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金麟岂是池中物:第四十章 :王子师 传书聚将(2/2)
何进点点头,说道:“丁原却为猛将。”
“河内太守王匡,曾为大将军掾,可为合适人选也。”郑泰说道。
“却是如此。”何进点头道。
袁术也进言道:“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皆为人杰,可为合适人选。”
“还有呢?”何进再问道。
袁绍说道:“凉州刺史董卓,太尉张温……都是人中之雄,几路兵马一至洛阳,则阉寺可除,大将军也能整肃兵马,宣扬我大汉兵威,为圣上扬名,令宵小藏匿,此乃一举数得,大将军以为如何?”其他几路人马,何进倒是都无所谓。
唯有凉州刺史董卓……他若入洛阳,好吗?!
袁绍笑道:“大将军,可是担心董凉州?”
“正是。”左傲冉点头道。
“难道大将军不以为,董凉州在凉州方为虎,在颜良……呵呵,只怕他入京,总不可能把几十万大军都带在身边吧?到时候大将军有各方豪杰相助,董凉州也难与大将军争锋。”袁绍慢条斯理的说道。
何进的眼睛,不由得再次闪亮,笑着说道:“本初此言,甚好!”
“不可!万万不可!”曹操大步走了出来,反对道:“阉寺之祸,古今有之,但世主不当假之于权宠……若欲铲除阉寺,只需诛杀元凶即可,只需一狱吏就可以办到地事情,何必要纷纷召集外兵?”
这句话说的很中肯,荀攸、荀爽、张邈,何颙、陈琳等都轻轻点头,只可惜,那董太后之死却是成了何进的心病,他实在担心,若张让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到时候何太后一声令下,京畿之地,又有几人可以听从他何进的调遣。
“孟德莫非怀有私心,想要害我不成?”何进沉下了脸,断然道:“我意已决,就依本初之计行事。”一边的袁绍露出一丝丝阴狠笑意,暗道:“此计若成,则叔父的二虎争食,就可以开始了,董太后,嘿嘿嘿……”何进一决定下来,就立刻安排人员行动。
曹操走出大将军府,却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怕如此一来,天下必乱。”
“孟德慎言!”荀攸正好也走出来,听到曹操的这句话,忍不住连忙制止道:“孟德何出此不吉之言。”
曹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看着吧,何进、袁绍,实乃天下之乱的元凶。”
荀攸一阵沉默,许久后轻声道:“孟德可有打算?”
“我拟辞官,回转陈留。”曹操道。
“啊,孟德要走?”荀攸惊问道。
曹操看了一眼荀攸,说道:“洛阳将不会在安宁,此时不走,只怕你我都难保全性命啊!”
“孟德何出此言?”荀攸再次惊问道。
看了看四下无人,曹操轻声说道:“你我皆非党人……我欲回家,静观其变,若洛阳不乱也就罢了,若洛阳因此而乱……公达,只怕你我接下来,都要另谋出路才是。”说完,曹操扬长而去,只留下荀攸,呆呆的发愣。
你我皆非党人……
以荀攸对曹操的认识,这里面可是话中有话啊!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难道……难道说董太后……荀攸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急急而去。
天下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进书房中的密议很快就不胫而走,虽然不至于人尽皆知,但凡是有些地位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得到了一些风声。
自从上次宫中巨变后,伍琼便称病不出,每日在家里他也没有闲着,派出心腹之心打探四方消息,因为伍琼愁啊!手中有两份圣旨,一份是废掉太子辩,封王子协为皇的圣旨,一份是加封大元帅左傲冉的,并命左傲冉清君侧,保刘协登基的,这东西我是送出还是不送出去呢?!!
伍琼本来还拿捏不定,当时自从他得知了董太后身亡,矛头都指向何进的时候,他的内心动摇了不少,但是让他确定了出洛阳送圣旨决心的确实何进的密谋,伍琼是武将,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根本察觉不到其中隐晦处,但是他一项与张邈,何颙交好,在他们的提醒下,伍琼终于明白了,洛阳将乱、大汉将乱……
伍琼在离开洛阳之前,做了两手准备,将封刘协为皇的圣旨留在了将军,只携带了封赏左傲冉的圣旨出洛阳,身边没敢多带人,只带了几名心腹家将,和一些金银细软,又让家人连夜搬回了老家,伍琼这才出了京师洛阳。
但是让伍琼没有想到的是,袁家的无孔不入,伍琼前脚刚走,家中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家中的老管家伍安将伍琼留下的圣旨盗出,送到了袁隗的手上,兵将一切事情告知了袁隗,知道了此事后,袁隗一面暗中遣人追杀伍琼,一面派人屠杀伍琼的家人,另一面派人将圣旨藏匿起来,等到该出世的时候再出世!
就因为此事,伍琼可就惨了,不仅京师洛阳的府邸被烧,就连自己的全家也就被袁隗暗中派人杀尽,而且他自己的生命也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数日前的一场夜袭后,鲜卑、匈奴联军大伤元气,损失惨重的素利与呼厨泉不但没有退怯,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各自调来了数万大军,驻扎在了卢龙塞外。
夜色渐深,两军相安无事,浓厚的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卢龙塞外摇曳不定,缓缓接近卢龙塞的城门,在城楼上篝火的照耀下,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现身,中等身材,一身青色的文士服,儒雅而洁净,头巾在夜风中飘扬。
当来人快走到吊桥钱了,城楼上公孙瓒的兵卒喝道:“干什么的?别往前走了,在往前走就开弓放箭了!”
文士走近城墙,温和的面容下,掩盖着眼神中一丝睿智,偷眼看了看身后,就见他从怀中掏出十数两银子,冲着城上公孙瓒的兵卒说道:“我乃鲜卑大王素利帐下的轲比能,有要事求见左大帅,这里是一点心意,请各位守关的兄弟喝喝酒暖暖身!望各位兄弟能通传一声。”
守关的公孙瓒的兵卒看见那在火光下灼灼生辉的银子,面露微笑,随即便从城楼上放下了一只篮子,篮子到了轲比能的面前,轲比能当下将银子放了进去,眼中闪现了一重精光。
守关的公孙瓒的兵卒将篮子拉了上来,得到了里面的银子后,才说笑着说道:“先生请稍等,我等即刻帮先生通报!”
等了不一会儿,卢龙塞的城门打开一道足可一人出入的缝隙,一名士兵探头出来朝轲比能笑道:“先生,我们左大帅有请!请进吧!大帅在府中恭候。”轲比能随即进入了卢龙塞,在士兵的引领下到了左傲冉的临时府邸,也是临时军中帅营,如果不是通报的人说是轲比能求见,左傲冉是不会接见的,轲比能可是鲜卑首领,后来的鲜卑大王、被封附义王。
轲比能刚进左傲冉的屋中,便直奔左傲冉的身前,当场跪下求救道:“左元帅,还请左元帅救救我家大王啊!否则的话,我家大王的性命危矣!”
这一举动让左傲冉心中惊疑不定,完全不知道轲比能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左傲冉也没有任何举动,面色一如往常,只是冷声问道:“此话怎讲?你家大王素利是鲜卑三部之一的大王,你代他向我求救,莫非是戏耍于我!?”
轲比能连连磕头不已,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说道:“在下不敢,元帅勇武,天下闻名,我就是向天借个胆,也不敢戏耍元帅啊!在下此番前来,乃为我家大王求元帅相救,其中究竟,实在是一言难尽,还请元帅准我一一道来。”
仗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已经可谓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竟然突然来人向自己求救,这实在是有些新鲜,左傲冉他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遇到过这等情况呢。
左傲冉压下心中的好奇,点点头说道:“好,你先说说看!”
轲比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说道:“我家大王虽然与匈奴人联盟,但却实出无奈,想左元帅公忠体国,匡扶大汉朝的社稷江山,何等功劳!武盖天下,何等霸气!我家大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想与元帅为敌啊!”左傲冉听到这样的话,面露微笑,这世上没有什么话比敌人的夸赞更让人开怀了!
“况且我家大王曾受汉室皇恩,又受元帅之恩德,就算不为元帅的功勋所感,也断不会与元帅为敌,如今情势,实乃情不得已啊!”轲比能边说,边察言观色,见左傲冉神色间愈加缓和,轲比能心头大定。
“轲首领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个中情由,冉倒想一闻,轲首领请起身说话。”左傲冉抚案称善,不再让轲比能跪着说话,让其坐到身边的下手。
轲比能谢恩起身,继续说道:“一切只因那匈奴那些狗贼,都是匈奴左贤王于夫罗大逆不道,竟敢协助叛贼作乱,事机败露,被天朝大军所阻后,此贼即离大汉境内,返回了匈奴王庭,号召各族各部落,然后大肆抹黑左元帅,宣称汉朝名存实亡,不久存矣!搞得各个部落蠢蠢欲动,因此有这次犯上之举,我家大王仅一人之力,如何能与这些人相抗,身居其中,实在是受情势所迫,暂与匈奴联盟,却是为了今日能献计于元帅,助元帅平定叛乱,先前之厮杀,实属我家大王之无奈,还请元帅明鉴!”
“哦!?”左傲冉先前被夸得飘飘然,心中顺着轲比能的话一想,又不无道理,这轲比能所说或许有几分真实,但又不能不信,眼珠一转,左傲冉笑道:“轲首领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素大王能有此番心思,冉甚喜也!”
轲比能知道这些话还不能完全打消左傲冉心中的疑虑,当下他继续说道:“左元帅明见万里,我代我家大王谢过左元帅,我家大王也知自己身为叛军联盟中的首领之一,实难逃大逆之罪!可即便是帮叛军胜得几仗,于我家大王也无甚好处,反在史书上留下反叛之名,后世必以反贼论之,更何况,卢龙塞如今由左元帅坐镇,战胜之说,更属飘渺。”紧跟着轲比能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也正是我家大王所等之良机,只需配合左元帅,里应外合,当可共诛叛逆之徒!但只求左元帅异日能为我家大王在当今陛下面前求得一条生路,我家大王必终生感谢左元帅的大恩。”轲比能说着说着,又求恳般地跪了下来。
被人吹捧的感觉总不会差,至少左傲冉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笑道:“轲首领请起!此事好说,素大王能迷途知返,深明大义之处,教人钦敬,大有古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胸襟气魄!若是真能诛杀叛逆之徒,陛下面前,我必誓保素大王,此点还请轲首领莫要担忧!只是不知轲首领有何计,可助我诛杀叛逆?”
