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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倾城:第九十九章 章三年(1/2)

    第九十九章 三年

    数日后,处置杨金铃的旨意终于下了夺其名位废为庶人。永禁冷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以赎罪孽!

    以其罪名来说,这个处置显然是轻了,想必陈相允还是看在其父兄的面上有所从轻,然拂晓清楚,任何处置对杨金令来说都是残忍的,因为她是无辜的,一切罪孽均是另一个人犯下。

    有一日,在与朱如水下棋时想起她想起杨金铃叹息道:“可怜了她。”

    朱如水彼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腹部明显隆起,行动已有所不便,她拭一拭有些湿腻的手道:“是啊,当日之事本想以她来引出柳青青,不曾想柳青青早有准备,不止逃过一劫还将她推失去孩子的事顺理成章推在杨金铃身上。”

    拂晓默默无言,当日陈相允虽不言,但想必心中对她还是有所怜的,否则之后也不会去慧心宫看她了,且以抚慰其失子的名头晋其为昭仪,隐隐似有复出之势,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依然没能遏制住她。真真是可恨!每每一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一阵气恼,心中难以平静。

    朱如水扶着腰起身走了两步至窗前,外面已是飞雪连天,从夏至冬,四月有余,再过几天又到除夕之夜了,“我一直想不通,那件事咱们做得这样隐蔽,她柳青青是怎么提前得知,从而做出应对的?”

    对于她的疑问,拂晓无言以对,因为她也不知道……

    大雪连绵不止,将整座王宫覆在一片银装素裹中,雪是那么的无瑕,那么人心呢,是否也如这雪的颜色那般?

    呵,会这样想的人必然从未接触过后宫,因为这在后宫中人看来是一个再可笑不过的笑话,后宫岂有无瑕二字可言,一个个皆是手染鲜血之辈。

    从静仪宫出来,忽地想起一事,回头对站在门口相送的朱如水道:“柳青青复起之势已不可遏,自上回一事后我们与她已彻底撕破了脸,你而今身怀六甲,我怕她会在暗中施计对你不利,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姣美的菱唇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能拥有一个可以依赖之人的感觉似乎并不差呢。也许她与她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地走下去,而她们的孩子也会成为一对好兄弟吧……

    想到时不时跑来静仪宫的天意,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孩子最近来了总喜欢盯着她肚子瞧,时不时摸摸她渐大的肚子,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久才能看到小dd,有时候她逗他说万一是个女娃儿可怎么办?一听这话那小人立时就急了,蹦着脚嚷嚷说一定是弟弟,这样天真无邪让人忍俊不禁,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孩子出世……

    这一天的夜特别冷,清晨起来滴水檐下结起了一根根冰柱,于冬日朝阳下呈现出异样的光彩。

    也就在这一天夜里,被囚冷宫数月的杨金铃死了,据说她在雪地中坐了****,是活活被冻死的。

    陈相允听到这个消息后久久未语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只怔坐在椅中,直至拂晓将一盅热茶放在他手心,眼珠子才涩涩地动了一下,然依旧凝不起焦点,“孤不想她死。”

    “臣妾知道。”她停一停违心道:“王上已对她网开一面。是杨氏自己想不开。”

    陈相允苦笑着摇摇头,终是未再提此事,只叫人将杨氏的尸体送回到杨家,由他们妥善安葬,算是尽了最后一点情份。

    数月后,百花齐放的时节,朱如水平安产下一子,陈相允大喜,取名陈天平。

    之后两年又陆续有妃嫔怀孕,生下王子或公主,一扫陈相允多年膝下荒凉之态,但生子的多是新入宫不久的妃嫔,像成妃、常昭仪等人,终是因闻了太久的燕飞香而生不出孩子。

    在这两三年间,拂晓与陈相允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相知相守,任多少新人入宫,他对她的眷恋宠爱只增不减。与对柳青青近乎习惯的守护不同,他对她更像是一种爱,永不厌倦的爱,了解的越深这份爱就越真实越浓烈……

    而对于青青的感觉他也渐渐看清,曾经的盲目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情,一份习惯了的亲情,虽然在后来的日子中,出于弥补的目的恢复了她贵妃的名位,却很少再去慧心宫了,偶尔去了也不过是坐坐,从不过夜。

    柳青青再次成为贵妃,但这一次是柳贵妃。而非慧贵妃,陈相允始终没有再次给予她慧字这个封号。所以于柳青青来说,一切终不再如前……

    也就在这一年,大明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历时四年之久,朱棣终于挥师京城,同一天皇宫起火,建文帝在大火中生死不明,朱棣继位,定年号为永乐。

    他遵守了当初的诺言,将与安南接壤的两座城池送予安南,与这道国书一并送达安南的还有幸存的一万四千名士兵,虽死伤众多,但所得的城池足抵这些。

    陈相允压在心中数年之久的大石终于落地,他赢了这场以整个国家命运为筹码的豪赌!

