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叶七的黑刀近身三尺时,慕容霸的宝剑才动。
静,若山岳;动,则若兔跃。慕容霸的宝剑才稍微一举,剑锋已然划过半孤,在刀背上一贴,快速滑动五寸。一阵细微的“锵锵”声响,一股粘劲传来,竟是将叶七的这一刀引偏了。
叶七的这一刀,本来是相救周仓,并不指望能一刀奏效,是以,刀锋一旋,变刺为劈。慕容霸的剑尖“嗤嗤”数声,光闪如虹,剑走轻灵,将叶七的这一刀又半路封杀。叶七刀的法蓦地里一变,斜斜一砍,慢如抽丝,柔有随云之势。慕容霸的脸色微变,这一刀虽慢,且身上空处极多,却是涵劲蓄势,蕴力不吐。若你以为是有机可趁,冒然进攻,势必引发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此人年纪轻轻,却已深谙太阴太阳,大缺乃盈之道。
慕容霸震惊之余,退得半步,宝剑轻颤,平指而出,声若长风振林,待剑出半尺,蓦地里剑光大盛,雷鸣震动,竟是至刚至猛,有乘龙之威的一剑。果然不出慕容霸所料,叶七慢极,侧转快极,刀锋削出,快若掣电。此乃太阴转为太阳,大缺转为大盈之武道至理。
越斗下去,叶七对于“抽刀断水”刀法的精妙之处,所悟越多,更是得心应手。是以,两人斗得十几回合,慕容霸竟是丝毫占不得上风。
周边战况越演越烈,刀剑交鸣,喊杀震天。刘洪与孟尝君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各有损伤。只怕再斗将下去,两人就要两败俱伤罢。
慕容燕将慕容秋水扶起,见他只是衣服破烂,嘴角出血,所幸并无重大内伤。慕容秋水却是又羞又怒,满脸愤恨,忽然见叶七与自己的爹爹斗个旗鼓相当,不禁惊骇失色。蓦地里听得慕容燕惊呼,遂沿着她的目光方向望去,竟是自己的娘亲向那个铁牢的囚徒奔近,已不足三尺。慕容秋水一惊,也不顾身上衣不遮羞,纵身掠去。
罗秀心走得越近,越是惊怯。眼前这个满脸刀疤,面目狰狞的血人,真的是自己昔日魂牵梦萦的师兄?
周仓竟是激动得喜极而泣,双唇颤抖,轻轻唤了声:“师妹。”
罗秀心“啊!”的一声惊呼,浑身颤栗犹如筛糠,一步并作两步,双手猛然抓住周仓的双臂,美目圆睁,叫道:“你,真的是我师哥?”周仓深凹的双眼,两行清泪霎时流出,喉咙哽咽,出不得声,只得咬牙点了点头。罗秀心即喜又悲,颤巍巍的双手摸在周仓的脸颊上,轻轻触摸着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伤疤,泪水霎时在眼眶内打滚,刹那间“簌簌”滴落。
慕容秋水及慕容燕赶到时,见自己的娘亲泪流满面,遂双双喝出:“放开我娘!”罗秀心摇了摇头,睁着一双泪眼道:“孩子,这是娘亲以前向你们提起的师伯,娘亲的大师哥呀。”慕容秋水及慕容燕均是“啊”的一声惊叫,异乎寻常的尖锐刺耳。
慕容霸见自己的妻子已经与周仓相认,不禁悚然心惊,喝道:“心妹小心,这人不是周仓,周仓早已落崖身亡。”又匆匆忙忙架开叶七的一刀,狂奔过来。叶七见周仓危难,舍弃了拼杀,迳自奔去。
罗秀心喊道:“霸哥,他真是我的师哥呀!”忽然,泪眼婆娑的双目掠过涛天恨意,问道:“是谁这么残忍,将你伤成这样。”周仓的目光落在已来到罗秀心背后的慕容霸身上。甫触这一目光,慕容霸不禁脸色大变,心中惊悸。
殊不知周仓霎时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突然,周仓的瞳孔遽然收缩,嘴上的鲜血汹涌而出。罗秀心心惊肉跳,叫道:“师哥,你怎么啦?”叫声才落,惊见周仓的胸口,一把血淋淋的尖刀突出两寸。罗秀心头脑轰鸣,霎时脸色死灰,双目狠狠地盯着从周仓背后站将起来的唐龙,先是惊呼“唐爷?”一声,继而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杀了我的大师哥?为什么?”唐龙嘿嘿一笑,道:“家主……”蓦地里寒芒一闪即逝,唐龙眼露惊愕,左手抚着喉咙里的一柄匕首,咕叽两声,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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