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闭在结界中的小小墓园里,并没有人察觉到外部世界的改变,在一天的喧闹之后,墓园里渐渐归于寂静。
熄了灯的守墓小屋安静的蹲伏在墙角,整个墓园里就只有摆放在墓园正中的二十二寸宽屏显示器还在发出不断变换着的白光。结界外面,干净的夜空中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专心致志的趴在桌前的少女突然从键盘上抬起头来,看着墙角房间的门口。
“稀客呢。”说话的时候,屏幕的光芒照着少女的侧脸,在为坐在黑暗中的她平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大概是由于这份神秘色彩,她平时给人留下的那种吊儿郎当、唯恐天下不乱的印象被彻底摧毁,反而透出一点点的庄严。
那并不是名为扬羊的这名少女所拥有的表情,而是属于历经两千七百年的漫长岁月,长久守护着南方大地的神兽的表情。
可那种表情仅仅维持了一瞬间,接着全身放松下来的少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屋门旁的黑暗说道:“每次你一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是这样吗?”终于,隐藏在房檐阴影中的少女显出了身形,同时平静的应声答道,“不过,换一个角度看,确实是这样呢。”
她顿了顿,终于完全走出了阴影,暴露在显示器那微弱的光芒中。
“汝该不该会就此觉得咱家是个灾星吧?”说话的少女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蓝色的长发,对坐在桌前头顶羊骨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扬羊耸了耸肩,重新将脸拧会屏幕的方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飞快的输入着什么。
在“噼里啪啦”的键盘打字声中,土地少女的嘟囔也清晰的传入小桃的耳廓:“我只不过觉得你是个笨蛋而已。”
“嗯哼,一点点吧,咱家也不是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说着她缓步走到桌边,睡衣的显得有些过长的下摆扫过庭院那被清理得一尘不染的石板路路面――路面的洁净全托了千佳的福,另外荷香虽然做饭不行,打扫却也过得去,所以整个墓园虽然也兼作花园,看起来却非常的干净。
扬羊再一次叹了口气,她左手的中指与十指配合着,同时按下了键盘上的alt和f4键,于是液晶显示屏上艾泽拉斯那曼妙的风光一时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小准那明媚的笑脸,紧接着伴随着三千院家小姐专属“塞巴斯基酱”的声音,电脑进入了关机画面。
刚刚她在键盘上输入的,恐怕是与游戏中伙伴告别的话语吧。
完成上述动作之后,少女从桌边站了起来,对小桃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管如何,稀客总是稀客,我也略尽地主之谊吧。”说着她轻轻抬起手,弯弯曲曲像是受了核辐射进化成异型的长木棍,从地下破土而出,木棍的顶端挂着个酒葫芦。
少女握住木棍,踮起脚尖从棍子顶端摘下酒葫芦,轻轻放在桌子上,接着她身上的长衫抽动起来,衣袖的部位像是某种活物一般鼓起,随后拧在一起从衣服上脱落下来,落到桌面上。
在分离出一部分之后,袖子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只要观察扬羊脚下,就会发现长衫的下摆不知何时接触到了墓园的石板路路面,从石板缝隙中涌出的泥土微粒正在源源不断的顺着那个小小的接触点融合进长衫的面料中。
而分离出来的那部分再次分离之后,渐渐凝成了两只汉代样式的青铜酒杯。
“那个就免了,咱家不喜欢太有历史感的东西,”小桃很指着桌子上的酒杯,很干脆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历史这种东西,咱家也不用整天这么辛苦不是?”
“啊,是这样吗?”扬羊很抱歉的拍了拍额头,桌上的酒杯扭动着又一次缩在一起,再次膨胀展开的时候,就变成了很有现代气息的两只马克杯,其中一只的外表面还印着穿着红色大翻领水手服的小牧爱佳,“因为上次见到你距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我想我可能是忘记些什么吧。”
说着扬羊把没有印东西的只马克杯推到小桃面前,同时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随后抓起酒葫芦,开始拔葫芦口的软木塞。
“不必在意,”小桃端起杯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接着说道,“也可能是咱家在某个主人名下突然改了习惯,所以汝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啊,谢谢。”
“客气。”在给小桃手里的杯子斟满亮晶晶的液体之后,扬羊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向大大咧咧的少女非常少见的露出认真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将酒葫芦的塞子塞回原位。
就在扬羊这么做的时候,小桃已经端起马克杯,脖子一仰咕咚一下灌进去一大口,随即她脸上浮起陶醉的表情。
“看来好酒这一点并没有什么改变呢。”眯着眼睛盯着小桃的扬羊如此评价道,也端起酒杯,与豪爽的小桃不同的是,她仅仅是小小的含起一口酒,在嘴里细细的品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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