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笑眯眯地看着达延鄂齐尔,目光却好像刀锋一样,似是想看穿他是否在说谎。这位王子殿下一张口就是来向自己赔罪的,似乎早就知道噶玛诺丹的一举一动一样,的确是大为可疑。
不过噶玛诺丹也有可能是一发现刺客逃到了这里,立刻就派人回去禀报,而达延鄂齐尔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卫队长的做派,因此马上急匆匆赶了过来。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还并不能就此肯定其中有什么阴谋。
眼见达延鄂齐尔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心虚或异常的反应,王锐哈哈一笑,仍是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殿下要给在下赔罪?这又是从何说起?噶玛诺丹队长想要进到国公府捉拿刺客,那也是尽忠职守,又何罪之有?”
达延鄂齐尔闻言面色微变,半侧过身来斜瞥了噶玛诺丹一眼,脸色沉了下来,寒声开口道:“噶玛诺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噶玛诺丹适才面对火枪的威胁和数名顶尖高手的包围都是毫无惧色,更好似没将名震天下的王锐放在眼里。
但此刻他却露出了畏惧的神情,单膝跪地垂首说道:“回禀殿下,我一路紧追着那个刺客一直到了这里,然后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噶玛诺丹无能,请殿下重重责罚!”
达延鄂齐尔眉头微皱,语气冷冷地说道:“这么说你当真是想进到国公府捉拿刺客,所以才和国公大人的人对峙起来了?”
噶玛诺丹不敢抬头看他,头垂的更低了,却一咬牙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我亲眼看到刺客逃到了这里,绝对不会有错。我只是想将刺客亲手抓住,绝没有对国公大人不敬的意思!”
达延鄂齐尔冷笑了一声,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哦?这么说来你带人夜闯国公府倒还有理了?我问你,如果是有人率兵深夜硬闯我的金帐,你又会如何?”
噶玛诺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好一会的功夫才颓然说道:“噶玛诺丹知错了,请殿下治罪!”
达延鄂齐尔冷冷一声,负手转过身去,森然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错,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噶玛诺丹点了点头,先前畏惧的神色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起身来,朝王锐昂然说道:“噶玛诺丹冒犯了国公大人,愿意以命赔罪,希望大人能够抓住那个刺客,最终还我一个清白!”
说罢,他的手腕一翻,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满脸俱是坚定之色。他的那些手下见状也全部抛下了兵刃,全部拔出短刀对准胸膛,没有一人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王锐一直在旁边听着达延鄂齐尔与噶玛诺丹的对话,没料到噶玛诺丹竟会突然来这一手。
他暗自冷笑一声,心说你这是以死来要挟我么?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在唬人,还是敢玩真的!
还没有等他的念头转完,就见噶玛诺丹已不再多言,扬手挥起短刀就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插下,力道刚猛之极,绝不像是在作伪。
王锐不及细想,连忙喊了声:“且慢!”
不论今日之事是真是假,都绝不能让噶玛诺丹和他的手下死在这里。一来这会让双方结下深怨;二来若是传扬出去的话,自己的颜面也不好看。眼下庆典之期在即,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喊的虽然快,但是噶玛诺丹却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除非他是在唬人,否则想收手亦是来不及了。
眼瞅着噶玛诺丹就要命丧当场之时,离他最近的王谦忽然闪电般扑了过去,就在短刀即将插入胸膛的一瞬间,出手如电,拿住了噶玛诺丹的手腕,几乎同时间内劲迸发,令他的整条臂膀立刻酸软无力,随即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小巧功夫,轻巧地将短刀夺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刀已经不知怎么到了王谦的手中。但饶是如此,短刀已是在噶玛诺丹的胸口划了一道不短的口子,鲜血顿时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众人先是全部愣在那里,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