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师?对这两人也没有好印象,当下便愤愤地说到:“王奎奸诈,周行逢阴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日若不是这两人固守郎州不派兵援助……”彭师?忽然想到接下来说的可能会犯忌讳,连忙闭口。
李煜笑道:“彭将军是想说若不是两人固守郎州不加支援,潭州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落入我大唐手中吧。说便说了,本王岂是这等小气之人?况且彭将军说的是实话,王奎周行逢当日有一万五千兵力,加上当地的土著蛮族,总兵力不少于三万。我大唐初入楚地也不过边镐率领的一万精兵加上刘仁瞻将军带领的五千水军而已,若是这两人出援,潭州城墙高大,确实不易攻下。”
彭师?说道:“郎州之民不过是受到王奎等人的蒙蔽,以为大唐会杀尽土族,这才会奋起反抗的。下官以为只要能向当地土族传达陛下的仁爱之心,再降低赋税,王奎的这套说法必将不攻自破!”
李煜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本王差点忘了彭将军也曾是当地土族的酋长,自然在对当地上最有权威。本王也听说楚地土族生活颇为悲惨,生活在最为贫瘠的地方,赋税还要比别的地方要高,这也难怪他们心怀疑虑了。本王到楚地后定要为土人削减赋税!”
彭师?连忙起身,向李煜行了个大礼,感谢道:“殿下能有这种心思,实在是楚地百姓之福啊!”
李煜呵呵笑道:“彭将军不必多礼,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本王还是知道的。彭将军,若是本王收复郎州,你愿不愿替本王治理郎州?”
彭师?砰然心动,不过他还是装作冷静地问道:“就算师?愿意,殿下又能信任下官吗?”
李煜知道他的心动了,只是还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会看上一个降将而已。他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本王看人虽然比较在意这人的能力,但更在意此人的忠心。说实话,彭将军以往的事情本王知道的不少,当日马希萼将乃弟马希广诛杀,马希广的臣子无一敢收尸,还是彭将军替他建的坟,放着如此忠贞之人不信任,还要去信谁?本王相信彭将军既不是那种愚忠之人,又不是那等反复之人,彭将军不过只是想要一个施展能力的舞台而已,这一点对本王而言并不是件很难提供的事情!”
彭师?的心怦怦直跳,尤其是最后两句,更让他有一种士遇知己的感觉。是啊,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最在意的是能否施展自己的才华,当日马殷让他一展所长,他才死心塌地地帮助马殷开疆扩土,马殷死后,彭师?也尽心辅佐马家的后人,只不过马殷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既不听他的建议,也不重用他,这才落的这等下场。正如李煜所说,他既不是愚忠的人,也非反复之辈。自己能为马楚做的努力,除了自杀殉国他都做过了,奈何没有遇上明主,彭师?投降南唐觉得问心无愧。
李煜知道事情其实已经差不多水到渠成了,彭师?眼下可能觉得有些仓促,只要给他几天时间,他定会答应自己的。李煜站起身来,淡然说道:“楚地羁糜,本王不忍楚地百姓再陷入战乱纷争之中,想必彭将军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族人倒在战场之上,希望彭将军能帮助本王!嗯,彭将军也不必早做决定,你可以多考虑几日,本王在六月初一便启程赶往楚地,希望在此之前能听到彭将军的好消息!”
李煜给了彭师?几日考虑的时间,他的要求和目标都已经同同彭师?说过,相信彭师?能体味到他话中的含义。
谢绝了彭师?的相送,李煜带着甄氏兄弟离开了平民区,心道终不亏他特地前来一趟。彭师?不仅在楚地为将达二十余年之久,对楚地情况非常熟悉,同时又是当地的土族人,对自己治理楚地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因此这彭师?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