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绽 狭路相逢，谁是真正的“冤”家？

    为了庆祝自己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苏锦年要请大家聚会。何况，真的好久没聚会了，遗憾的是周哲生去了南方，回不来，他一年四季总是南方北方地飞。约了许小敏，爽快答应。苏锦年要童言一定带尹家明。她也答应童言，带姜宜生，很快就定好时间地点，就在明天晚上。

    心情不好，待在家里，无处打发漫长的时光。

    本来，许小敏晚上因为公司的事就回来得晚，天天只剩下林一男一个人在家守着电视，无聊。那天晚上从许小敏家里跑出来到路非明那里以后，许小敏当晚打了N个电话，她不接，要不是第二天，继续打电话，赔不是，林一男才不会从路非明那里搬回来。

    “路非明比我好，还是英俊男人，体贴你，照顾你，没有同伴，少了很多热闹，但有男人陪着，至少不会寂寞。有饭吃，有钱花，何乐而不为？”

    “你什么意思？嫉妒路非明对我好还是让我回来你后悔了？”

    “后悔的不是我。”

    “许小敏！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敌人？”

    “我是你姐。”

    “怎么看都不像。”

    许小敏刚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忙着化妆，两个人就这样打着嘴架，林一男眼尖手快地问：

    “不是又和哪个男人约会才这样精心打扮吧？”

    “让你猜对了。”许小敏对着镜子一边往脸上涂着什么，一边说。

    “重色轻友。”

    “行你有路非明，就不行我有一个老头陪陪？”

    “许小敏，今天你要是为了老男人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跟你没完！”一听说许小敏周末晚上要和同学聚会，林一男说什么都要跟去。

    理由是，她都寂寞得快要发酵了，可以当馒头蒸着吃了。

    每天下班都盼着许小敏早一点回来陪自己，结果，每次都是快睡觉了她才回来。累得倒头就睡。

    许小敏看也不看林一男，继续在脸上工作着。很有耐心。林一男以为许小敏真的不打算带她去，蹲下来，晃动着她的胳膊：

    “反正不是商业上的事情，你同学呗，多我一个不多，我在家太闷了，行不行呀？”

    “真想去？”

    “那还有假？”

    “可以带你去，但要改掉你的怨妇形象。”

    林一男强行在脸上挤出一堆笑，比哭还难看。

    “这样合格吗？”

    许小敏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形象工程也搞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忙着穿衣服。

    “好了好了，我带你。”

    “你不用事先给她们打个电话通报一下？”许小敏虽然答应了，林一男还是有些担心。

    “我同学，到那我一介绍，保证对你热情友好。”

    林一男欢呼雀跃加入化妆的行列。在梳妆台前，很认真地描眉画眼。

    她要闪亮登场。

    “行了，本来就漂亮，你再化妆，就没我们的份了，”许小敏收拾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画得极为认真的林一男说，“又不是相亲，干吗这么认真？”

    “说不定就遇上某个有钱男人呢。记得有个女作家说，要永远优雅地出门，说不定在某个街角，你就遇上了心仪的人。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我不收拾一下自己，要是这个人真的出现，因为我的邋遢形象错失，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真的想开了，要和乔安离婚？”

    “不离咋办？人家都上床了，我不想给人家当替身，想不开也得想开了，谁离谁都照样活着，虽然是和你同学聚会，以后，我会把每一次饭局当成相亲会，经过这一次‘床上事件’，我林一男彻底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人的一生，美好的爱情不只一次，应该是分阶段的。从今天开始，我林一男要为自己活，而不是男人。”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就从怨妇成了婚姻专家，看来，离婚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是。不是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吗？”

    一阵呵呵大笑。

    两个人收拾妥当，下楼，开车，驶进城市的夜色。

    一天的美好是从晚上开始的。

    上次见面后，童言再也没有顾得上苏锦年，公司的事和她自己的事搅得她焦头烂额，现在，总算找点时间给自己快乐一下吧。

    尹家明也想借此深入认识一下苏锦年的老公，尹家明的妹妹尹家慧开公司，公司不大，正欲突破原有的经营模式，苦于没有好的合作伙伴，尹家慧说起这事，尹家明就想起了童言说起的苏锦年老公的公司。

