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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镜:罚第二十五章 天罚起因(1/2)

    第二十五章 天罚起因

    灵隐禅寺的后山古木参天,浓荫蔽日,不时有鸟语声传出,衬托空山的幽静。

    在石径上停下。白螺微微叹了口气,回顾了一下那个开始热闹起来的厢房:本来自己就不愿意再见到那些人……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的继续现在的生活便是——可那些女子,却偏偏要记着。

    其实这些牵念,对她来说反而是负担吧?

    兴娘或许并不知道自己当日为什么要救她——并不是纯粹的因为悲悯,而是那一刻,青州城的惨象让她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遭遇。那个和她宿命紧紧相关的时刻。

    四百多年前,下界沧州的那一场大旱也曾令数以万计的人死去。

    那一场天罚的起因,是因为一位女人的冤屈。

    那位沧州新守寡的女子以美貌着称,一直被邻里某位恶霸所贪慕,坚拒不从,遂杀其夫并诬之。县令昏聩贪婪,竟草菅人命。那名贞妇死时,腹中尚有八个月大的胎儿。一生清白,却身死名裂,家门香火断绝,怨恨不甘之气充塞胸臆,竟在死后一念不灭,魂魄闯过天门,直达天庭上诉与天帝王母。

    天帝悯其情,怒其冤,下令沧州大旱三年,以示惩罚。

    玉旨下后,雨师玄冥和云中君丰隆奉命离开此地,羲和驾着金乌日日巡行上空,沧州因此三年无涓滴之水,田野干裂草木枯黄——只一年多的时间,此处便民不聊生。

    沧州大旱到了第二年时,下界情景已然惨不忍睹,饿莩满路,白骨遍野,哀号呻吟之声几达天庭。然而,无论当地百姓怎样祈求怎样祭奠,甚至用童男童女来祭祀河神,天地之间依旧不曾降下半滴甘霖。

    因为天帝和王母有玉旨:必须要大旱三年做为惩罚。

    她那个时候尚是一个碧落宫的司花女史,从莲花里诞生,拜青帝为师,司掌天庭百花,每日只是悠然地在御花园里徘徊,偶尔调弄一下金架上的鹦鹉雪儿,日子过得非常舒适——直到某一夜,她在莲池旁听到了下界的惨厉呼号和祈祷,从此夜夜难安。

    那个孀妇固然冤屈,然而无论如何,天庭总不该以一人之冤惩罚一州百姓吧?这样的惩罚,是否太严酷也太泛滥了一些了呢?——虽然身为区区一介花神,她也不免在内心置疑天庭的决定。

    每一夜,她都会在莲池旁注视下界的惨象,心如刀绞。

    大旱一年多以后,下界沧州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人因为饥渴而死,情景惨不忍睹。青帝也在上朝时向玉帝劝谏撤除沧州三年大旱之罚,然而西王母却冷冷拒绝了——天界的威严不可侵犯,对凡世有着生杀予夺的力量,既然颁布过玉旨说要以三年大旱为罚,又怎可半途而废、自毁神谕?

    青帝无法,叹息而退。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玄冥。身为雨师的他正站在瑶台上望着下界的苍黄色天地,脸色凝重。她默默站在他身后一起看了良久,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回过头看到了她的眼神,两个人在一瞬间便有了默契。

    三日后,他们两人趁着王母西游昆仑,便偷偷结伴来到了下界。

    在干涸枯黄的沧州,他们通力合作,力图拯救这一片土地上的人类——玄冥擅自作主在沧州地界降下甘霖,她则使用法术,令所有植物一夕复苏,以供城中居民食用。

    沧州剩下的十余万人,全赖他们两人而活。

    然而因为违逆了天帝王母的旨意,他们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天庭的震怒,很快被押回天界,在诛仙台上受了五雷之刑,拆去仙骨打入凡间,永远不得重返天界。

    在行刑的诛仙台上,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毫无悔意。

    他们两个人的生死无悔、誓不低头的表现震惊了天上的诸仙,也让天帝王母更加愤怒。为了杀一儆百,天庭加重了对他们的责罚——

    “你们两个人,自以为无所畏惧是么?那么,就让你们永远参商相隔、无法见面!在下界永无止境的轮回里,你们将不断的寻觅彼此,却永远无法相遇,即便能侥幸相见,也会在见面后便立刻被死亡分隔,永不能相守。

    “听着,这就是天庭给你们的惩罚。

    “不是死亡,不是驱逐,而是永无尽头的孤独!”

