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恰到好处地照在了我的脸上。
“啊——应该是假期么,是不是该多睡一会儿呢?”
我的脑袋里充满某些“罪恶思想”的回音,估计只差了半寸便会占领我思维上的制高点了吧?
“嗯……再多睡五分钟……呃?”
已经半开半闭的双眼无意中撇到了对面墙上挂着的台历,一个浅紫色的小圈正静静地停在今天的日期之上,对着我眨眼睛。
一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原本已经缴械投降的眼脸就立刻再度复活了。
“对了——阿欠——起床起床!”
我大吼了一声,然后推开了身上的棉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双眼花了几秒钟来适应光线,同时身体也恰到好处地从僵硬里解放出来。
“嗯,状态不错!”
我起身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玻璃。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渗入了房内。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唔……不错!想必他也会喜欢这样的天气吧?”
我不由地想到,但随后便苦笑了下。
他即使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呸呸!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这些东西?看起来我还真的没救了啊!”
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赶出脑海,我重新转过身,向着一旁的盥洗室走去。
途中,我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台历。
3月1日。
十年前的今天,是我失去他的日子,也是这个世界重生的日子。
**
望着镜中映照出的自己,我不由地苦笑。
脸型倒是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下意识留起的长发现在已经颇具规模,慢慢地有些接近当初薇薇安小姐的级数了。缺点就是很容易勾到一些树枝之类的东西,常常拉得我生痛,这点很是让我烦恼。
我有好几次下决心要剪掉头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知为何,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总能想起那个绝情的小妮子,想起她那总是不服输却又神经兮兮的小脸,还有那偏执到好笑的眼神……
“啊……”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已经有快十年都没有见到过“恋星·伯伦希尔”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妮子现在怎么样了啊……
“哎哟!”
稍一分心,正在梳头的手臂便下意识地多用了些力气,结果弄得生痛。
果然我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不适合长发么?
我苦恼地想着,然后用毛巾将脸上的水滴擦干。
**
“好,这样就彻底锁严实了!”
我满意地拍了拍面前的房门,可怜的门锁在我的大力拍击之下痛苦地呻吟着,勉强维持着锁住的状态。
不过再这样下去,没过几天,我就不得不再买一个新的门锁了吧?
我无奈地耸耸肩。
虽说理应还没有到记忆力衰退的年龄,但最近几年来,我总感觉自己变得健忘了。
我总是忘记外出时要锁门,偶尔还会把重要的文件塞到某个衣柜的底下长达半年;甚至有一次,我居然忘记了出席全校师生大会的具体时间,结果被迫在两千多人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进会场——真是糗大了。
不过万幸的是,那些构成了“莎莉·克里托尔”的往事并没有消退。我甚至能清楚地回忆起当初站在圣都塔楼上眺望整个会场时的感觉——虽然多少有些不好受啦。
悲哀的是,能够记住十年前的门锁并不能帮助到现在的我多少。所以我强迫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某些事。
效果非凡,甚至是超凡——拜那些七嘴八舌的女教师所赐,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忘性大而且疯疯癫癫的女人了。
真是不爽啊!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顺着走廊离开了寝室区。一路上倒是撞见了几个学生,不过看样子我今天的打扮还算正常——至少她们没有一个在我背后叽叽喳喳议论的。
唉,顺其自然吧!
我放弃了维持自我形象的努力,然后一脸苦瓜像地走出了寝室楼。
在楼底下,属于我的私人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了。
马车是十年前的样式,比起现在那些用机械作为动力的“汽车”真可谓是落伍到了极点。
不过对我来说,它却有着不平凡的意义。
因为它就是“那辆马车”。
或许是由于罗伯斯老师法术精妙的缘故,这辆马车历经了十年居然还是完好如初。唔……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期间也发生过几次变故。有一次,我的一个学生——那个小丫头的名字叫做“苏菲亚·玛兰达”——居然趁我不注意偷走了马车去郊游,结果回来的时候车厢居然被摧残得差点散架——要不是老娘的脾气多少比十年前温顺了一点,那个小丫头当天就得预支接下来十年的病假了。
不过说起来,我居然难以对她产生厌恶的感觉。到底是因为我变豁达了呢,还是说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呢?
“克里托尔校长,请问这次还是去那里吗?”
回忆被熟悉的声音打断——那是四年前开始为我驾车的维克利姆。和我相比,他的年纪接近我的三倍,但记忆力却要好上许多,真是让我羡慕。
“嗯,维克利姆先生,拜托了。”
说完我便走进了车厢,在后排的座位上坐稳。车厢里的前座已经被维克利姆改造成了小型的储物柜,里面正存放着昨夜刚刚采摘下来的花束——都是些说不上名字的野花,但我依稀记得他就喜欢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或者说,我体内的“恋星”知道。
不多时,窗外的景物开始缓慢地倒退起来。
的确是很慢啊——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筹点钱购买一部飞空艇,会不会更加方便一些呢?
当然这个念头多少有些夸张了。虽然自从伊利巴努和大陆方和解后便初步开始了技术上的共享,但飞空艇依旧是个颇为奢侈的东西。如果仅仅依靠我那微薄的工资,恐怕不吃不喝攒上个十年也买不起飞艇的一片机翼,至于一艘能够飞翔的快艇更加是天方夜谭了!
这样想想看,还真是不能不佩服那个醉鬼船长的手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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