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倒不关心这些了,反正也挣不断这身铁镣,若是紫焰黑刀在手,或可将铁牢劈个粉碎。
周仓见叶七不出声,知他心里难受,遂道:“孩子,你且过来,我跟你说个计策。”叶七心道你又有什么好计策呢。但又不想拗了他一番心意,遂一蹦一跳地挪去,在他身边坐下。
周仓道:“我被关了整整二十个春秋,尚且不曾绝望;你才几天,就垂头丧气,太不像个样子罢。”叶七道:“前辈能人所不能,我自是没得比的。”周仓道:“敢情你还负气呢。哎,老夫这辈子是没指望逃出去了。但是你不同,与我的处境不一样。若是让你也跟老夫一样,那老夫更是愧对于她了。”
叶七问道:“大家都被囚困铁牢,处境又有何不一样?”言罢,叶七忖道:“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她,却是谁来着?”
周仓道:“若是你一人被关于此,抑或终生无望。但你遇上了老夫,就不一样了。这个计策能否奏效,关键就在于你能否按老夫的吩咐去做了。”
叶七道:“前辈是说我绝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出武功恢复的迹象?”叶七嘴是如此说,内心却不信,若是有这种能耐,你岂非早就脱离苦海?
周仓赞道:“然也。若无意外,不出几天,你便可重见天日。”叶七见他说得这么成竹在胸,也不禁纳罕,问道:“却是甚计策?”周仓却道:“若是要你恢复四五成的功力,需要用上几天?”叶七道:“我也不大清楚,但按目前的情况,理应要花上两三天。”周仓道:“那两天后我再告诉你罢。对啦,你且说说,是为何被关铁牢,还有劳什子的盒子秘诀的,又是何物?”叶七心道,反正这盒子也是公开的秘密了,说了又何妨。于是,将龙皇秘诀之事的前前后后,一一道出。当然,叶七由于吃一堑长一智,这周仓虽然是罗成志的师伯,是自己长辈,又被关于此,不一定就可排除他不有心窥视。是以,一些紧要环节,还是略了去。
殊不知周仓听罢后,却是哈哈大笑,只是笑声里,多了几分心酸。叶七不明就里,问道:“前辈为何觉好笑?”周仓却问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盒子曾落在慕容霸的手上?”叶七这一惊倒是非同小可,不解问道:“盒子如何会落到慕容霸的手上呢?”周仓不答反问道:“你又可曾知道,我因何被囚困于此?”
叶七一惊,道:“难道也是因为龙皇秘诀?”
“龙皇秘诀?哈哈哈,好笑呀,好笑,龙皇秘诀是甚东西?”周仓大笑,笑得竟尔有些凄凉,笑得泪如雨下。
叶七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周仓又要疯癫复发。
周仓大笑之后,道:“其实也与龙皇秘诀有些关系。你可知道,藏有龙皇秘诀的盒子,在一百年前,被谁夺去?”
叶七大惊,隐隐之中猜得一物,却又不大肯定,遂道:“这个我倒知道,是长恨老人罢。”周仓道:“那你又曾知道,盒子里除了龙皇秘诀之外,还有一物?”
这时,叶七心中蓦然一片雪亮,遂道:“原来是因为乾坤傲诀。”周仓吃了一惊,蓦然心中了然,笑道:“是了,雨儿既然舍得将浴火天蝉送给你,自也会将乾坤傲诀之事告诉你。”
叶七道:“这么说来,慕容霸是想从前辈身上找到乾坤傲诀?”周仓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便纳闷,慕容霸将你囚困于此,到底是何居心?照理说,慕容霸是绝不会让人知道老夫的下落,包括他的妻子儿女。”
叶七一想也是,慕容霸的妻子与周仓是师兄妹,而慕容霸却如此虐待周仓。若是让他的妻子知道,那慕容霸却要如何向他妻子解说?慕容霸的妻子是昔日江湖众所周知的四大美女之一,从前几天的酒宴上,可瞧得出慕容霸对其妻子的用情之深,非同一般。慕容霸既然如此在乎他的妻子,难道他就不曾有这一层的顾虑么?要知道,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泄露的可能。
“为什么?他为何要将你和老夫关在一起?难道想利用你来打探乾坤傲诀的下落?”周仓神情痛楚,双手猛击头部。蓦然,双手紧扼叶七的脖子,双目闪过骇人的光芒,喝道:“说,你是不是慕容霸派来?”
叶七正自沉呤,如何会想到周仓会突然出手发难。
叶七喘不过气来,那种滋味苦不堪言。瞬间,叶七脸色涨红如血,双眼几乎要暴眶而出。
叶七即将窒息,拼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喊道:“不是!”
可是,叶七的声音犹如蚊鸣,况且周仓似乎丧失理智,进入疯狂的状态,如何会听到叶七的声音?周仓反而扼得更紧,刀疤纵横交错的脸孔,狰狞扭曲,黑压压的大嘴暴张,犹如猛兽虎口,厉声喝道:“说,是不是慕容霸那龟孙子指使你的?”
叶七想悲呼,却发不出声音;叶七想摇头,却力不从心。力道,正从他身上一丝一毫地抽离;生命,也正无情地一点一滴地溜走。
叶七他悲!因为他死得冤枉。叶七他痛!因为他竟尔死在同病相怜的周仓的手上。
其实尘世间,又有多少人,死得不悲不痛不甘不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