轲比能心头暗喜,可面上却神色不动,从怀中掏出一张书卷,上前几步展开,只见书卷上画着匈奴、鲜卑联军的兵力布置,见到这张地图,左傲冉心中对轲比能之言更是信了几成。
接着,轲比能与左傲冉商议明日晚间,素利当假意献计,使呼厨泉领大军绕路去往白林谷,说是抄小道奇袭卢龙塞,而左傲冉就可以领兵前去冲杀,借着地形的掩护,与素利军里应外合,杀呼厨泉大军一个人仰马翻。
商议之中,轲比能更不时地拍拍左傲冉的马屁,用很熟练的语言技巧好让左傲冉更加麻痹大意,同时也使得左傲冉为这计策大喜过往,迷失自我的判定能力。
“此事秘密,请左元帅莫要告于他人,即便是您的老师卢植、师兄公孙瓒、司徒王允,也当不可告知,否则若事机败露,我家大王恐有性命之忧,况且我家大王之心,天下又能有几人明了!以我家大王的身份,非左元帅这般天下英豪不能明我家大王拳拳之心。”
末了!末了!轲比能更抛出了这么一句,让本已信了十成的左傲冉心头大快,仿佛看到自己独揽大功的神气模样,他与轲比能酒到杯干,半晌才放轲比能回去。
对于轲比能的言语,左傲冉也并非全无怀疑,但一番说辞下来,左傲冉一则心中快意,二则自负甚高,想自己有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与金纂提庐枪,又有左家军之助,就算其中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更何况,将计就计,大破鲜卑、匈奴联军,那是何等快意之事啊!
轲比能刚走,田丰、欧阳烈、左纯等人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田丰率先说道:“主公,轲比能此人所说实不可信也!此中定有阴谋,主公不可亲往,当趁此机会一举攻破鲜卑、匈奴联军的营寨,只要成功,定可重伤鲜卑、匈奴两族,使边关十年之内再无战乱。”
“纯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是鲜卑狗的话也能相信,哼!恐怕纯也能当上丞相之职了!”左纯哼了一声说道。
欧阳烈也赞同的说道:“九弟啊!此事之中定有蹊跷,不可鲁莽啊!”
左傲冉笑了笑说道:“此事我已有定计,如今老师与师兄,还有王大人已经前往京师洛阳征调粮草,不再卢龙塞,我一旦出兵,卢龙塞中无人坐镇,恐鲜卑、匈奴联军趁机偷袭,如若我擅自换掉师兄麾下守城将官的话,恐会遭人非议,有伤我与师兄的兄弟义气,所以我决定守城将官不变,欧阳烈、朱慈、刘全、左纯、诸葛虔带我师兄之子公孙续以及五百骑兵连夜出卢龙塞,埋伏与右侧的一处山谷内,待我将鲜卑、匈奴联军的大军引走后,再奇兵奇袭鲜卑、匈奴大军的联营……”众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劝劝左傲冉的疯狂计划,但是却被左傲冉的一句我意已决给堵了回去,众人也就只好领命而去。
轲比能趁着夜色回转到鲜卑、匈奴联军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内畅饮正欢,呼厨泉、素利、普卢、无臣氏、能臣抵、弥加、阙机、那楼等尽皆在座。
“大王,事已成也!那左傲冉喜功自大,应已中计,明夜我们只需给他暗号,依计布兵,必能在卢龙塞外大败左傲冉!”轲比能大喜过往的说道。
呼厨泉闻言也喜道:“好,轲首领辛苦了!素利大王,你帐下有如此能人,实在教我羡慕不已啊!引左傲冉出关,夺其一队军服,再乔装改办,引卢龙塞大开,进而攻占卢龙塞,妙计,实在是妙计啊!”
素利笑着谦虚道:“右贤王过誉了,过誉了!”
……
次日夜晚,卢龙塞城门内灯火通明,左傲冉领着一万左家骑兵整装待发,黑色的铁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流动着光泽,肃杀之气在整个卢龙塞内酝酿。
“关长史,你看左元帅集结这么多骑兵,是不是要夜袭啊?”严纲轻声问道。
关靖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夜他与轲比能的谈话,不想让咱们知道,也不听咱们的劝阻,就由他去吧!谁知道咱们这大元帅又在搞什么鬼!不过依我看,他怕是要有难了!是非成败,都看他自己的了!咱们还是做好咱们的份内事,守好咱们的卢龙塞,只要卢龙塞不失,你我有功无罪!”
严纲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与关靖静静地看着左傲冉率领一万骑兵出关,但是去的方向并非鲜卑、匈奴的联军大营,而是白林谷方向,这一点让严纲、关靖心中的疑惑更重。
“报,大元帅麾下左纯将军有信送到。”左傲冉领兵前脚刚走,忽然,传令兵来报。
关靖听到是左纯的信,即刻接了过来,他与左纯还是很有交情的,在关靖的心中,左纯智计虽不行,但还是比较接受旁人劝说的,想到这一点,关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左傲冉铁骑离去的方向一眼。
“但见鲜卑、匈奴联军大营火起,出关杀敌。”
左纯的信上只是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关靖看了之后,眉头深锁,实在不明白这信是什么意思,看着黑暗中的鲜卑、匈奴联军大营的方向,点点火光点缀其间,一片的平静。
想不明白之下,关靖只有将信交给严纲,说道:“严将军,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严纲看了后,也看了鲜卑、匈奴联军大营的方向一眼,嘀咕道:“这信该不会送错了吧!鲜卑、匈奴联军大营无端端的怎么会起火,莫非其中有诈?!”
关靖摇了摇头,说道:“严将军莫要说笑,左纯还不至于送错信,只是此事,我也觉得蹊跷,昨夜左纯就被元帅派了出去,如今上在何方?你我根本不知,他给我们送来这封信!却是何意?莫非……”一个念头在关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关靖急忙喝道:“来人,将送信之人带上来。”这信来得古怪,让关靖心中怀疑是不是敌人的奸计。
“那送信之人将信交给守城兵卒后,就称尚有要事回去复命了!”兵卒回报道。
得到这个信息的关靖顿时大怒,喝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也不留下那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给我推出去斩了!”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啊~~!”
严纲在旁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关长史有何想法?”
“这信来得古怪,我怕是敌军之计,元帅今晚的举动太过反常,依我看来,今日必有异变发生,咱们只有尽全力守关,以防任何变化,若是鲜卑、匈奴联军大营火势的确大起,我们倒是可以领兵出关,冲杀一番。”关靖捋着胡须道。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此时此刻的氛围,正可用这句话来表现真实地写照!
黑暗的夜色之中,左纯带着五百精锐骑兵,顺着山路绕向鲜卑、匈奴联军大营的后方,所有的战马都摘下了威武铃,马蹄都包裹在粗布之中,一路无声无息地接近鲜卑、匈奴联军的大营。
“左叔叔,这实在是天助咱们也!想不到鲜卑、匈奴联军大举离营,营地空虚,天色又是如此,简直就是偷袭之最佳良机!”公孙续有些兴奋地说道,当兵这么久,公孙续还是第一次充当指挥,而且恰逢如此良机,让他想到这情景,就有些热血沸腾。
不过,左纯的心却没公孙续那么乐观,虽然说定下了烧粮之计,但鲜卑、匈奴联军对付左傲冉的计策还是毫无头绪,万一粮烧了,卢龙塞却失守了,那就完全失去了偷袭的意义,但权衡利弊之下,左纯还是决定要烧,决定义无反顾的完成左傲冉交给自己的任务,这已经是自己这支奇兵所能造成的最大战果了!
远远地看见鲜卑、匈奴联军大营,辕门外一排的栅栏、鹿角压叉挡在营寨之前,其后便是两座由粗重木头搭建的岗哨,火光灼灼下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各有两名士兵卫戍。
“喂,耶舜苏,过来烤烤火吧!这天气,到夜里还是冷得厉害。”一个鲜卑士兵坐在岗台中,将手靠近一旁的火把烤了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包,从里面取出几块鸡肉,递了一块给同伴说道:“来,吃点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伙头官苏穆老爹那弄来的!”
那名叫耶舜苏的鲜卑士兵见有鸡肉可吃,吞咽了一下口水,接过鸡块边吃边说道:“跋伐力,你这小子真有办法,大王吃不完的东西,一向都是伙头军里的宝贝,你隔三差五都能弄出来,你可真行!唉!对了,听说大王们今天就要拿下卢龙塞,你听说了吗?”
“谁知道呢,这话听多了,反正没咱们啥事,守了半辈子营了,冲锋陷阵轮不到咱们。”跋伐力说道。
耶舜苏点头表示赞同道:“那也是,比起在前面冲杀,我也宁愿在这里蹲着,至少活下来的几率大一点。”
只可惜,命运之神似乎并不眷顾他们两人,待在这里当卫戍,就注定了他们的死亡,黑暗之中,一支细小的铁箭划破夜空,无声无息地钻进了那个叫耶舜苏的鲜卑士兵胁下,铁箭齐根没入,一缕鲜血慢慢地流出。
另一个叫跋伐力的士兵咀嚼着口中那早已干涩的鸡肉,对身边伙伴的死去还浑然不知,可是也就在下一秒,他的咀嚼停了下来,目光怔怔地发直,眼神也开始涣散,随即耷拉下脑袋,还没嚼烂的鸡肉从嘴里掉了出来,在他的胁下,也同样流出一缕鲜血,一支铁箭齐根没入了他的体内。
公孙续瞳孔一阵收缩,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左纯手中的精致小弩问道:“左叔叔!这是什么东西?竟可连发数箭,而且箭身如此之小,夜空之中却无声无息,这……”
不远的地方,左纯正收起左家军的秘密武器——诸葛连环神弩,简称连环弩!那细小的铁箭,就是他用诸葛连环神弩射出的,第一次实用,效果、射程、精准度已经无可挑剔,比第一代连环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左纯对公孙续的惊讶不作理会,冷声喝道:“燃火把,进攻!直奔粮草所在。”
鲜卑、匈奴联军的后营外,本是一片黑暗的空间,忽然多了数百支火把,紧接着,轻微而紧密的马蹄声响起,几名士兵早已移开营外的栅栏,五百精锐骑兵如出闸猛虎一般,冲进了鲜卑、匈奴联军的营寨。
五百精锐骑兵扑入鲜卑、匈奴联军的营寨后,就干净利索地点燃了附近的营帐,鲜卑、匈奴联军中立刻乱成一团,哭喊声此起彼伏,四处火光越烧越大,但更多的是数以百计的士兵,逐一地被五百精锐骑所践踏、撞倒,或是斩杀。
霎时间,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全都慌张地朝前营逃跑,可是人奔跑的速度又如何能跑得赢公孙续指挥下的五百精锐左家骑军呢!
