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狐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纵然第一次碰到这种尴尬的情形，可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九尾天狐变换成人形的这个女子，轻轻在猴子身前蹲下，衣襟轻动，隐约间有淡淡春光晃动。

    她静静地微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灰，然后伸出自己如玉一般的手掌，轻轻执起小灰的手指。

    小灰“吱吱”而笑。

    她的眼中似也满是笑意，轻轻道：“我也要谢谢你啊。”

    小灰眼睛眨了眨，忽然不停点头，神色间大是得意。

    那女子为之失笑，伸手将小灰抱在怀里，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那俩个尴尬站在那里，只能装作看远处大山风景的男子面前。

    “谢谢你们。”说着，她忽然一声叹息，“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时光啊。”

    张少卿转过头来，张了张口，却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倒是张小凡淡淡道：“你日后准备如何？”

    九尾天狐笑了笑，仿佛也有些惘然，轻轻道：“你把小六自尽的地方仔细告诉我罢。日后有机会，我想去那里看看。”

    张小凡低了低头，眼神中似有光芒掠过，随即道：“是在北方空桑山附近一个叫做小池镇的地方，镇外十里有片小树林，林中有黑石洞，洞下最深处即是，不会难找的。”

    九尾天狐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张小凡看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伸手到怀中，拿出了玄火鉴。

    夜色中，玄火鉴上古老的火焰图腾，微微散发着光彩。

    倒映在九尾天狐的眼中，仿佛就像两团小小的火焰。

    “这个，”张小凡看了看手中的玄火鉴，送了过去，“还给你吧，本来就是你儿子的东西。”

    九尾天狐一怔，忍不住抬眼多看了看他，慢慢将玄火鉴接了过来，在手中把玩了几下，忽地道：“你知不知道这玄火鉴乃是天地世间的无上神器，万火之精。如能真正掌握它的力量用法，再配合你在玄火坛中见到的那个‘八凶玄火法阵’，直有毁天灭地的奇威。”

    她微笑着，看着张小凡，道：“就算这样，你也把它还给我？”

    张小凡淡淡地看了看她手中的那件宝物，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过身去，低声道：“我要它做什么，我要毁天灭地做什么？我要的，它又不能给我……”

    九尾天狐望着张小凡，半晌没有说话，目光深深如水。

    忽然，她笑了，带着三百年的沧桑与悲凉。

    “说得好，说得好！”

    张小凡向她看去，只见她脸上尽是笑容，眉目间却是苍凉。

    “这三百年来，我在玄火坛是不见天日，不知多少次想过，当初为什么我会昏了头脑去偷这玄火鉴？这三百年时光，若是我和亲人一起快乐度过，那该多好……”

    她大声笑着，柔媚的脸上满是沧桑的美丽，手一抬，将玄火鉴抛了过来。

    张小凡接住，怔了一下，道：“这个是你们全族人用性命换来的，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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