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着莎兰·达格斯蒂诺的感叹,仲间优子也陷入了回忆,“家国危难,年少勇敢,生死看淡……我也曾光伟正啊!只是,那些给了我粗浅几笔的史官,又有谁真明白真在乎那军民战死的惨烈?什么幼有奇节……”仲间优子不禁摇了摇头,“直到经历奇遇,远走他乡,逝者如斯,那家国的坟头上不过是青了又青,然后渐渐被世间忘了踪迹。所谓兴也勃、亡也忽,那些只有一世之寿的人无论怎么感叹,终究是汲汲于世的。既然上天垂青,给了长存的机遇,就要好生活下去,每一段经历、每一分记忆,都是生命宝贵的财富。天予之,岂能自弃?”
静静听着仲间优子的话,莎兰·达格斯蒂诺始终紧闭着眼。
“……所以,你是不许我死了?”幽幽的口吻很是哀愁。
“什么是死?”仲间优子反问道,“这个孩子的体质能够继承暴风的能力,但她的精神还非常弱小。所以你暂时能如此沉睡。一旦她开始追寻力量,必然会踏上暴风的宿命,你将难以和她分别独立于同一个大脑。就像我一开始和你说的,在她太过弱小时,你如果强行消散,会连累了她。而等她越发强大了,到时候,你中有她,她中有你,你不再是你,她也不再是她,那么,你到底是死,还是活?然而,和千年轮回的你相比,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终究只是沧海一粟吧!”
莎兰·达格斯蒂诺恨道:“你!你在谋杀她!”
“如果这算是杀害,那也是你动的手。”仲间优子调侃起来,“其实,你又何必执念于八杰集的轮回方式呢?像这样,一代代人的记忆和心性,继往开来,也是渐渐的传承。立德、立功、立言,传承不休,即是不朽。”
“那是你们中原人,和我无关!”
“那又怎么样?我需要在乎你的爱憎吗?问心无愧者,顶天立地。我们不似那贪生怕死的神器,我既不担心你知道了我的事情,更不害怕你的家长。”仲间优子捏捏莎兰·达格斯蒂诺的脸蛋儿,“我来这里,不过是告诉你一声:妙真已经见过紫苑了。你那群表亲戚里,说不定就有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会做出计划外的毁天灭地的事情。你觉得,他们掉起节操来,你那伦敦的小姨子遭不遭得住?你那些偷懒的兄弟姐妹,又会持什么态度?毕竟,在人间的八杰集并不能随意和你们家长问询。”
“……你觉得我会信你一面之词吗?”
“信不信,不重要。你不在老抱着死志,就够了。”
仲间优子放开了莎兰·达格斯蒂诺,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苏醒过来。
“仲间优子姐姐!我……睡着了?啊!对不起!”
似乎弄明白状况的莎兰·达格斯蒂诺一下子坐正,然后偏头不停道歉。
仲间优子温柔地看着她。
“能够这样安心地靠着我入睡,是我的殊荣。莎兰,我很希望,我们分别之后……”
“……姐姐,你要走了吗?”
“是啊!世界那么大,我到处看看。莎兰,再一次相见时,也许你还是叫莎兰,也许你已经叫wind,我只希望,你我,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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