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西楼戥锌
爱是什么?我不懂!身处这处处布满陷阱、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院,我只知道,权势就是一切,你无权无势就只能沦为别人斗欲阴谋下的祭品。
年仅四岁,我便懂得了这个道理,因为母亲的身份低贱,我也饱受那些同为皇子的兄弟们欺负,他们会毫无顾虑的欺负我,打我,骂我,甚至连那些奴才也看不起我,侮辱我,在这里,我就好象只是一条低贱的狗,连奴才都不如。
直到遇到他,他是我的大哥,也是哈尔多斯的太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是这后宫中身份最高贵的子嗣。但是,他却是那么的温柔,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走进了我的世界。
他温柔的笑着将我扶起,温柔的为我上药,心疼的将我抱在他怀里,即使是母亲也不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我,泪渐渐湿了我的眼,我任他抚摩着我的头,温暖我冰冷的心。
十年,在他的庇护下,我度过了幸福的十年,我信任着他,仰慕着他,将他当作神一般的敬爱,可是,一切都毁灭了,在我十四岁那年,一切都毁灭了。
一个世人眼中温柔而爱好和平的圣人,却是一个狡诈淫亵的小人,他欺骗了世人,也欺骗了我。
那天是我的生日,在他的鼓励下,我第一次喝了酒,但很快便醉了。
真是漂亮呢,细致的肌肤,漂亮的脸!他邪魅的笑着,一一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来到我的傲挺前,爱抚。
为什么?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我不懂,为什么?我颤抖的低吼着。
你以为为什么我要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因为我要你!他阴冷的笑着,刺穿了我的身体,但冰冷的话语仍在我的耳际回想,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欺负?我又为什么会将你庇护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懂了吗?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原来,我竟一直生活在欺骗与谎言中。
信任是什么?信任就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从此,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因为一次的教训就足以毁灭我的整个世界。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都不过是一个面具罢了,因为没有人真正知道谁是真善,又有谁是真恶。
从此,我谨慎而小心翼翼的面对一切,并借由着他的掩护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因为我要报复。八年,整整八年,生不如死的活在他的蹂躏下,我渐渐的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直到我的势力超越了他,那个伪善的男人。
然后,我开始夺权,三年的斗争,我终于战胜了他,当我亲手拿着短刀刺进他的心脏的刹那,我终于报了仇,可是我的心却没有解放。
因为他带着诡异的笑容与恶毒的诅咒一起跌入断魂崖,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
我手段残忍的对待那些叛徒,我知道,外界都将我比喻成毒蛇,说我心狠手辣,可是,那又如何?敢背叛我就必须要用勇气面对我的报复。
我只知道凡是阻碍我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即使那个人是我的生母。
所以,当那个男人兵变失败,抓住生我的那个女人威胁我放过他时,我只是非常不屑、厌恶的看了眼那个女人满脸涕泪、惊恐的丑态,“一个女人就想让我放过你?你未免想得太天真。”
她是你的生母!男人激动的吼道。
呵,生母又如何?阻挡我的人都该死!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的惊恐,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扭曲的惊骇。
我嘲讽一笑,还是要我帮你解决?
话落,我便取过身旁的箭,亲手将她射死。
看着那个女人致死都不敢置信的眼神,我觉得可笑极了。
她是生我的人,竟然却不懂我!呵呵,也所以她才会死不瞑目吧!
呵呵,没有了挡箭牌,现在怎么办?我邪魅的看向那个男人
我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弱点,更不给任何人威胁我的机会,因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有爱,直到遇到了那个女人。
起初戾回来禀告,幻郇孑为一名女子甘愿当起车夫时,我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那个桀骜偾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女人当起车夫?
可是我还是安排了死士们行动,若是真的,那么可以将那女人当作人质,若是假的,也可以顺手除掉幻郇孑。
当我出现在马车里的那一刹那,她安静的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像座美丽的雕像,而看到我出现时,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异。也许是为了那个奇怪的眼神吧,我竟不知不觉中守在她身边,一直到她醒来。
也许就是那个眼神吧,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起初,对她我只是存着一份好奇与兴趣,好奇她冷静面具下会是怎样的面貌。因为越与她对话,我就越觉得有趣,让我不禁想将她深藏在冷漠与镇定的面具下的不同风貌都一一挖掘出来。
“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人?幻郇孑能给你的我也能。”于是,我戏谑的将她搂进怀里,问道。
而她的反应是我意外的收获,她的神情变了,全身自然的散发出一股森然冷怒而高不可攀的高贵气质,淡漠的语气里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
我拧眉,脑海中闪过一张同样神情的脸与她的重叠,但太快,我没有抓住。
很快,她给我的惊奇又加深了一层,因为戾回报说,现在满城的兵士,不止是太子的银骑兵已全部出动,连幻吟风驻扎城外的十万大军竟全数进了城,并将整个御京包得密不透风,现在两支军队正在挨家挨户的搜寻。
那一刻,我真的震惊了,虽然猜到她对幻郇孑而言该是个软肋,但也没有想到那个残虐的男人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闹得满城风雨。
更甚至,那个冷血无情的幻吟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而倾其全力?即使那个女人是他弟弟的女人,但幻吟风是个完全没有手足爱的男人。还是说,那个女人对幻吟风而言是某个特别的存在?
她究竟是谁?竟然连被称为神的男人也为她出动了重兵与暗杀组织。
这一刻,我发现我愤怒的原因竟是她与他们的关系,能让傲宇王朝的两大巨龙为她翻天覆地,他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很快,我便带着她离开了四合院,因为幻郇孑与幻吟风的人快搜过来了。
我们走的是山道,所以夜里是在树林里歇息的。
那夜,我在她的挣扎中禁锢着她的身子,强吻了她,她的唇如他想象中的美好,甘甜,让我沉迷。但在我沉醉在这份感觉中时,她却咬了我的舌。
口中充斥的血腥的味道让我红了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可可当对上她闪着泪光的愤恨的双眼时,我怔住了,心底竟涌现股愧疚与自责?
