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去哪里?”我坐在车上问。
阿九愣愣地注视着前方,没有回应,这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的。
“阿九?”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事!”阿九说,“如画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咱们……”我还没说完,阿九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果然是他……嗯,知道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阿九挂上电话,喜笑颜开。
“是如风吗?”我忙问。
“不是。不过你放心,时间还没到,风哥今天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没准还能早点儿呢!”阿九看看表说。
“他到哪儿找我?咱们到底去哪里啊!”我问。
“就是这里了。”阿九突然停下车,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我打开车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座屋顶竖着十字架的小教堂。
这个教堂并不宏大,甚至有些破旧和简陋,大约是抗战时建的,之后也没好好保护。青藤遮住了它半边的墙壁,彩色玻璃是已经暗淡的旧色,十字架在夕阳下显得古老而斑驳。
然而,没有哪里比这更符合我的心意。就像几世之前来过,连气味我都感觉熟悉。如果让我选择一个证明我和如风永世不分离的地方,我一定会选择这里。
没有世俗和喧嚣,远离快乐与悲伤,只是这样静静地相守。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阿九满意地看着我快要流泪的脸说:“如画姐,快进去看看吧!风哥找了很久,他说你一定喜欢!”
教堂内已经布置妥当,圣坛看上去庄严而肃穆,不久之后,我就要在这里宣布我一生中唯一的心愿: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伤痛还是疾病,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本来说找个大地方,好好弄弄,可是风哥非选在这里!还说只要你们两个人就够!真是!”阿九望着教堂褪色的穹顶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如风的默契阿九怎么会懂得呢?
没有礼服,没有宾客,没有祝福,没有礼乐,可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爱情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典礼,天地为证,千百年修来的缘分,有他,我已经足够。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阿九。
“办完就回来,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阿九正把那束花插到一个大花瓶中。
“祁家湾离这里远吗?”
“祁家湾?”阿九茫然地问。
“不是吗?我说他在西街,可滨哥说他在那里。”我盯着圣坛上的银烛台说,那对烛台泛着银色的光,美得耀眼。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我回头望向阿九。
花瓶掉在了地上,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格外扎眼。
“你……你已经告诉滨哥了,他在西街?”阿九的声音像鬼魂一样充满哀怨。
“是啊……怎么了?”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阴冷的气息,它沿着左手无名指象征盟誓的那根纤细的神经,从指尖到心尖,慢慢结冰。
“滨哥……”阿九眼神涣散,充满绝望,“是内鬼……”
平行线
“滨哥?你怎么来了?”一个小弟拦住滨哥说。
“我给风哥带话。”滨哥推开他走了进去。
“喂!先把手机交出来!”那个小弟追着他喊。
大门“哐”的一声被滨哥推开,房间里只有如风一个人,阳光从滨哥身后射入,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拉成了两条长长的平行线。
“什么事?”如风望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夏如画让我来告诉你,她今天毕业典礼,想等你去。”滨哥看上去讳莫如深。
“哦。”如风转过身说,他的神情十分安宁。
“不过……”滨哥掏出手机递给如风说,“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大概她要等很久了。”
如风接过手机,按住关机键,扔给了追来的那个小弟。
滨哥诧异地看着他,如风笑了笑。
“好呛!这么大的火药味!”程秀秀掩着鼻子走了进来,她看看四周说,“没有窗子吗,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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