最可怕的是,五百精锐骑兵并非是简单地冲杀,而是在公孙续的指挥下,一路纵横来回,每过之处,必是大火突起,而伴随大火而来的,也必是成百人丧生在那强猛的冲撞之下,或是骑兵的长戈和战马刀上,偶尔有侥幸不死的,却也是缺胳膊断腿地迎接下一波的冲击,还不如直接死亡来得痛快。
鲜卑、匈奴联军的主力尽离,加上措手不及之下,武器、装备等物更是无可比拟,根本就毫无抵抗能力,就算偶尔有人持武器砍向五百精锐骑兵,却完全无法破开那厚重的黑甲。
这便是左傲冉将来横行天下的重中之重的兵种之一——铁甲重骑兵!
仅仅只有五百铁甲重骑兵,仅仅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还和号称马背上王者的两个民族交战,表现出来的震撼之力已经无以言表,如若是数万铁甲重骑兵,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这个无法想象!
此消彼长之下,五百铁甲重骑兵几乎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杀人放火,火势在几个来回间就连成了一片,而此时留守的一些鲜卑、匈奴将领也开始在前营控制局面,想要组织起有效的攻击来迎敌。
可在火光照耀之下,早已乱成了一团的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根本没什么人听从将领的号令,只是一味地逃跑,而一句高声的呼叫更让所有人的心濒临崩溃。
“不好了!粮仓着火了!粮仓着火了!”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没有任何士兵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有人连回头看一眼那冲天火光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被噬了魂,被铁甲重骑兵震碎了魄,魂魄一失,那就成了一具无魂无魄,只知道逃跑的行尸走肉!
而就在公孙续、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诸葛虔等率领五百铁甲重骑兵冲锋陷阵,大展神威的同时,卢龙塞也发生了一件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事情。
卢龙塞下,一队骑兵冲至城墙下,这队骑兵穿的是左傲冉军的装扮,身上的盔甲刀痕处处,每一副盔甲上都染了一些污血,全然一副败兵之象。
一名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骑兵冲着城上喊道:“快,快报于严将军,关大人,左元帅有危险!”
严纲、田楷、关靖、公孙越、夏侯兰都站在城楼上,见到这队士兵,公孙越忙说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关靖凝望着这一队士兵,又望着士兵身后那无尽的黑暗,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关靖当下说道:“且慢!”随后对着城下的兵卒喊道:“说,大元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领头的骑兵急道:“快些开城啊!大元帅如今被鲜卑、匈奴联军所围,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还请严将军和关大人火速出兵救,营救危在旦夕的大元帅。”
“啊!”严纲、田楷、关靖、公孙越、夏侯兰等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
公孙越立刻就要领兵出卢龙塞,去营救左傲冉,可是关靖却犹豫了一下,说道:“慢着,公孙将军,出关营救左大元帅,那卢龙塞怎么办?谁来守卫卢龙塞?”
公孙越急道:“关长史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救大元帅便是,左元帅乃全军之统帅,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再者说,左元帅乃是我大哥公孙瓒的师弟,我公孙越又怎能置之不顾,万一元帅出了问题,我大哥公孙续回来之时你我怎么交代,到时候绝对脱不了关系!”
关靖顿时反驳道:“他有闪失,你我只是难逃干系!可是如果卢龙塞有了闪失,你我是难逃一死!公孙将军你自己好好考虑下吧!我先前就说了,是非成败,皆看他自己,他必是中了叛军的奸计,怪只怪他不听你我之劝。”
公孙越被关靖这么一说也犹豫起来,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追问道:“若万一元帅不死,回得卢龙塞来,得知你我一兵不出,难道你我就能逃得过一死吗?!”
“这……”关靖顿时语塞,左傲冉要是发起疯来,很有可能先斩后奏。
城墙之上,关靖和公孙越拿不定主意,城墙下的人可等得不耐烦了,只听城下领头的骑兵大声喊道:“严将军,关大人,莫非真要置元帅于死地而不顾乎?!”
公孙越看着关靖犹豫不决,众人的心里也都焦急万分,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这个时侯的严纲荣索性把心一横,站出来说道:“你们不去,我严纲一人独去,不管去不去,咱们都难逃罪责!只恨这该死的左傲冉不听人言!”
严纲立刻奔下城楼,关靖看了严纲一眼,心知现在左右都是那左傲冉的错,但自己二人却罪责难逃,当下他只得叹了一口起,说道:“也罢,那就领兵出关!开城门!”
各位看官看到这,有人就该问了吧,左傲冉身边的那么多将官都去了哪里?谋士田丰又哪里去了?左傲冉该不会自负的将所有将官都带走了吧?
乌桓大败,但乌桓四部仍很动荡,不出兵仅靠骨进一人是无法镇压下来的,所以左傲冉就起草了一份奏折送往京师洛阳,封丘力居之子楼班为乌桓新任左单于,骨进为新任右单于,二人各执两部,共掌乌桓四部大权,实际的大权却在左傲冉的手里。
在喀丽儿与穆塔儿两人的努力说服下,左傲冉无奈的收楼班为义子,并且给了楼班执掌两部的大权,左傲冉是想让楼班历练一下,到时候再把他掉到自己的身边,整个乌桓大军再交给骨进,但是骨进却不知道,他就认为左傲冉食言了,这也为他将来反叛左傲冉买下了伏笔!人就是这个样子,没准因为什么就会憎恨一个人,乃至于不过一切的杀死对方!
骨进、楼班与颜良、文丑、刘虎、张旭、王雄、张岂页、高堂隆等人率领四万大军一起出发,前往其余乌桓三部所在,以武力镇压乌桓三部,以及追杀速仆丸与宇文康,与一些残余的抵抗组织,所以数员大将都不在左傲冉的身边。
话归正题,卢龙塞城门刚一打开,一个让严纲、田楷、关靖、公孙越、夏侯兰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先前城墙下还是友军的骑兵转眼就变成了敌人,他们砍倒了守门的士兵,瞬间控制了卢龙塞的城门。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更是冒出上万的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一股脑地向卢龙塞冲来,先前领头的骑兵更是扯下头盔,大笑道:“你等中了我家大王计矣!轲比能在此,给我冲啊!杀啊!”
这突然的变化让严纲、田楷、关靖、公孙越、夏侯兰等人立刻变色,严纲、田楷、夏侯兰三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喝骂着,一边领兵冲杀下去,他们心中:“只要卢龙塞外的大军没到达之前,拿下城门的控制权,就还有不失守的可能。”
而关靖却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如死灰般的神色,喃喃道:“我命休矣!左傲冉啊左傲冉!左云龙啊左云龙!你实误大事也!咦,前方是怎么回事?啊!大火!左纯他……那封信是真的!?”
关靖看得清清楚楚,鲜卑、匈奴联军的方向火光突起,火头在顷刻之间四处燃起,霎时间,火光冲天!虽然隔得远,可那冲天的火光即便是黑夜也遮掩不住。
“火!火!叛军营寨起火了!”关靖大喝一声,让交战在卢龙塞城门处的两军兵将尽皆一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鲜卑、匈奴联军大营方向。
顿时,汉军兵卒士气大振,轲比能军被杀得截截败退,眼看就要守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卢龙塞城门了,轲比能此时内心无比惊骇,当机了一下下。
轲比能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为什么突然会后院起火呢?不过,轲比能在此时还是表现出了他将来一统大漠的王者的风度,只见他一口气连杀数名汉军兵卒,然后提气大声喝道:“大家莫慌,敌人断我后路,我等更要一鼓作气,拿下卢龙塞!随我~~冲啊!”只可惜轲比能的兵太少,以至于轲比能的喊叫几乎没有任何人理会。
孤掌难鸣之下,兵败如山倒啊!
公孙越守在城上,严纲、田楷、关靖、夏侯兰等人领兵倾巢而出,逼得轲比能一退再退,这个时侯,田丰也带着慕容平、申仪、申耽、薛则、翟元、常雕等领兵杀到,将轲比能逼得只能与鲜卑、匈奴联军一同退向联军的大营。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在这同一片夜空之下,在鲜卑、匈奴联军大营以东十数里外的一座峡谷内,左傲冉与他所带领的一万左家铁骑正身陷重之中。
只见左傲冉身穿一身白色的铠甲,胯下骑着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手中的金纂提庐枪横着一扫,立有几名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身体分为两段,可虽然手下无一合之将,但是奈何敌人数倍于自己的部队,所以麾下骑兵的伤亡正以几何倍,甚至数倍的增加。
特别是那令人心烦的弓箭手,他们埋伏在峡谷两旁,不停地射出漫天箭雨,虽然大部分箭矢都能被骑兵铁甲所挡,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多马儿都死在箭雨之下,骑兵没了马,那不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呼厨泉与数名文士打扮的书生立身在一旁的峡谷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左傲冉领着左家骑兵左右冲杀,呼厨泉看得此情此景,大笑道:“左傲冉小儿,我劝你速速投降为好,免得徒增伤亡!”
左傲冉无暇答话,只是眼神中透射出更浓烈的森森杀气,让所有与他交手的人都感到颤栗,不过,左傲冉内心的焦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
轻敌!严重的轻敌!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敌人的诡计,但是却没有想到呼厨泉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高人!难道我就要败在这里吗?!长眠于此吗?!
左傲冉仰天长啸,瞥眼却看到西边的天空似乎有些不对劲,左傲冉擦亮双眼,定睛一看,顿时大笑起来。
这时,呼厨泉等人也发现了西边天空的异状,所有人都齐齐望过去,紧接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那大有燎天之势的火光,让所有人心中都升起同一个念头——鲜卑、匈奴联军的营地起大火了!
呼厨泉惊慌地问手下:“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营地怎会起火?火势为何还如此之大!?”