    拂晓自然也是欣喜的,握着从明朝京都寄来的书信淆然泪下,她的欣喜不在于有了一个做皇帝的四哥,而在于活下来的四哥。皇帝也好,靖难也罢,一切皆是为了活下来,上天仁慈,终未再夺去她的至亲之人。

    那一天如水抱着牙牙学语的陈天平来看她,问她离京多年想不想回去看看已经贵为天子的朱棣。

    拂晓掰了一块乳糕给陈天平。目光却越过他望向遥远的天空,许久才有声音从她口中逸出,“自是想的,可是当年为保无垢一家,我曾向父王许诺从此不再踏入在明国土一步。”

    “父王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对一个死人信守承诺。”如水淡淡地说道。

    拂晓默然摇头,“正因为他死了,所以这个承诺我才不得不遵守,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在,如水,你相信吗?”

    “也许吧。”睨一眼外头开得花团锦簇的院子。朱如水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

    “我不信。”声音突厄地在耳畔响起,引得她恻目,好奇地盯着依然望向远方的拂晓,“既不信何以要遵守?”

    “呵。“她轻笑,收回目光浇在吃得津津有味的陈天平身上,他与天意长得甚像,五官均能看到陈相允的影子,”如水,在你眼中父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朱如水微微一怔,低头想了想方才说道:“雄才伟略、冷酷无情。”这八个字皆是站在仰视一名君主的立场上所说,并非看待一名父亲,这是皇家的悲哀。

    拂晓轻抚着袖口那一圈杏黄色的流苏,头也不抬地道:“是啊,父王是一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人,当初迫于无奈他放过了耿家和四哥,可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更不会毫无防备,他岂不知空口白言是最靠不住的,要不然在重重包围下的允炆是怎么失踪的?针对我父王想必也留了后招,一旦我违背诺言踏上明土,也许遗旨就会突然从某个地方蹦出来,四哥已是天子自然不怕,可是无垢还有耿家……唉,我负无垢许多,万不能再害了他。”

    “因爱因生忧,因爱固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如水徐徐念出佛经中的一句偈语,感慨道:“人生在世牵挂重重,终是难离爱恨情仇。”

    说话间只见陈天意踩着小靴从外面走进来,清晨刚下过雨在地上积起浅浅的小水坑,一脚踩下去便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来。

    此时的陈天意已经八岁了,长高了许多也大了许多,但眉眼间那股机灵劲却一点也没变过,进得屋来见陈天平在顿时眉开眼笑,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逗弄。陈天平看到哥哥也很高兴,一个劲地把手里还剩下一丁点儿的乳糕往他嘴里塞,口中叽咕叽咕不知在说什么。

    “母后。仪母妃,儿臣能带王弟出去玩一会儿吗?”他很喜欢这个弟弟,每次见了总舍不得分开。

    “嗯,照顾好弟弟,别走得太远了。”拂晓嘱咐一声便由着他兴高采烈地拉着陈天平出动了,如水着银屏在后面跟着些,别让他们玩过了头。

    待殿内重归宁静后,朱如水摇一摇绘有山水的宫扇道:“姐姐听说了吗?慧心宫那位病了。”

    “是吗?”拂晓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问道:“真的病了?”

    “真病假病我不知道,但王上连着两日在她宫中看望逗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言词间隐隐透着几分担心,柳青青在陈相允面前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她总是有所担心。

    拂晓低眉一笑,有万般风情在眉眼间流淌,只见她起身牵了如水的手道:“陪我出动走走吧。”

    彼时日光明媚而蓬勃,洒下漫天漫地的光芒,将两人笼罩在眩目的日光中,落花缤纷一路逶迤而来有花沾于裙畔****不去,倒是绣在裙上一般。

    拂晓折一只紫玉兰在手,凑近鼻尖,只闻得香气幽幽,丝缕不绝,尽情释放着独属于春天的美好。

    “姐姐就准备这样放任她下去?”朱如水的声音中有一丝明显的不悦。

    “自然不是。”她将紫玉兰另在如水的衣襟上轻声道:“只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罢了,王上待她虽已不如往昔,但情份总是在的……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我又何尝不是,但操之过急反而容易害了自己。”

    “我懂你的意思,但柳青青为人阴险狡诈,别看着现在老实,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咬人,且能够一直蛰伏到现在不动任何声色,这份忍耐力与城府实在让人不寒而栗,姐姐,刺不能一直如梗在喉!”

    “你待如何?”拂晓侧头瞧她。

    朱如水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厉色,“依我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那你想从何处下手,柳青青近两年来一直龟缩在慧心宫,不曾有过什么动作,再说经过上回那件事她行事更加小心谨慎,想抓她把柄可不容易。”

    如水冷笑一声,“姐姐忘了她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吗?无中生有并不是只有她柳青青一人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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