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急匆匆,就在酒店的名店城买了一套衣物,忘记买内衣。
或许他还存有三分侥幸,没料到果真踏入案发现场般,衣物凌乱,软塌塌,可怜兮兮的老二歪向一侧,老二的主人望见他,难堪地闭上眼。
手忙脚乱帮靳正雷松绑后,一手拎着西瓜刀,一手拎着破烂内裤的何平安无比后悔。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这下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靳正雷没有内裤,直接套上西裤,问平安:“你怎么上来的?”
“阿嫂在大堂留下口讯。”
靳正雷哼一声。
“大圈哥,除了阿嫂还有谁那么胆大?那个……”那个电话中的黑壮番婆,何平安想想,还是不触霉头比较明智。他转口风,“那个人,要不要教训一下?”
正穿上衣的靳正雷露半张脸,拧两条眉,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何平安。“她不知道我是谁!难道要我送上门去,告诉她,和兴大圈差点被……”他啐一口,骂一声,“这个暗亏我吞了。”
何平安抹汗,心想他不能被两个疯子轻易影响,必须时刻保持理智,否则又将失言。
靳正雷穿戴好,坐在厅中不动。伸手拿水杯,想到什么,恨恨将杯子掷向地板。“平安,拿罐凄思数日,依然找不到约会他阿若的借口。靳正雷让手下定下美若同层的酒店房间,告诉七姑和小美道:“我有事出门两日。”
靳正雷在房间连电视也不敢开,听见走廊响动便凑近猫眼细看。
守候一日,对面房门终于打开,一个白金色头发蓝眼珠的高大生番走出来。
靳正雷愕然,随即血往头涌,暴喝一声,开了门就是一脚飞踹。
众手下不明内情,随之上前殴打。不一会,酒店保安经理带着保安们上来,又是一轮混战。
可怜那洋人,鼻青脸肿,指着靳正雷嗷嗷地骂。
“死扑街,他讲什么?”
客房部经理翻译道:“詹姆士先生要控告你,对他实施人身侵害。”
“我还想告他呢!我出门,他骂一声中国猪。”他也后悔冲动,直接耍无赖。
靳正雷手下纷纷附和。
公关部经理在那边向生番解释。六月飞雪,詹姆士气得脸飙成血色,暴跳如雷。
“由得他告,鸡脚黄,打电话给我律师。”
公关部经理过来劝慰:“靳先生,对方同样是酒店客人,闹大了大家都失了体面。”
靳正雷瞥一眼那间紧闭的客房门,说道:“你让2027的客人出来说话。”
客房部经理愕然回:“詹姆士先生就是2027的客人。”
“……姓詹的那位小姐呢?”
客房经理查了记录,回来汇报道:“詹小姐已于昨日午间退房离开。”
赔了大笔汤药费的靳正雷打电话给何平安:“平安,你放假就不用做事了?”
何平安一头雾水。“下批货月底才到,我交代过四万和阿飞跟进。夜场昨晚也去巡过,歌舞升平,什么事也没有。电影公司全部放假,只剩几个看更。大圈哥,我没有不做事。”
靳正雷语滞,顿一顿问:“阿若退房,去了哪里?”
“啊!”何平安失措,“我叫人去查。马上查。”
美若租下薄扶林一间民居,趁新年清净,请了阿姨打扫卫生。
门前有棵龙眼树,开窗可以望见郊野公园,七姑道:“坏境是不错,不过离家太远了些。”
宁波街的旧居,从她逃离那天开始,已不再是家。
美若问:“小美肯同你一起来?”
“不肯的,我出门前一刻,她又改变心意。”七姑归置厨房用品,叹道,“这些天闹脾气,第一日出门。”
詹小美好像探险,在庭院中检阅完房东遗落下的几盆花草,又爬上消防梯,偷偷溜进二楼。
主卧没有家俬,空荡荡的,衣橱倒是满满。她一件件翻看,挑一条黑裙在镜前比划两下,又拿起一瓶香水嗅了嗅,最后推开窗,眺望薄扶林郊野公园和水塘的景色。
楼下七姑正在问:“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住?”
“先将厨房规整好,可以开火。这两日睡沙发,明天我就去买家俬电器。”
“小小姐会持家了。”七姑语气欣慰而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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