左傲冉眼中的杀气在刹那间变成一股惊喜,一抖手中的大枪,大声喝道:“主公已经把叛军的大营点燃了!众将听令,随我诸葛虔全力突围,回合了城中的兄弟后,再杀回来!”原来左傲冉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让与自己长得相仿的诸葛虔乔装而来,如今大事已成,也就无需在做隐瞒了。
诸葛虔的大喝,适时地让两军士兵将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向了西方的冲天大火,下一刻,所有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都丧失了应有的士气,而余下的左家骑兵则精神大振,在诸葛虔的带领下,全力向外突围。
事可为时,当为之,事可不为,当断之!
诸葛虔知道,如今麾下大批兵卒已经从骑兵变成了步兵,强有力的牙齿已经被拔掉了,虽说诸葛虔麾下的兵卒全是以一抵十的精锐中的精锐,但是,诸葛虔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步兵难以大面积的杀伤敌军,但是骑兵就不同了,杀伤力增长不止数倍,有了马蹄铁后,耐力更加惊人,杀伤力甚至增加了十几倍,所以诸葛虔果断了选择了突围!
看到远处营盘燃起了大火,在呼厨泉身旁的韩遂麾下第一谋臣成公英、夫馀王尉仇台、秦胡王郭太麾下大元帅胡才的结义兄弟李东,也是胡才的军师,三人也为之一怔,他们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营地里会起火,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三人不约而同地说道:“右贤王,情况突变,更不可放跑左傲冉!”虽然诸葛虔已经大声喝喊过了,但是山上的人并没有听见,也不知道是诸葛虔他乔装左傲冉,所以众人还以为身陷重围的诸葛虔就是左傲冉呢。
“可是,我军营地突起如此大火!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啊!”呼厨泉此刻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在心中不停念叨:“要即刻回营救火吗?营地大火,万一烧了粮草,我军即便全歼左傲冉,那又有什么用?”
失去战心的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得不到主将应变的命令,顿时成了无头的苍蝇,本有的勇气刹那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不决和对左家铁骑的惧怕。
鲜卑、匈奴联军的变化令左傲冉心中大喜,左家军顿时以更快的速度突围……
看到这样的情形,成公英等人大急,连连催促呼厨泉下令:“右贤王,不可犹豫啊!我军将士本就难挡左家铁骑,右贤王若不下令,放跑了左傲冉,则前功尽弃,全盘皆输啊!”
呼厨泉不但没有下命令,反而喝问道:“那就算杀了左傲冉,我军大营被烧毁,又有何功啊?”
成公英急忙说道:“右贤王,不要忘了,我军还可取卢龙塞,只要取下卢龙塞,我军仍是大胜,千万不可放左傲冉逃离!左傲冉一旦逃脱,此等良机在不可得也!”
“可……可……”呼厨泉还想说什么,但脑海中念头纷杂,一时无法理清。
半晌过后,呼厨泉复又问道:“那又有何用?好好的我军营地怎会起如此大火?难道是素利那厮心生异志,想趁此机会打击我匈奴一族?如果真是这样,那又如何是好?当初真不该派此人留守营地!”
都这个时候了,呼厨泉却怀疑起这等莫虚有的事情,成公英、李东气得几乎暴走,两人急忙上前跪求道:“右贤王!杀左傲冉,夺卢龙塞,每一样都能扬名天下,每一样都能置我军于不败之地,如果错失如此良机,接下来的战局将一发不可控制。”呼厨泉还在踌躇着,他多疑的性子实在是太严重了。
夫馀王尉仇台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眼睁睁看着诸葛虔率领着麾下的铁骑势如破竹地向外冲,又看看匈奴右贤王呼厨泉的样子,他气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右贤王!”
该说的话,都说尽了,成公英、尉仇台、李东三人只得连连呼唤,以期待能让呼厨泉下定决心,然而,战机稍瞬即逝,就在呼厨泉想得明白,刚欲开口下令死命围困左傲冉时,抬眼间却见诸葛虔已然冲到了山谷的边缘。
不待呼厨泉再说什么,他身边的成公英猛然将头巾拉下,一下摔在地上,怒道:“大事去矣!大事去矣!大事去矣啊!”
尉仇台和李东也同时摇了摇头,面如死灰,瞥眼看了匈奴右贤王呼厨泉一眼,眼中可惜之意表露无疑,同时也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呼厨泉也知自己误了大事,一时为难地看了三人一眼,可是瞥眼又看到那冲天火光,满腔怨愤都向那火光抛去,骂道:“究竟是哪路人马,在这紧要关头火烧我大营,实在可恨也!”
成公英、尉仇台、李东三人互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沮丧和无奈,想他们三人合力想出这破卢龙塞,擒杀左傲冉的妙计,现在却因这右贤王呼厨泉一念之差而错失良机,教他三人如何能不气恼。
鲜卑、匈奴手中的投石车都是从反贼韩遂手中买来的,韩遂痛恨左傲冉到了极点,要不是左傲冉的出现,他韩遂就一统西凉了,如今却要寄人篱下,受人白眼,这些全是左傲冉造成的,所以韩遂想尽一切办法阻挠左傲冉,先是卖武器,如今都到了派麾下第一谋士来帮忙的地步了,由此可见,韩遂恨左傲冉都恨到什么地步了!
李东之所以会在呼厨泉身边,这也是左傲冉一手造成的,秦胡王郭太、大元帅胡才都被左傲冉所杀,李东第一是为报杀义兄之仇,第二是报杀主之仇,第三是为了报自己的仇,本来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被左傲冉弄成了丧家之犬一般,寄居在他人的屋檐之下才能苟延残喘,所以李东恨左傲冉,恨不得将左傲冉千刀万剐!
成公英是被韩遂派来的,李东是为了仇恨而来的,而夫馀王尉仇台却是被左贤王于夫罗威逼利诱而来的,夫馀只是一个小国,长长依附于鲜卑、匈奴等族,属于一种附属国的概念。
最后,成公英、尉仇台、李东三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远处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营盘,暗暗的在心中问道:“究竟是何人袭我军大营,此人暗中窥伺,实在诡秘!”
……
鲜卑、匈奴大营一乱,不远千山万水逃回来的宇文康神色一变,惊道:“大事不妙!后营如此大火,恐怕粮草已失,卢龙塞和左傲冉那边见此情形,战况定然有变。”身为鲜卑第一智者的宇文康,惊讶过后,即刻传令整军,同时,他也陷入了深思:“取卢龙塞,擒杀左傲冉,计划天衣无缝,怎会无端端多出一支奇兵?”忽然,宇文康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想起不久前巡逻的兵卒所说的山谷之事。
宇文康当即醒悟道:“是一支隐秘的骑兵!巡逻兵所说乃是实情!左傲冉定是命少量的骑兵潜伏至附近,寻机而动,没想到左傲冉用兵如此诡秘而胆大,以前还是小瞧了他。”说完,宇文康提笔在手,于内衣上写上左傲冉的名字,末了,还附加了八个字的评价:“有勇有谋,用兵诡诈!”
这写他人名字于内衣之上,是宇文康的一个习惯,反是他觉得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宇文康都会把其名字写上,以便时刻提醒自己。别看左傲冉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宇文康并没有把左傲冉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仅仅这片刻的工夫,后营的火势更加猛烈了,根本无法扑灭了,宇文康急忙整军欲与这支奇袭的骑兵一战,可是整完军后,宇文康才发现以自己的实力未必能挽救局势。
原来,先前轲比能已经带走了部分兵力,为了能迅速占领城门,带走的兵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现在整军完毕,宇文康也只得三千马步兵而已,左家铁骑历来善战,三千马步兵对少量左家铁骑,恐怕是难以歼灭,弄不好自己的小命还得搭上,正在宇文康踌躇犹豫的时候,同样处于应变中的匈奴右大将普卢领部兵卒向宇文康奔了过来。
普卢见到宇文康,迎面就说道:“宇文军师,大事不好了!我军粮草被袭,已经损大半,后营又有一支汉军铁骑肆意冲杀我军,现在的情况混乱至极,本大将欲先撤退,待整军安定后再行计议,不知宇文军师有何打算?”
宇文康一听,心中大骂匈奴狗,但是嘴上却急忙劝道:“不可!依康观之,这必是那左傲冉命人领少量铁骑奇袭我营,当务之急,应该是我与扑大将并力抗之,方为上计。”
“这……”匈奴右大将普卢顿时犹豫起来。
普卢心想如果宇文康预料得准确,那恐怕是奇功一件!可若是宇文康预料错了呢?这样的混乱的情形,究竟有多少敌人,普卢实在不敢相信宇文康的一面之词,于是,普卢追问道:“宇文军师此言当真?”
宇文康答道:“除左傲冉派少量骑兵奇袭我营外,我实想不出何人能派兵奇袭我营,他必是趁夜潜出卢龙塞,埋伏在我军左右。可是如果他的部队数量众多,肯定难以瞒过我军斥候的侦察。所以,康敢断定左傲冉派出的骑兵必不会多于一千,只要你我二人合力,定可诛之。”
普卢微一沉思,抱着先看看情况的心思说道:“如此,请宇文军师上前引军,我普卢必会相随!”
