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云清哽咽无语,看着那个美眸黯淡的女子,她的心中也不忍不住地难过。
却强作笑颜,转身替她拿来那顶皇帝为之赏赐的正妃头冠,小心地戴在楚楚的头上,立时光鲜照人,更是让镜中人美艳不可方物:“若无那份天生丽质,再美的胭脂水美,又怎么能妆出这样美的人儿呢?”。
“云清,谢谢你!”欧阳楚楚眸中晶莹,看着镜中极力安慰自己的女子,她转头望着她,发自内心的道谢:“其实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咳……”。
又是一阵止不住的轻咳,欧阳楚楚捂着帕子咳完,美眸落在那帕上的点点残红,轻轻掩上,继续道:“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便连在梦中,我都从不敢去奢望……呵,可是他,却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真的可以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咳,咳咳……”。
忍不住地一阵心酸,欧阳楚楚突然咳得急促起来,吓得云清忙伸手去拍,却赫然看到,被楚楚极力掩藏的帕子,却渗出了鲜红剌目的血渍!
“楚楚!”心一揪,她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却见楚楚拭净嘴角,平静地笑笑,伸手费力地取下了头上的那顶头冠.
“楚楚,你做什么?”云清大惊失色,看着楚楚竟在一件一件地取下自己花了半天时间才替她戴上的珠花,不由急忙伸手制上。
却听欧阳楚楚轻轻地道:“其实我知道,我这病,是没得治了……云清,逸的心,我明白……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你……”。
“楚楚!”云清僵住,看着眉眼平淡的女子,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楚楚却轻轻地摇头示意她别介意,继续又道:“经历了这么许多事,我也早已明白,爱,根本无法强求,也强求不来。逸肯娶我,只是因为亏欠,因为感激,这些,我都懂……呵,可是,我却不能要他的这份回报……爱情不是施舍,我若嫁给了他,其实也是害了他一辈子!咳,你,咳咳,他是个优秀的男子,如今病已痊愈,相信日后,他会找一个比我优秀十倍的女子嫁他为……妻,咳,我,何苦给他添累……”。
“楚楚……”云清怔怔地看着那个苍白而美丽的女子,所以的怜惜与同情,刹那间烟消云散。
有的,是那种连自己都敬佩的惊讶,是赞赏。
这样一个女子,她有什么配不配呢?
只是诚如她所说,爱,不是施舍,无法强求罢了!
“替我跟逸说声对不起,是我的自私让我想看到自己成为他新娘的样子……此刻,我已经满足了,而所谓的婚礼,我不会再参加……”欧阳楚楚说完,便自己动手去脱身上的那身嫁衣。
鲜红的,如同血一般,美得摄人。
“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轩辕逸不知何已来到房中,惊得欧阳楚楚手指一顿,整个人也一脸惊异地从镜中,望着那个大步推门而入的红衣男子。
今天的他,更显得超凡脱俗的俊美,让她的眼睛,只想贪恋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哪怕久一刻。
只可惜,自己始终只是一个虑芜的影子,永远也无法停留在他的心底、眼底!
云清恍然,看着那个直直向着自己走来的男子,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子。
一时间,她慌了,明明该适时出去,可是脚上恍如绑了铅石,竟是挪不动半步。
“楚楚,你说得没错。爱情不是施舍,也无法强求。所以,我与你,也始终是两个相同的人,我们,才更应该结成夫妇!或许是我成全了你,其实,也是你成全了我!楚楚,我不是要施舍于你,也不是要报答于你,我只是,想为我最爱的人,留一个永久的位置!除了她,我再也不会娶妻……”轩辕逸说这话时,眼睛始终只看着云清。
尽管他在对楚楚说话,可是他的话,却让云清心底酸涩,眼圈微红。
何苦,何苦?
逸,今生她才是那个亏欠了他的人,可他,为何不怨不悔?
“对不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神而退,云清竟是连门都不曾替他们掩上,只是仓促而去。
“呵呵,她懂的,只是因为太懂,她才更痛!逸,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圆了我的这个梦!”欧阳楚楚对镜而笑,只是笑容未达至那隐着淡淡忧伤的眼底,看起来更是让人怜惜。
轩辕逸轻步上前,亲自替她重新插好被她一只只卸下的珠花,再小心地替她戴好那顶属于睿王妃的头冠,俊容轻扬,声音清淡:“其实,我们更应该感谢一个人!”。
鼻中微微发酸,欧阳楚楚感受着被逸握在手心的温暖,尽管短暂,却留恋一生。
“若有来生,我情愿还他,一世情!”呵呵,师兄,对不起。
若有来生,我情愿爱你!
这一生,我爱得太累,而你,也因我而累。
师兄,对不起,楚楚来生愿做你的莲儿,只愿被你,呵护一生!
隅中时分,睿王府中宾朋满客,锣鼓宣肆。
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埋首于花园中饮酒,脸上的须渣似乎几日都未曾清理,此刻听到大厅一片暄闹,另见一群丫环女子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凤冠霞帔的女子款款向厅中走去,他的俊眸,也溢发黯然。
“楚楚……”男子呢喃低语,随后又灌下一口烈酒,而后有些身形不稳地,也向着大厅方向赶去。
云清与轩辕泽以及所有前来参加婚礼的朝庭重臣与各路贵胄齐聚厅中,此刻看着一袭大红嫁衣的女子在伴娘的掺扶下缓缓地走向同样身穿大红衣袍、胸带红花的俊美男子,唇角的笑容,不觉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