    从此,玄冥被消除了在天上的一切记忆,成为了一个凡人,而她却保留着天界的所有记忆和永生不死的力量。在生生世世的轮回里,他一次又一次遗忘,她却还在苦苦寻觅。然而每一世,当她千辛万苦的找到他时,玄冥便会在重逢的第三个月立即死去。

    生生世世,永远孤独,这就是他们被判决的宿命。

    直到,他们肯对天庭低头认错。

    她的手扶在道边的石上,忽然间感觉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袭来——她蓦然低头。看见自己有些苍白的手掌,在黑冷的石上隐隐透明。

    这块石头颇有些奇异,瘦峭嶙峋,根本不似江浙一带常见的山石,而突兀的如同飞来,不染一丝凡气。三块交叠在一起,一块比一块更高,沿着山坡叠上去。

    盯着那块巨石细看,白螺眼里的神色渐渐凝重,缓缓地,抬起了扶在石上的手来——手底下果然刻着字,显然是凿的年代已经久了,字上本来涂的朱红都褪尽了,只留下黝黑的刻印,刻着巨大的字。

    她手掌按到之处,正是一横的末端。

    白螺的目光顺着那一横看过去,看见了石上刻着的三个斗大的字:三生石。三个大字下面,还密密刻着铜钱般大小的一首绝句——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

    “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心永存。”

    她的眼睛陡然雪亮。

    连鹦鹉都反常的不安起来,抓抓她的肩头,雪儿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白螺看着那三个字,手仿佛被烫到一般的抬起,不自禁的回压着心口——那里,那面小小的花镜仿佛贴上了心脏,让她感觉冷醒无比。

    又回到了这块三生石前。

    原来自己已经飘零了那么久了——上一次来到中天竺的这块石头前、已经满了六十年了?又是整整一个轮回啊。所有的传奇,仿佛是画了一个圈,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寂寞的永生,那又是多么残酷的岁月。

    幸亏还是有一个人可以等待的。六十年一轮回,也该是再遇见他的时候了……如果不是因为还能并肩的抗争、永不妥协的坚持着自己认为需要坚持的东西,或许,数百年寂寞的永生里,她早就对天庭里那帮高高在上的宿命安排者投降了。

    倚在石后,忽然间无数轮回无数劫数里遇到的事情、就仿佛潮水一样涌上心头——看过的多少悲欢情仇、喜怒哀乐;经历过的多少次生离死别、哀痛死寂铺天盖地而来。白螺忽然间觉得无法抵挡,手一软,撑住了石壁,闭上眼睛。

    又见到了这块三生石,那么,命运之轮已经再度开始转动了吧?

    玄冥……玄冥,这一世,你又在何处等待着呢?——等待着我,也等待着死亡。

    “不要见他。”忽然间,一片寂静的空山中,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在耳畔,吓了白螺一跳——转过头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只白鹦鹉静静地站在石上,用黑豆般的眼睛看着她。

    那眼神,竟是人一样的。悲悯而痛惜。

    这一次白螺没有再叫雪儿闭嘴,她疲惫的笑了起来,摇头:“不,我还是要去见他的。”

    “可你会伤心的!”雪儿急了,双翅展开,落下来时,已经成了一位垂髫的女孩,上来一把拉住了白螺的袖子,“小姐,见了又如何呢?那时候你要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死去,你却无能为力!——几生几世了,你心里被捅出来的窟窿还不够么?”

    “那就是天帝王母对我的惩罚。”陡然间,白螺笑了起来,抚摩着三生石摇头,“当年我们敢做出那样的事、就能预料到有今日——如果我真的因此而不敢再继续寻觅,不敢再与玄冥相见,那才是真正的怯懦啊!”

    “你们两个简直是疯了!”雪儿跺脚,人命似地嘀咕,“算了,小姐,我反正一直都跟你的,你去那儿我就去那儿——但你就那么爱那个家伙?真的为他什么都不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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