宇文康当然听得出普卢的言外之意,本欲再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后营的火势又大了几分的时候,当下只能领军冲向后营,普卢一瞧宇文康引军现行,他也很守信的引兵相随。
此时的公孙续、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还有假扮诸葛虔的左傲冉等人领着五百铁甲重骑兵一路烧杀,可以说是好不快意,公孙续看看四周的火光,心说这燎原之势,看来谁也别想灭这大火了。
不过,接下来左傲冉、公孙续、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六人却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众人知道尽管鲜卑、匈奴联军大营中的大军尽出,但这营中几万人还是有的,只要有人能汇聚数千或是上万士兵,他们这五百铁甲重骑兵怕就要陷身重围,各个命丧黄泉了。
左傲冉这步棋可谓是在兵行险着,求得就是卢龙塞中的严纲、田楷、关靖、夏侯兰能适时配合,或者鲜卑、匈奴联军的计策不能在这一夜间奏效。
很快,随着左傲冉、公孙续、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六人率领铁甲重骑兵一路的冲杀,六人与宇文康、普卢二人的军队遇在了一处,异常激烈的厮杀在所难免……
两军见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铁甲重骑兵在左纯与公孙续的指挥下,迅速地冲向鲜卑、匈奴联军,黑色的铁甲在火光下灼灼闪耀,威猛的气势让本就战心不足的鲜卑、匈奴联军感到了数倍的压力。
火焰“噼啪”直响中,一队队鲜卑、匈奴联军士兵的兵刃击刺在铁甲重骑兵那厚重的铁甲之上,刃卷矢飞,所有的攻击,对铁甲重骑兵都无法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接下来,就是一队队的鲜卑、匈奴联军的士兵被撞飞,有的鲜卑、匈奴联军士兵的尸体更被铁甲重骑兵刺在半空中,重重的甩将出去,鲜血顿时洒满天际。
可这一切还没有完,铁甲重骑兵一**地冲击,第二队、第三队、第四队……而冲击过后的铁甲重骑兵迅速冲向两边,为其后的冲击造成最大的战果。
宇文康深知大汉朝的并州狼骑的厉害,可没想到左傲冉麾下的软蛋骑兵竟然厉害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宇文康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重甲骑兵的优势完全表露出来,宇文康急忙欲向身后的普卢求助,以其形成包围之势,可没等他来得及叫喊,四周嘈杂的声音突然被他身后一股震天的喊杀声给掩盖下去。
宇文康大惊失色,回头一看,火光之中,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数面迎风飘动的大旗,分别写着:严、田、公孙、夏侯、王、慕容、申、薛、翟、常、申。
原来,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慕容平、申仪、申耽、薛则、翟元、常雕等人回合到一处,一路向鲜卑、匈奴联军大营掩杀过来,途中刚巧遇到冲出呼厨泉包围圈的诸葛虔,三军顿时合为一军,全力冲向鲜卑、匈奴联军的大营。
鲜卑、匈奴联军前后受敌,那仅存的一丁点斗志顿时冰消瓦解,左家军与公孙瓒军合称汉军,汉军的喊杀声犹如死神的号角,让所有的鲜卑、匈奴联军的兵卒胆颤心惊。
普卢麾下的士兵有好些都不听命令,纷纷逃往别处,普卢见到这样的情形,心知一切都已经完了,仅仅靠自己一人是无力回天的,保命要紧!也急忙带着剩余的匈奴士兵自寻逃路去了。
宇文康见状,也明白大势已去,暗暗叹道:“想不到,一场火起,竟然一败涂地!”当下宇文康也不再恋战,稍微归拢了一些残兵败将,领兵逃走了。
左傲冉、左纯、公孙续则带领着五百铁甲重骑兵,一边趁胜追击鲜卑、匈奴败军,一边靠近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慕容平、诸葛虔等人的联合部队。
还没等到左傲冉带领部队追上严纲、慕容平、诸葛虔等人的友军,先前受了无数委屈的诸葛虔已经一马当先地冲进普卢逃跑队伍里一阵的冲杀,诸葛虔也十分的骁勇,可为百人敌。
“平北扫乱大元帅左傲冉在此,想活命的,休得逃跑。”诸葛虔装左傲冉,还一时装上瘾了,到那报号都把左傲冉。
普卢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心想:“不逃跑还能有命在?老子若信你左傲冉的话,那老母猪都能上树了。”所以,普卢不仅没有回头,就连骑马逃跑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诸葛虔意气风发之下,胆气之高可说是前所未有,只见他奋力一枪,将一员挡路的番将连人带马一同刺死,鲜血喷洒在他那白色的铠甲上,让他在顷刻间化身地狱恶魔,即便是单骑深入,此刻也无人敢上前阻他片刻。
杀戮的快感让诸葛虔禁不住大喝道:“还有何人敢上前来!”普卢心中大惊失色,回头见到这等情形,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没命地向营外纵马狂奔。
诸葛虔大喝完毕,再度追赶惊慌失措,没命狂奔的匈奴右大将普卢,有左傲冉的宝马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之助,加上现在鲜卑、匈奴联军溃不成军,诸葛虔心中全无所惧。
忽然,诸葛虔心头一紧,耳后风声劲急,一柄亮白色的银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速度之快,招式之刁钻,即便是久经战阵的诸葛虔,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好大的胆子!”诸葛虔当即一声暴喝,急忙闪身险险的躲过这一枪,可那银枪却像是如影随形,逼得诸葛虔差点掉下马来,这让诸葛虔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策马闪过,手中的金纂提庐枪与银枪戳在一处,登时将持枪之人刺退。
此时此刻,诸葛虔才看清面前这个偷袭自己,差点令自己落马的人原来和自己一样,同样是一身白袍,所不同的是,诸葛虔是一身白灿灿的铠甲,而偷袭之人是一身乳白色战袍,身上仅有一件象征性的轻装甲。
“何方小将,竟敢偷袭于我,报上名来!”诸葛虔怒喝一声,如果是被一员大将弄得如此狼狈,诸葛虔或许没什么,可是,对方居然只是一员小将,这让诸葛虔心中恼怒不已。
“阎行阎彦明是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遂的女婿阎行,也是韩遂麾下的第一大将,也可以说是他的继承人,是韩遂派来给成公英保驾的,只是这次行动没有在成公英的身边而已。
阎行从小就喜欢武艺,韩遂就出资让他访名师拜高友,他也没有辜负韩遂的一片苦心,习得了一身的好本事,一条大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隐隐有当年光武帝刘秀时执金吾-雍奴侯——汉副元帅寇恂之势。
阎行手中的银枪一摆间,尽展大将风范,气势丝毫不输于这个自称左傲冉上了瘾的诸葛虔,诸葛虔闻言大喝道:“好一个阎行阎彦明,我诸葛虔定斩你于枪下!”
阎行立即紧了紧手中亮银枪,冷声道:“有本事便来取你家小爷的人头。”
夜风轻吹,带动火星乱溅,四周的嘈杂声在刹那间寂静下来。
诸葛虔一声厉喝,胯下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撒开四蹄冲向阎行,手中的金纂提庐枪与阎行的亮银枪交击在一起,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阎行的马儿没有诸葛虔的马好,吃力不住,顿时退了几步,诸葛虔回转过来,手中的金纂提庐枪再度奋力一击,这次阎行不再硬拼,银枪舞动,勉力拨开诸葛虔的金纂提庐枪。
阎行、诸葛虔二人这一交手,顿时犹如一条银龙遇着猛虎,一时间两条大枪你来我往,二人更是尽展枪招的巧妙,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展开一场龙虎恶斗。
就在二人酣斗之时,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等人也领兵奔了过来,同一时间,左傲冉领着铁甲重骑兵也冲了过来,左傲冉一见到众人,忙问道:“公孙将军,严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趁胜追击敌军?”
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等人见着左傲冉,都是心喜不已,俱在心中肯定的说道:“果然是左傲冉领兵夜袭了鲜卑、匈奴联军的大营!”对左傲冉的提问,众人都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诸葛虔,左傲冉顺着二人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惊讶万分。
白袍小将!?
凭借左傲冉的记忆,三国时期身穿白袍银甲使枪的小将不多,武艺高强者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自己的师弟赵云外,左傲冉想不到还有那个人能有这么好的枪法,而且还临危不乱,在重围中认定自若,若不是自己就是赵云的师弟,而且在不久前还见过赵云,恐怕就会当这个白袍小将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了!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左傲冉回过神来,喝道:“给我围起来!”
汉军兵卒“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去,围住阎行后,严纲策马出列喝道:“住手!”
诸葛虔打得正兴起,哪里肯听严纲的话,除了左傲冉的命令外,他是谁的命令也不听的,更何况,这正是表现自己的机会,诸葛虔当即驳斥道:“待我收拾这个阎行阎彦明,再与众位回关庆功。”
阎行见到诸葛虔一边与自己撕杀,一边还能与人交谈,心道:“这诸葛虔的武艺确实比自己要高明三分,因为自己已经分不出心去说话了,而他却能,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阎行顿时大喝一声,枪法立即又凌厉了三分,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其实诸葛虔的武艺并不怎么高明,只是身处天时、地利、人和的三位一体而已,先前被伏击,就憋了一肚子气,之后的一路冲杀中激起了诸葛虔的凶性,如今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诸葛虔心中就有了一种露脸的想法,再加上左傲冉宝枪和宝马之利,阎行就更不是对手了。
阎行本身的本事远在诸葛虔之上,但是上阵临敌的次数少,经验严重不足,又加上如此混乱的处境,被敌军的大军包围,又被数十员将官为主,又有被传神得神乎其神了的神一般的人物——左傲冉压阵!这就给了阎行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要是换做别人,恐怕不投降也拉稀了!
说者无心,但是听者有意,左傲冉当场就点痴了,阎行!凉州某地出生,传说武艺不亚于西凉第一猛将马腾之子,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锦马超!
“左叔叔,左叔叔!”公孙续连喊了几声左叔叔,但是左傲冉都没有什么反应,公孙续这才发现左傲冉正双眼放出着贪婪的光芒,制止看着阎行。
公孙续再次提高声线喊道:“左叔叔,我们要不要上去助诸葛将军一臂之力?”
“不可!千万不要!”左傲冉猛然间回过神来,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围,见四周围可为是围得滴水不漏,此时正是自己收服阎行的好时候,只是得先引开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等人才行,左傲冉虽然是未来人,读了很多三国的知识,但是却不知道这个阎行是韩遂的女婿,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想要收服恨自己入骨之人的女婿。
左傲冉想了想,立刻就有了主意,提高嗓门朝严纲、田楷、公孙越、夏侯兰、王门等人喊道:“众位将军,鲜卑、匈奴联军的粮草已经被我烧了,现在正是趁势消灭鲜卑=匈奴联军的时候,不如这里就交给本帅麾下将官诸葛虔了,我们去追击鲜卑大王素利与匈奴右贤王呼厨泉,杀掉素利、呼厨泉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左傲冉这么一说,诸葛虔当即不干了,如今的脸已经露够了,杀素利、呼厨泉大功怎么能没我诸葛虔的份呢?!
想到这,诸葛虔一招逼退阎行,金纂提庐枪一扬,大喝道:“儿郎们,随我去把素利的大军杀个片甲不留,亲杀素利者重赏!众位将军,这个还有三分武艺的小子就交给你们了。”
公孙越和王门见诸葛虔争功,也立即领兵朝素利军赶去,严纲、田楷、夏侯兰等人无法,也只好领兵相随,不过,左傲冉却没动,身旁的众将也没东地方。
严纲见左傲冉不动,不由得停马问道:“左元帅,你……”
左傲冉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看了一眼在铁甲重骑兵包围下的阎行,说道:“严将军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严纲看了看左傲冉什么也没说,策马领兵而去,在左傲冉的示意下,慕容平等人也带着兵将追了上去,待众人走后,场地上就只有铁甲重骑兵的五百人和左傲冉,而中间则是银枪白袍的阎行。
左傲冉策马上前几步,说道:“你可愿降?”
