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女子一回头,但见一队风尘仆仆的兵士正策马来到她们身后,为首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虽同样一身凯甲,却是拥有一双似乎能够摄入人心的清冷眸子,刹那间,似乎因他乱了心神……
“哎,爷爷,那个人那么年轻就是将军吗?”。
“丫头,少见多怪!你爷爷我年轻时,就早已闻名四海内外了!”。
“哼,那都是爷爷你自己说的,我哪知是不是真的!”。
“你这丫头,真不讨人喜欢!”……
“嘿,我叫欧阳楚楚,你是谁?”。
“老伯好,在下轩辕逸,打扰了!我们是天朝将士,不幸迷路大漠,烦请老人家替我们引路,不胜感激!”。
“咦,你这人好没礼貌,明明是我在问你话,你却去回答别人!不行,爷爷,我走累了,我想骑他的马……”。
“哎呀,你的马怎么不听话!不行,你得保护我不掉下来……”……
眼皮不觉越来越沉,鼻中越来越酸,莲儿的心突然揪紧,仿佛快要透不过气来。
轩辕逸,轩辕逸……
眼泪突然大滴大滴地落下,莲儿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揪紧自己的手帕,迷困在那片茫茫幻境之中。
眼前的一切突然如同飞一般,从春流到夏,从秋到冬!
她看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从此便赖上了那个俊逸非凡的男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
从大漠到黑山,再从黑山到大漠,从火光斯杀的战马场到日渐繁华的天城地,再到那个属于那人的王府贵邸……
从年初到盛夏,从初秋到寒冬!她看到,一心痴迷的始终是那个女子,而冷情无心的,永远是那个男子。
她心痛他的病,她伤心他的冷,她执着他的情,她坚持要救他的命……
她是那样的坚持,而他亦是那样的不可攀逾!
仿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如论她付出多大的热情,无论她费了多少的时间,都始终溶化不了他的冰山一角……
“莲儿!莲儿……”似乎有谁在耳边大声地呼唤,旁边亦有人惊呼出声,紧跟着一阵铺天盖的寒冷突然地浸上身体,伴有扑嗵的落水声;天地,突然间变得波澜不清……
再清醒,一切已换了场景。
看着那个立在床头眼中因担忧而隐隐布落了血丝的男子,莲儿酸涩的笑容艰难地扯起:“师兄……”。
“你醒了!”华恒的声音明显沙哑无比,眼中却闪过不可避免的安心情绪,看着睁开了眼睛的莲儿,他只淡淡点点头,便拉起她的手腕默默地诊脉。
“师兄!”……
“你受了风寒,不过幸无大碍,这两日好好歇着,别再出去吹上风就好!”莲儿张嘴欲说话,却被华恒淡淡地打断,只得噤了声,听他吩咐。
“阿弥陀佛,莲儿你可算醒了,差点吓死刘伯了!”端了药碗过来的刘伯进屋看到莲儿已醒,立时将药碗放在桌上,双手合十地出门对着天空一拜,而后又匆匆地进来,又是关心又是担心地说着。
“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莲儿感激地看了看刘伯,再看了看自醒来便面色淡然的师兄,只觉喉头酸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伯笑呵呵地将药碗端到她的眼前,华恒小心地扶着她起身,而后伸手将药碗接了过去,刘伯也全无半分不妥,笑着说要莲儿好好养现,别再受寒之类的便又出去了。
“来,把药喝了!”华恒将药轻轻地吹了吹,再拿起汤匙轻轻地舀了一匙,这才递至莲儿的面前。
“我,我自己来!”莲儿有些尴尬地去接碗,却被华恒断然按下手,沉声道:“你身子虚,小心洒了药!”。
随后,他便不顾莲儿的要求,十分温柔又十分冷漠地一匙接一匙喂着莲儿喝药,直至看着她将一碗药全部喝完,他又拿起床头的帕子轻轻地替她拭去嘴角的药汁,对莲儿的尴尬也全然无视。
“我去太医院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要做的,直管叫刘伯帮你来做!”做完这一切,他便起身背转身形将药碗送出门外,并淡淡地吩咐这一句,便大步而去。
“师……”莲儿犹豫着唤他,却是未见他回头,只得轻叹一声,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