“你这个野蛮的变态,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做?”晶莹的流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在火光里显得格外夺目,她痛苦的低吼着。
阴沉的怒火渐渐消散,我敛眉不语,只是默默的、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若是以往,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敢咬我的女人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可是,面对她,我的心底竟泛起种异样的波澜,让我有股想拥她入怀好好呵护的冲动。
而我也这么做了,在她的挣扎与怒吼声中将她紧紧的压向自己怀中。
女人的泪水我见多了,可奇异的,对她的竟是如此的不舍。
那一刻,我迷茫了,直到后来想起,才发觉,原来她的倔强,聪慧与不寻常的冷静早已让我渐渐深陷而不自知。
当我以为自己已看到她的全部时,她再次展现出她的另一面,她竟是如此的冷血而绝情。当那宫女几乎要昏厥了过去,簌簌发抖的哀求时,她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一句话,神色淡漠的让人怀疑她是否有心。
“你不为她求情?”我不自觉的问她。
“她是哈尔多斯的人,是皇上您的奴婢,民女没有求情的理,何况,民女不认为自己有那份力为她求情。”她不卑不亢的回道,眼底是一片清冷。
“若朕说你为她求情朕就饶了她呢?”我微微眯眼,对她的冷血有些不敢置信。
“民女救了她,又有谁来救民女?这个情,民女不求。”她说得冷血极了。
我脸色骤然一变,猛地上前擒住她的手,“你与幻吟风什么关系?”
我总算明白一直萦绕心头的疑惑,为什么我会觉得她身上透着股熟悉的感觉,因为她说话间的神态与举止完全就是幻吟风的翻版,不经意间,我总是将她与幻吟风重叠在一起,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偶尔露出的神态如此熟悉,因为那时我透过她,看到的是幻吟风。
所以素来冷血出名的幻吟风才会为她出兵?甚至连卞阳的五十万精兵也全数出动。
只是她与幻吟风究竟什么关系?或者说,她究竟是谁?
难道是幻吟风的女儿?不可能,幻吟风现今也不过二十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那她究竟是谁?
其实那一刻,他就该知道的,她只可能是云凤公主,那个令幻吟风与幻郇孑同样为之疯狂的传奇公主。
只是因为她与幻郇孑的爱情让我迷失了方向,因为我不曾想过,她与幻郇孑竟背负着**的罪名在一起。
直到碧弱向我言明了她的身份,那一刻,我惊鄂,更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感觉自己的感情被背叛了。
所以,我不顾她的哀求,紧抓着她让她认清真相,戳破她的天真,看着她逐渐空白绝望的眼,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可是,当她口吐鲜血晕倒在我怀里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一刻,我明白了,我爱上了,爱上了这个让他疯狂的女人。
而上天竟对我如此善良,让我有了拥有她的机会,她失去了记忆,傻了。
那一刻,我的心底是窃喜与满足,她失去了记忆,忘记对我的厌恶,也忘记了那两个男人。
那一刻,我觉得即使拿整个世界去换她,都是值得的。
因此,不顾所有人的诧异与反对之声,我将她立为后,为了防止她对宫里的其他女人迫害,我将她守护在龙阳殿内,不让任何人靠近。
可是,终究防范不了意外的发生,她终究与安妃、幸妃遇见了,安妃竟然还对她动了手,那一刻,愤怒之火甚至烧尽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想杀了这两个女人,因为她们毁坏了我的梦,我唯一的希望,让他看到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她没有失忆,没有忘记,她只是想要报复我!
可是,当我知道她的一切都是为骗我时,我竟仍是无法向她发怒,无法恨她,因为爱到极致了吗?
看着她以为自己的伪装成功,洋装天真的看着布兵图时,我的眼底是无法言喻的苦涩与落寞。
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对你?我紧紧的拥住她,埋首在她肩窝里,因此她看不见我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复杂忧伤。
“西楼哥哥,你怎么了?”她甜甜的问着,因为身子被我固定住,无法转身看到我的神情,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什么,如儿,永远陪在西楼哥哥身边好不好?”我苦涩的勾起唇角,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疲惫的低喃。
原来为红颜抛弃江山不是神话,只因为爱到深处。
那一刻,我已经有了决定!
当那个红衣男人出现在她的寝宫时,我知道,一切都将结束了。
我在他转身的刹那出现在宫殿里,拦住了他的去路,我知道,她是醒着的,在听见我声音的时候装晕的。
其实这不正是我的希望吗?刻意营造着假象,陪她将戏演下去,只为了她能陪在我身边更久一点。
如我所料,他离开了,她留了下来,在他转身的刹那不动声色的为她点上了穴,只为欺瞒住我的眼睛。
我苦笑着为她盖上被子,抚摩着她沉睡中显得格外安详的容颜,没有为她解开穴道,我害怕,害怕面对她的谎言。
坐在床踏上,我看了她一夜,直到天亮,才解了她的穴道,不久后,她便幽幽转醒过来,我假装睡着了。
虽然闭着眼,但我却清楚的感觉到她醒来时的诧异,然后我故意发出声响,装做刚起来,如我所料,睁开眼的刹那,我看见了一张纯净的笑靥。
我神色凝重而复杂的看着她良久,压制不住的绝望让我将她拉进怀里,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良久,才放开她,凝视着她微微浮肿的唇与满是困惑的精哞,魔魅的绿眸里是说不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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