阎行神色肃然,刚刚与诸葛虔的一战,也让阎行他的胆气上升了数个台阶,现在被重重围困,阎行也根本不再有逃生之念,只求多杀一个敌军。
阎行当下银枪一抖,说道:“无耻小人,助纣为虐,我阎彦明临死也要拖你一起,吃我一枪!”
阎行一提缰绳,纵马奔向左傲冉,这一举动顿时让左傲冉心里乐开了花,生擒活捉阎行的几率又大了几分,恍惚间,当年师弟赵云的形象在眼前出现,逐渐与阎行的身影合在一起。
左傲冉一动不动,给人一种错觉,但是左傲冉却微不察觉的将右手锤交到了左手,这一枪的凌厉之处,公孙续也看得明白,当场惊呼出声:“左叔叔!”
千钧一发之际,左傲冉的身体终于动了,只见左傲冉从腰上取出诸葛连弩,毫不考虑地射出十发细小铁箭,这一下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阎行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将手中的银枪舞成一片银幕,在四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前仿佛竖起了一块发光的银白色盾牌,左傲冉的十发小铁箭也在密集的叮叮之声中被挡了下来。
左傲冉见状也微微的一错愕,怎么也没想到阎行如轻松的就将诸葛连弩射出的十支小箭挡住,左傲冉急忙拨马回转,公孙续与左纯也指挥着铁甲重骑兵来回交错,迅速地将左傲冉保护了起来。
“什么暗器!”数秒内连发十箭,阎行对左傲冉这一手很是惊奇,当下继续纵马前突,欲要继续实行擒贼先擒王的策略。
一队铁甲重骑兵从旁插入,十几个人同一种攻击方式掠过,连续不断的攻击达到了几乎完美的配合,就仿佛一个人生了十几只手一般,连续不断地攻向阎行,立刻就将阎行的前冲之势挡了下来。
“来得好!”遭到这样组合式的攻击,阎行兴头顿时高涨,在最后一名铁甲重骑兵掠过身边时,阎行忽然大喝一声,一枪对准那名重骑兵刺去,同时在心中暗道道:“看看是你的重甲硬,还是我的劲力足!”
“叮”地一声金铁交鸣,阎行的枪尖深深的没入重甲骑兵的铁甲之中,那名重甲骑兵身形一顿,随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丝丝鲜血从从缝隙中溢了出来。
“怎么可能!?”公孙续、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等均不可思议地看着阎行,这样循环不息的攻击,是左傲冉想到对抗敌军大将的最强方式。
任凭敌人如何之强,面对配合无间而且连续不断的攻击,败仗绝对是必然的,可是现在不但有人挡了下来,还可以在末了一枪击溃那厚重的铁甲,这怎能不叫众将惊讶!
“怎么不可能!颜良、文丑可以做到的,他可以做到一点也不奇怪,还记得关羽、张飞、赵云三个人吗?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做到,所以我才说他们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左傲冉呼出了一口大气。
“左叔叔(九弟、九哥)你怎么知道?”众将的惊讶,随着左傲冉的话而转移了,觉得左傲冉仿佛无所不知。
“这个你们就别问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左傲冉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
左纯、公孙续二人再度指挥铁甲重骑兵换用新式的队形,轮流向阎行招呼,但是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如果不用乱箭齐发,亦难以伤到阎行分毫。
铁甲重骑兵在左纯与公孙续二人的指挥下进退有度,各种队形配合无间,可依然只能将阎行困在其中,不时还有一两名重甲骑兵被阎行所重创,而阎行的气力也在穷于应付中一点点的耗损。
看着这一切,左傲冉暗自侥幸,要不是先前阎行与诸葛虔撕杀,消耗了部分体力,恐怕今天还留不下他了,只是想留下他,自己的铁甲重骑兵至少还要死伤大半。
权衡了下利弊得失后,左傲冉最终咬牙大喝道:“全都住手,给我退下来!”左纯众将微微一怔,但是仍然吩咐铁甲骑兵停止进攻,继续包围着阎行。
阎行立马其中,目光有些好奇地看着左傲冉,左傲冉笑了笑,远远的喊道:“彦明,你觉得今日你还可能有逃生的机会吗?”
阎行心中疑惑,不知左傲冉这话是要做什么,当下说道:“即便不可逃生,多杀得一人是一人,也必不教你等奸贼小瞧,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左傲冉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好,好,好,那现在我看重你的本事,想让你为我所用,想来你是不愿意的了!”
“这是当然!你助纣为虐,我阎彦明大好男儿,岂可与你同流合污!”阎行冷声道。
左傲冉笑了笑,心想:“看来这阎行还很嫌弃大汉朝这个昏庸的皇帝啊!看来要在这里收服阎彦明是不太可能了,先给个好印象算了,我就不信,用真心感动不了你!!”想到这,左傲冉大喝一声,催胯下马,举双锤直奔阎行。
左傲冉马急锤快,奔着阎行“嘡!嘡!嘡!”就是三锤,这招流星赶月砸得叫这个瓷实啊!三锤砸毕,左傲冉也不追击,纵马回归本阵,说道:“能给我三锤之人少之又少,也罢,我今天可放你离去,不过有几句话,需要告诉你,至于信不信,就看你自己的了!”
阎行心里也暗暗的震惊,刚才自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接住左傲冉这三锤的,但是看到左傲冉这匪夷所思的行为很是不解,以为左傲冉再耍什么诡计,于是冷哼一声,说道:“要杀要剐,我阎彦明必奉陪到底,你莫要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左傲冉摇了摇头,说道:“对彦明你,我绝对是坦诚相待,我若是助纣为虐,可这鲜卑、匈奴联军又怎么样?二人皆怀私心,互相猜忌算计,用一个无稽的借口,却要这么多士兵为他们出生入死!彦明啊,你觉得这叫英雄吗?好,他们说为天下苍生着想,可难道士兵就不是苍生的一部分?你可别忘了,我身后的是大汉境内,竟能都是中原百姓,你可别忘了,你是也是中原人!”
左傲冉见阎行的面色稍有缓和,微微一笑,继续说:“圣贤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诸侯出兵,于民无利,于社稷有害,于君,更是有犯上嫌疑,这样你还觉得诸侯出兵理所应当吗?我华雄立身当世,每有所为,必以百姓利弊为优先。今日我赏识于你,只望你与我是一般想法,奈何你今日无法明白我心,那我且放你一马,日后,若你觉得我左傲冉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苍生,还望你能与我一同为天下苍生效力,我必重用于你!你走吧!”
静谧,现场一片静谧!
如先前吕布与诸葛虔一战一样,只有火星飞溅的噼啪声,左傲冉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沉思,以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公孙续等人为首的铁甲重骑兵,个个对左傲冉所说感佩万分,心中对左傲冉升起了无尽的感激。
左纯忽然说道:“元帅胸怀仁义,以此心待我等将士,我左纯愿永远为都主公命!”
欧阳烈、朱慈、刘全与其他的重甲骑兵也齐声喝道:“我等愿永远为主公效命!”
阎行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对眼前的左傲冉,露出非常疑惑的目光,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当真让我离开?”
“当然!难不成还要唱周杰伦的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打住!打主!全军听令!撤军!彦明,你走吧!”左傲冉一声令下,领左纯、欧阳烈、朱慈、刘全、公孙续等人率铁甲重骑兵快马赶回卢龙塞。
冲天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整个大地为这火红之光所笼罩,而阎行卓立其中,望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铁甲重骑兵,脑海中不停浮现着左傲冉的话语什么千里之外?什么无声黑白?这左傲冉一时豪情万语,一时疯疯癫癫的,让人看不透他……
话说,左傲冉放走了阎行,进入卢龙塞后,远远看到远处的征战和听到震天的杀伐之声,叹了口气,喃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今天可得忙死我那阎王老哥了!”
左傲冉感慨万分,复看向另一边的大火,心中没有一丝得意,因为他想起了阎行,他就觉得惋惜,将目光投向明亮的星空,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天下豪杰不能尽归我所用呢?!”
在卢龙塞中等了有一会儿,黑暗中还是没能看到诸葛虔等人所率大军的身影,只是那个方向的杀伐声却也听不见了,又等了一小会儿,远方渐渐的行来了一支庞大的汉军……
“主公,我军直追出三十余里,杀得那素利小儿丢盔弃甲,光是抓到的俘虏就有五千多啊!快哉!真是快哉啊!”诸葛虔见到左傲冉,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的主公左傲冉感受他的喜悦。
打完这一场胜仗,所有人都相信,鲜卑、匈奴两族短时间内,难以再承受大战,更不可能再有入侵大汉朝之野心!那么接下来,就是报捷的问题了,至于这报捷信,自然就用不到左傲冉了,自有田丰、关靖、单经等人去处理。
到扫战场就花到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把鲜卑、匈奴两族丢下的锣鼓帐篷、马匹兵刃、盔铠甲胄、粮草等物收整齐备,整个汉军在卢龙塞整整休整了十五天,准备等卢植、王允、公孙瓒等人将粮草运回来给大军补给完毕后,再率领大军凯旋而归。
然而,卢植、王允、公孙瓒等人归来的日子足足比左傲冉预计的日子早了半个多月,左傲冉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看见长长的运量队伍后,也就不疑有它了,率领众将出城迎接。
卢植让自己儿子卢毓指挥粮草车的安防工作,而后又让左傲冉带着几名心腹之人到了公孙瓒的府邸中,表情十分的严肃,左傲冉知道,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的老师卢植不会是这幅表情,不一会儿,左傲冉就带着田丰等人到了。
卢植看众人都已经到齐了,深吟了一声后说道:“陛下驾崩……”
“啊~~!!!”
“什么~!!!”
“怎么会?!!”
“不可能?!?!”
