手，端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学习成绩这么好的男生，一定长得不好看吧？”当然，他自己是个例外。

    牙牙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啊，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末了，还故意加了句，“唔，很高很帅。”

    “有我帅？”庄炎脱口问道。话落自己却先皱眉了。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觉得烦躁，特别是这个叫李泉生的，学习成绩这么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影响他们家的牙牙。

    回去的路上，庄炎也不知在想什么，与牙牙说话的时候兴致也不是很高。

    快要到牙牙家时，庄炎将车停在街边，突然对她道：“牙牙，你现在才十六岁，不要早恋知道吗？”

    牙牙没有接他这句话，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问道：“庄炎，我听我妈说，我们俩有婚约？”

    这是第一次，牙牙没有叫他庄炎哥哥，而是直接叫他名字。这让他暂时忽略了她的年龄，仿佛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个和他年纪相当的女孩。

    庄炎一顿，随即很快点头，“在你还在干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媳妇了。”他说不清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牙牙才十六岁，还太小，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反感他？

    想着，庄炎的心尖一颤，有些紧张地等着牙牙的反应。

    牙牙却比他想的还要镇定，她问他：“是因为我们先有了婚约，你才对我这么好吗？”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从小到大，你陪伴我的时间太久，或许久到你分不清什么叫做亲情和爱情。庄炎，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分不清亲情和爱情？牙牙为什么要这么说？

    庄炎慌了，一点都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高冷，只剩下手足无措，“牙牙你……讨厌我了？”

    瞥见庄炎眼底的慌乱，牙牙在心里闷笑，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淡定，摇了摇头，“庄炎，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的心。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赢了，我给你四年的时间。如果四年后彼此的选择未变，那时候我们再一起携手走进民政局。”至于为什么期限刚好是四年，庄炎太笨，她不想告诉他。

    牙牙在庄炎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柔顺乖巧的，甚至于有些木有些呆。刚刚的一番话让他很久都未曾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直到将牙牙送回了家，也都是踩着虚浮的脚步上了出租车——他脑袋太晕，现在不适合开车。

    谢尔音望见庄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牙牙，你跟拖油瓶挑明了？”

    牙牙将手提包扔在沙发上，以手盖住脸应了一声。如庄炎所说，她才十六岁，但她和庄炎不同。她在这个年纪，已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可以顺着家长的意与庄炎结婚，但五年过去，十年过去，谁能料得到庄炎会不会后悔？且某一天发现，他一直照顾了这么久的小呆子其实是只腹黑狼，而他对她也不是所谓的爱情，只是亲情而已。到时候让他们如何面对对方？

    所以她宁愿用四年的时间来让庄炎看清楚他的心。只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谢尔音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笑着揉乱了她的发顶，“拖油瓶对你这么好，你放心吧，他最后的选择一定还会是你。”

    “妈，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会经历许多的人和事。他现在或许只当我是他妹妹，等接触的人多了，眼里就不只看得见我一个了。”牙牙微叹口气，说出的话却与她稚嫩的脸庞极不相符。

    她眼里流光一瞬，渐渐熄灭，摇曳着转向了窗外的天光。他大概真的从未看清过自己的感情，就像他从未真正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