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只是睡着了,五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个清丽脱俗的样子,不是很漂亮,却有让人注目的独特之处,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没有任何缺陷,看得出端木渠一直对她细心照料。
凌邺放下凌汐,伸出手,颤抖地摸向聂清然的脸,熟悉的感觉立马传来:“清然,清然,我来了,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你睁开眼看看我呀”他的声音伤心至极,只是床上的人却听不到,更看不到他脸上深深的悔恨之情。
精致美味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端木渠只是漠然的看着,端木楠不解的看着父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姑姑是汐哥哥的娘,这点端木楠是知道,父王很重视那个姑姑和汐哥哥,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也很喜欢汐哥哥啊。
每次父王看了那个姑姑后心情就会变得低落,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不敢去过问,因为母妃告诉过他,父王的事自己不要多管。父王心情低落,母妃的心情也就不会好,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但是为何今天父王看完那个姑姑会是这个表情,说低落不像,说伤心又太过,父王是怎么了?
“父王,汐哥哥呢?怎么不来一起吃饭啊。”端木楠不敢问父王是怎么了,只好问汐哥哥哪里去了。
“小汐的爹来了,他陪他爹呢,就不过来吃饭了。”端木渠慈爱的摸摸端木楠的头,自己的儿子有三四个,然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是个当储君的好料子。只是他因为聂清然的事一直没有立储君,希望能等到她接受他的一天,然后立她的孩子为储君,不过现在看来,没可能了。
这些年,他是不是因为聂清然而忽视太多的身边之人了?比如说端木楠的母亲,那个温婉贤淑的兰妃,从头到尾,她都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计较什么,还一直帮自己照顾聂清然。
似乎,他也该放自己一马了吧。
“楠儿,你母妃在干吗,你去看看,如果没有用膳就叫她来一起用膳吧。”端木渠说。
“好的,儿臣马上去。”端木楠欢快的跑开,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王突然要喊母妃干吗,但他知道母妃只要见到父王都会很开心,母妃开心,他也会开心的。
不多时,兰妃与端木楠一起来了。兰妃见了端木渠正准备下跪行礼,端木渠却扶起她,道:“兰儿无须多礼,不过是一家人吃一顿饭罢了。”眼中的温暖意味,让兰妃马上明白过来,等了这么久的男人,总算是要回来了。端木渠牵着兰妃的手坐下,温和道:“兰儿,明日清然和小汐就会随着凌邺回天楚了,我们去送送吧,免得人家说我黑水国对天楚不礼貌。”
“一切但凭陛下吩咐。”兰妃垂首浅笑,聂清然的幸福来了,自己的幸福也不远了吧。
“这皇后和太子之位久悬也不是办法,毕竟储君关乎江山社稷,所以孤王思量着待这段时间忙完了,你就从兰苑搬去凤栖宫吧,楠儿这储君之位也该定了。”端木渠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话让兰妃真正感觉到自己这么久的等待没有白费,并不是她在乎什么皇后和储君,只是她的端木哥哥终于要回到她身边了。
“谢主隆恩。”兰妃轻轻说道,眼中却已有泪光在闪烁。
是夜,两个男子坐在御花园里相对饮酒,没有说话,也或许不用说什么了,凉风轻拂,好不惬意。酒半酣之际,端木渠突然起身顺手抽起身边侍卫的佩刀,旋身搁在凌邺的脖子上。周围侍卫面面相觑,却不敢有所阻拦,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凌邺诧异的看着脖子上的利刃,又抬头看着端木渠,却在接触到他微红的眼睛时明白了一切。
“其实你知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把他们母子还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们母子?”端木渠睁着双眼,话语中的愤怒溢于言表。
凌邺饮尽杯中之酒,丝毫不介意颈上利刃,苦涩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守着沉睡的清然是什么感受吗?其实我可以再自私一点,我可以从小就告诉小汐我是他亲爹,我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每每看到清然时,就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羞愧。我知道她为什么拼死也要生下小汐,因为这是她和你仅有的联系了,她以为你们回不去了,她只想有一个,唯一一个和你共有的联系。如果她醒过来,知道我做的事了,会有多难过?”
“我从小到大,我何曾这般注意他人的感受?可是面对她,我却不由自主的要去考虑她的感受”端木渠面庞微微扭曲,双眼通红,“现在的小汐是不是很健康?很活泼?你可知,他生下来时几乎夭折,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御医都说他活不过一岁,可我不信,我也不敢,不敢让清然的孩子早夭,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她?”
“我遍访天下名医,从各处求的药方来医治他。从他出生到御医宣布他身体无恙的三年里,我抱他的时间比奶娘抱的还多,因为只要我抱着他就不哭不闹,所以我有时甚至不得不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抱着他,更有甚者我整晚整晚不睡抱着他,只为随时掌握他发烧的程度。当时你又在哪里?”
凌邺默然,端木渠的句句质问他都无法回答,明亮的眸子暗了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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