卢植的话还没说完,仅仅这一句,在场的众人就惊得魂飞天外四、五人,田丰眉头微皱,低头沉思,众人当中只有左傲冉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面部只是抽动了一下而已,因为左傲冉早就知道汉灵帝刘宏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一小会儿的骚动过后,卢植接着说道:“我们没有到洛阳,进入冀州境内后,我们就遇到了身受重伤,几乎奄奄一息的城门校尉伍琼,停顿了数日后,伍琼的伤势渐渐的好转了一些,也认得我们了,说话也不漫无边际了,从伍琼的口中我们得知了灵帝驾崩,董太后身亡,太子刘辩登基为帝,大将军何进纵览朝政……”
原来,伍琼自从带了蹇硕交给他的圣旨离开洛阳,赶往幽州以来,一路之上可谓是千辛万苦,路遇重重阻拦,身后又有追兵追赶,险些就丢掉了性命。
伍琼的妻儿老小尽皆被袁隗派出的神秘杀手斩杀殆尽,伍琼得知此事之后险些疼死,数次冲动,想要与身后的追兵拼个鱼死网破,但是当他想到怀中的圣旨时,就有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一切以光复大汉为重!
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心疼得伍琼几乎再起兴起鱼死网破的念头,因为伍琼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护卫,从小就陪伴在伍琼的身边,表面上他们是下人,其实伍琼却把他们看得比亲兄弟还亲!
就在伍琼身边的护卫全都倒下的时候,就在伍琼人困马乏的时候,就在伍琼即将被追上来的追兵与前方拦截的人斩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了一批山贼打扮的人,与追杀伍琼的人厮杀到了一处,为首之人蓝面红胡须,手中一根熟铜大棍,伍琼趁机逃出生天。
之后的一路上,伍琼可谓是有惊无险,屡屡在危难之时冲出一批不知名的山贼扮相的人,解去了伍琼的生命危险,让伍琼顺顺利利的赶到了溧阳。
出了溧阳奔内黄的时候,一路上是风平浪静,伍琼以为路上再无险事,于是就放松了心态,就在伍琼的警惕性放松下来的那一刹那,追兵又现,一阵慌乱过后,屡屡在危难之时出现的山贼突然不再出现了,伍琼拼着身受七处刀伤,十二处剑伤,三处枪伤,六处箭伤的代价,好不容易才冲出了重围。
冲出重围之后,伍琼狂奔出了三十多里地,胯下的战马身中三十三箭,最终悲鸣一声气绝身亡,将马背上身受重伤的伍琼狠狠的摔了出去,给伍琼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强忍着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
此时的伍琼仍然先看看怀中的圣旨是否丢失,确定还在之后,伍琼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的往身处幽州境内的卢龙塞赶去,路上的行人见到跟个血人相仿的伍琼尽皆进而远之,唯恐殃及鱼池。
身心疲敝之下,又受了数夜的寒风的侵袭,伍琼终于挺不住了,头脑发沉,举步艰难,四肢无力,奋力的迈出最后一步后,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一次的重重摔倒,伍琼就再也没有爬起来,浑浑噩噩的整整的在地上趴了三天,其间经过的路人无数,却无一人上前,就在伍琼即将命悬一线的时候,路径此地的卢植等人发现了伍琼,一番的救治之后,众人才发现这个身受重伤的认识洛阳皇城中的城门校尉伍琼!
卢植急忙下令安营扎寨,找来了随军的数名郎中,精心诊治、照料伍琼,因为卢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伍琼虽说官职不大,但确实皇城中的城门校尉,如今他是这般情况,那就很有可能证明了一点,洛阳被攻陷,皇宫沦陷,要不然伍琼也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卢植一时之间揣测不安,就连一项智计繁多的王允也有些不知所措,众人只能等伍琼醒过来后再详细询问,这一等就是五天,伍琼苏醒后,见到卢植、王允等人大喜,以为是左傲冉凯旋而归,急着要见左傲冉,经过卢植的一番叙说后,伍琼才知道,原来关外的仗还没打完,他们只是去押运粮草的。
虽然卢植是左傲冉的老师,王允也是一个忠臣,但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伍琼留了一手,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洛阳数月间发生的大事,两份圣旨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卢植本想赶回洛阳,最后经过王允的一番劝说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于是就没有赶往洛阳,而是去了左家郡,直接找到了左傲冉母亲刘氏,向刘氏简单的说了一下,只是说前敌缺粮,如今大军吃紧,取洛阳押运粮草怕来不及,才来这讨要粮草的,没有提洛阳惊变的任何一个字。
左傲冉的母亲刘氏是一个大家闺秀出身,但也懂得人情世故,可谓是女中的丈夫,当下就让儿媳妇甄姜与金莲操办此事,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从四处筹集来了够五万大军吃一年的粮食,还有不少的锣鼓帐篷。
卢植不再任何地方浪费一分一秒,一路之上就是赶路赶路在赶路,几乎是星夜兼程,特意派出自己的儿子卢毓与最得意的三名学生之一的公孙瓒当先锋,一路上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剿灭沿途的山匪,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卢龙塞,也就是因为如此这般,一路上的急行军,才导致本就情况不稳定的伍琼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个个惊天的消息如重磅炸弹般轰炸着再坐众人的心灵,整个屋中倒吸冷气之人比比皆是,哪怕是经历过大场面,人生经历极其丰富的田丰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剧情的发展仍然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这些事情对左傲冉来说并不是任何消息,但是左傲冉仍要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口后,直接话入关键的问道:“卢师是否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尾?伍琼如今又上在何处?是否可以让他出来当面说清?”
叹了口气,卢植摇摇头道:“云龙啊!此事为师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了伍琼断断续续的简单叙说,而如今伍琼却因为身受重伤,再加上一路上的长途赶路,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如今正处于昏迷不醒之中。”
“老师,如今鲜卑、匈奴大军已破,依您之计,如今咱们应当如何呢?”左傲冉问道。
卢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摆了摆手,说道:“为师已经老了,心力已经不够用了,又遇上此等事件,为师的心已经乱了,哪里还有什么计策,让你们来的意识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卢植的话音刚落,在坐的众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足足的半个小时过去了,仍然还没有明确的确定下来任何有用的东西,只是在重复——静观其变!
在最关键的时刻,左傲冉终于再次说出了至关重要的话语,话语很简单,也很简洁,只要在场的是人,就完全可以听懂左傲冉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容后再议,等伍琼醒来后,再向伍琼询问详细的情况。
时光如水,一转眼就过去了十五天,伍琼的伤势也渐渐的好转起来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伍琼伤势基本痊愈,众人再次聚首,除了多了一位伍琼外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纷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伍琼部没有一一作答,处了田丰问出的两个问题伍琼详细的回答外,只是重点的回答了卢植、王允和左傲冉的问题,其他人的疑惑不是伍琼不想回答,而是没有精力去解答那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解答了众人不忿疑惑后,左傲冉说道:“伍兄,众人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大半了,现在劳烦伍兄具体的讲一讲洛阳数月间发生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伍琼冲左傲冉点了点头,就将洛阳数月间的事情一一讲述了起来,汉灵帝刘宏驾崩,蹇硕刺杀何进之事走漏风,反背大将军何进率兵后发先至,攻进了皇城,斩杀了蹇硕,十常侍张让等人逃到何太后处乞求庇护,董太后发往河间中途遇刺身亡的事情全都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唯独没有说蹇硕逃向自己所把守的宫门处,将两道圣旨交了自己后自尽身亡的事情说出来!伍琼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很简单,还是那句老话,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齐再坐的众人当中就某些大势力打入内部的探子或是其他什么……
伍琼的异样,根本逃不出左傲冉敏锐的观察,一般人看不出伍琼话语间异样,但是与伍琼交往的多年间,左傲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如果不是左傲冉早已经把细微的观察纳入了日常的生活里,左傲冉也察觉不到这一丝的异样。
察觉到了一些什么的左傲冉也不说破,只是问道:“多谢伍兄不辞辛劳的万里的赶来通知我们,如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朝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不是伍兄这一身伤是怎么回师?难不成是路上遇到了匪人?”
伍琼一听左傲冉的问话,脸色黯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满左兄与众位,此事我也是一头雾水啊!琼自出洛阳,一路上不仅噩耗连连,而且还被一批来路不明的神秘人拦截追杀,要不是身边的数十名亲卫拼死抵挡,要不是路途中屡屡出现不明的山贼与神秘人厮杀,恐怕……恐怕……咳咳…咳咳……”说到这,伍琼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像是伤势没有痊愈,说话过多造成,有好事是重伤后留下的后遗症。
左傲冉急忙起身,扶住剧烈咳嗽的伍琼,轻拍了伍琼后背数下,说道:“伍兄,如今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切记不可操劳,要多多休养,我左傲冉向伍兄保证,定将追杀伍兄的神秘人找出来,哪怕幕后的主使者是天王老子,我左傲冉也誓杀之!”
“咳咳…咳咳…咳咳……有左兄这句话,我伍琼就没有交错你这位朋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歇息了。”伍琼再转身离去前,还轻轻的拍了左傲冉肩头三下,很是感慨的说道:“好兄弟啊!好兄弟啊!”
伍琼走后,左傲冉又再次将大权交到了卢植的手中,但是卢植仍是以与上次一样的借口推脱掉,众人再次在一起商讨起来,但是最终仍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好再议。
这也左傲冉最想看到的,因为左傲冉知道,伍琼有事情要和自己当面说,要不然也不会临走是说一些有深意的话,还拍了自己三下,这些说明了,今晚三更二人单独见面,兄弟见面当然就在兄弟的屋中了,所以左傲冉走向看到的就是商议无果,等自己得知了伍琼的重要事情后,再坐决议,伍琼不会无的放矢,这是左傲冉坚信的!
……
三更天,左傲冉大摇大摆的带着刘虎与张旭来到伍琼的屋外,也没有敲门,左傲冉直接推门而入,刘虎与张旭各执兵刃,一左一右的站在伍琼房屋外大门的两侧。
伍琼正笑吟吟的坐在桌边喝着茶,见左傲冉进来,便让左傲冉坐在茶几的另一边,并且给左傲冉斟了一杯茶,递到了左傲冉的面前,左傲冉接了过来,也不细腻的品尝,直接一饮而尽,犹如牛饮一般。
二人没有任何客套的话题,直截了当的进入了正题,伍琼直接将圣旨拿了出来,递到了左傲冉面前,左傲冉面色一惊,问道:“伍兄,这圣旨是给谁的啊?”
“给你的,是陛下临死前拟定的两道圣旨之一,另一道圣旨尚在我家家中,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才没有都带在身上。”伍琼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左傲冉一脸的惊愕之色,他知道伍琼有事情要和自己单聊,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左傲冉接下了圣旨,但是却没有打开观瞧,而是又问道:“左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伍琼深吸了一口气,说了起来,蹇硕冒死传圣旨,自刎于北宫门前,而他却称病在家,数月未曾任职,四处派人打他探消息,直到董太后遇刺,才发觉了一丝不妙,于是便携带圣旨赶往了幽州。
左傲冉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是震惊了不小,原来并不是蹇硕假传圣旨,而是汉灵帝想除去大将军何进,让自己次子刘协顺利登基即位,弄了半天,蹇硕却是一个大忠臣!?
过了很久,左傲冉的内心才平静下来,缓缓的打开了圣旨,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左傲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掌大汉十三州兵马,加封冀州侯、护国侯、忠勇侯,三侯爵皆为万户侯,更为辅国大臣,太子刘协拜为相父,钦此。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写着:爱卿忠君爱国,朕曾有负于爱卿,爱卿却不负朕,爱卿之心可表日月,实乃大汉朝中忠贞之臣!朕以崩,江山社稷已在危在旦夕之间,朕托孤于爱卿,望爱卿不负朕之所望,拯救大汉于危难之秋,续大汉四百余年……
左傲冉看罢圣旨,心中明白了一切,原来汉灵帝还是要让废长立幼,让刘协登基为帝,而是汉灵帝刘宏还很清楚自己的秉性,无论大汉朝多么的风雨飘摇,只要新君即位,我左傲冉就会尽平生之力——兴他刘氏天下!
左傲冉有和伍琼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吩咐刘虎与张旭不要让人来打搅自己,就说我要好好的安静安静,这一安静就安静了足足三天。
冷静了三天后的左傲冉终于下定了决心,出来后召集了众人,众人到了后本以为还要商议的,但是左傲冉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商议任何事情,直接就发布了一项项命令,不仅让田丰等一众麾下惊异不已,就连他师兄公孙瓒也微微一皱眉,但是,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左傲冉的命令有条不一的进展着,一晃数十天过去了,历史也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着,并没有认为左傲冉这只蝴蝶的到来而产生太大的变化,中平六年七月,左傲冉接到了大将何进的秘密调令,命他领兵进入洛阳除阉寺。
接到秘密调令后,左傲冉急忙招集众将商议,田丰看着左傲冉递来的帛书,不禁露出轻蔑的笑意,说道:“屠户子就是屠户子,终究难成大器!如今大将军兵权在握,要铲除宦官只需要一声令下即可,何必弄得如此大费周章?”
沮授点头道:“何进如此一来,岂不是满城风雨?这个优柔寡断的何进早晚毁在这犹豫不决上。”
陈登饶有兴致的笑道:“你们都错了,杀不杀宦官,眼下已经不是何进能做决定的了。”
“此话怎讲?”廖立问道。
陈登笑笑,微微啐了一口春香酒后说道:“十长侍放弃蹇硕是宦官们与外戚的妥协,但是这种妥协并不是党人和士人们想要的结果,如果何进继续与宦官维持暧昧的关系,那将是一条死路!只能重走桓、灵二帝的老路,况且,党人和士人们的目的也不是仅仅为了除掉一个蹇硕,经过两次党锢之祸,被迫害的党人和被阻塞了晋升之路的士人无不对宦官恨之入骨,仇怨不会因为蹇硕的死而得到化解,如今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左傲冉点了点头,说道:“元龙的分析鞭辟入里,何进无法消融士人与宦官的仇恨,如果何进接受宦官,则可安享富贵,但士人愤怒的矛头将指向他,作为当朝的大将军,大汉帝国实际的施政者,如果失去了士人的扶助,作为屠家子的何进又怎能管理好这个国家?如果要和士人结成同盟,以寻求其支持,那么何进就必须和宦官翻脸,但是何进一族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宦官在其中帮了不少忙,所以何进才迟迟不能决定。”
廖立微微一思量,说道:“卑臣听说何进之弟何苗是个贪财好物的人,如今宦官觉得刀快架到脖子上了,很可能会收买何苗,让何苗向何进求情。”
其实左傲冉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方便直说罢了,于是左傲冉点起兵马连夜赶往洛阳,左傲冉此刻心里只想着如何早日进入洛阳,即使不能让何进这个对自己很不错的人免死,也要比董卓早一步把控制洛阳,要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要付之东流,成为美妙的泡影了。
长长的骑兵队伍沿着官道快速推进,白天,二万骑兵扬起的漫天沙尘数里之外都可以看见,晚上,举着火把的队伍又似一条蜿蜒的火龙,这支庞大的马队所到之处,百姓无不争相观看。
在左傲冉的骑兵部队出发之后,吕旷的横冲营、吕翔的突击营、雷绪的太平军、高堂隆的飞豹营、高平的神弩营以及慕容平的神射营也随即开拔,左傲冉在突进朝歌的时候还命令留守山上的何仪、何曼两兄弟也带上部曲一起出发,一时之间,黄河畔大军云集。
“主公,按照现在的速度,我军三日后就可以到达孟津渡口。”哨探营统领梯俊骑在马上向左傲冉禀报道,三天来,左傲冉的骑兵几乎是日夜不停的前进,即使是军情汇报也是在行军中进行的。
“嗯!保持这个速度!”左傲冉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去打探董卓军的斥候回来了没有?”
梯俊行礼道:“还没有。”梯俊为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俊有一事不明,主公为什么这么在乎董卓呢?”
“董卓强忍寡义,志欲无厌,如果授以大事,肯定会得意忘形,恣意行凶,最终危及朝廷的。”左傲冉敷衍道,不过这话在梯俊等人听来却是出自一个忧国忧民的忠臣之言,众将的心里对左傲冉又多了一份尊敬。
连日以来的急行军,左傲冉总是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左傲冉的马是宝马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手中是宝枪金纂提庐枪,得胜勾上挂着赶山锤与震山锤,背上背的是传说中的神器紫金鞭,纵马疾驰之间,惺惺红的战袍随风飘扬,真可谓威风凛凛,威武不凡!
就在这个时候,意气风发的左傲冉只见天空上乌云盖顶,滚滚天雷由远至近,仿佛渐渐的逼近一般,叨叨犹如长蛇一般的闪电,开始时不时的在天空之上游走。
一时之间,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地之间都在颤动一般,让左傲冉的心声颤动,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徒然而声,左傲冉大枪一举,急忙传令道:“全军止步,无有我令不得妄动分毫……”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三尺多宽的巨雷划破天空,向着左傲冉所在的方向猛劈而来,左傲冉心中徒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间一抬头,骇人的一幕在左傲冉的面前上演了,三尺宽的闪电仅差一尺之距劈中左傲冉的眉心……
“啊~~~!!!”
“啊……!”一声滔天巨吼,左傲冉从自己认为是噩梦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虎喘连连的左傲冉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双眼直视前方墙壁之上贴着的一幅巨型海报,墙上那副巨型海报描绘的是一员极其威武的战将,这员战将不是别人正是三国时期被刘备称为一身都是胆的三国第二神将,“常胜将军”常山赵子龙!
左傲冉注视了好半天才换过劲来,擦了擦额头之上溢出来的冷汗,左傲冉心有余悸的暗道:“还好只是一场梦!还好只是一场梦!要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完了。”
左傲冉随后翻身下床,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捧凉水打在脸上,连续重复的做了多次这个动作,晃了晃沉重的头,左傲冉喘了几口粗气,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也太真实了,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得好似真的亲身体验过一般呢?……嗯……啊!”
左傲冉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大声喊着:“啊!好痛!好痛!我的头好痛!”
左傲冉试着不去在想这个问题,慢慢的他的头也没有那么痛了,索性左傲冉也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为了消除这场梦所带来的紧张、压抑与不快(也就是后怕),左傲冉决定去离自家楼下仅隔了一条街的地下黑酒吧解解压。
左傲冉将自己打扮很是潇洒,出了家门,从楼上走了下来,出了门洞,来到了街道旁,从兜里拿出了这个月所剩下的最后一块钱,左傲冉暗叹道:“这是本月的最后一元钱了,还有七天才到下个月,这几天又不好过了。”
就在左傲冉叹息的时候,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左傲冉连打了几个寒战,手上一哆嗦,自己手中最后的一块钱,不知不觉当中从手里滑落,直直的掉向了路边的下水道。
左傲冉一缓过神来,双手便快若闪电一般,抓下掉落当中的一元钱的硬币,可是左傲冉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咕咚”一声,左傲冉的一元钱硬币应声掉入了下水道中。
左傲冉伸着双手,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双脚下方的下水道,眼神之中尽是绝望之色。
突然,左傲冉仰天大吼一声:“老天!你对我不公!”这一声巨吼,其中包含了左傲冉这艰辛的二十五年之中所有被积压于心中的怨气与恨意。
就在这个时候的左傲冉只见整个天空,忽然之间乌云盖顶,滚滚天雷由远至近,仿佛渐渐的逼近一般,叨叨犹如长蛇一般的闪电,也开始时不时的在天空之上游走。
一时之间,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地之间都在颤动一般,让左傲冉的心声颤动,茫然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三尺多宽的巨雷划破天空,向着左傲冉站立的地方劈来,“轰!”的一声巨响,这道巨雷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离左傲冉距离百步之遥的一颗参天大树,这颗大树应声而倒,直直的砸向仍然愣在当场的左傲冉。
这个时候的左傲冉终于从惊愕中苏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左傲冉便发现了那颗被雷轰倒的大树正想自己倒来,慌忙与惊愕之中,左傲冉选择了一项最明智的办法,那便是撒丫子便跑。
左傲冉这一跑开,那是沿着马路直线的跑了出去,如果世界百米冠军在这里的话,他就会惊奇的发现,左傲冉跑完百米的速度竟然已经破了博尔特的9秒72破的世界记录,只比博尔特快了0.01秒而已。
就在左傲冉企图逃离早已锁定了自己的巨雷时,另一道更为粗壮的巨型雷电也已经应声而落,巨雷锁定的目标让是跑动中的左傲冉——移动靶!
先是闪电,而后就是一声巨响,再看巨雷所落之地除了一些焦黑以外,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奔跑中的左傲冉不见了,漫天的乌云不见了,刺眼的闪电不见了,巨响中的巨雷也不见了……
(第一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