    一石二鸟。

    “别让你老公爽约。”临放下电话时，童言叮嘱苏锦年。

    “我尽量说服他。”

    “什么尽量？是必须！”

    “好，一言为定！”

    尹家明与姜宜生只是认识，谈不上熟，工作上的事见过几次面而已。苏锦年打电话给姜宜生，这样一说，他也欣然同意。儿子不去，自己在外面吃他最爱的火锅，苏锦年也就不用回家忙着给他做饭了。

    下班以后，她自己去饭店，特地嘱姜宜生早一点儿去。

    地点是童言定的。

    她选择的地方，既要看着舒服，也要吃着情调，多数在星级以上宾馆，好在大家都有车，很方便。童言和尹家明先到，接着是苏锦年和姜宜生。见面后，倒是两个男人很客气地寒暄。

    姜宜生伸出手，同尹家明相握。

    “尹局，以后，多多关照。”

    “哪里，都是朋友。相互支持，相互学习。”

    “家明，以后多向姜总学习。他可是我们青城最有能力的男人。”

    尹家明点头，热情地邀姜宜生落座。

    “行啦，别姜总、尹局的，我们是同学，跟亲人没什么区别，以后，直喊名字，要不就按年龄来，谁大叫谁大哥。”

    苏锦年站在一边，看他们带着官腔寒暄，提议道。

    的确，同学之间这样称呼有些生分。

    按年龄来，尹家明要大几岁，所以，姜宜生自然称尹家明为大哥，而童言和苏锦年间直接称呼名字更合适一些。

    许小敏还没到，童言打过电话，路上塞车，不过，很快就到了。服务员先上了上好的茶，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如果周哲生不离开青城去出差的话，就更热闹了。不愧是同学，见面后，两个女人一阵叽里哇啦，好像多少年没见过面一样。姜宜生和尹家明因为中间多了两个亲近的女人，两个男人的关系立马比以往亲热了很多，说起话来也畅所欲言。男人在一起谈的多是事业，不像女人，多成功，有多大的事业，见了面，也永远改变不了女人的天性，家长里短、男人、衣服、孩子、公婆、婚姻、情人这些琐事。

    很八卦，但又乐此不疲。

    这时，童言的手机响，是许小敏：

    “要不，你们先开始吧，还在塞车。”

    “怕什么？好饭不怕晚，缺了你这个美女，不热闹啊。四缺一。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四个人依旧说说笑笑。像是多年没有见过面一样。没有用上十分钟，许小敏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了楼下，要她开始。

    苏锦年要童言负责点菜，她去一下洗手间。

    童言当然会不辱使命。

    “放心，今天晚上不把你吃破产，是不会放过你苏锦年的，你就准备当好你的ATM机吧。”

    “小样儿，你要是能把我吃破产，算你够意思。”

    苏锦年去了洗手间。

    门开了，许小敏热情似火地走进来，挥手向大家致意。她的身后跟着同样漂亮且打扮得很时尚的林一男。

    见大家的目光都聚在林一男身上，许小敏赶紧给大家介绍，和她同住一室的好友，林一男，因为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于心不忍，就在没有经过东道主允许的情况下把她带来了：

    “童言，多一个好朋友，你不介意吧？”

    “欢迎，既然是小敏的好友，也是我们在座各位的好朋友。”

    “谢谢，能认识大家很高兴。”林一男脸上全是笑容，久违的开心。

    许小敏本来不想带林一男来，但是，看到她可怜的眼神，心一软，就带来了，也没有事先和童言、苏锦年说一下，反正是老同学，让林一男出来散下心，认识几个朋友，没有坏处，何况是她同学。算不上外人。

    “小敏，你不是想告诉我们，美女总是在最后出场吧？”童言笑着说。

    “太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姜宜生很绅士地请林一男入座。

    尹家明也把热茶送到林一男眼前，并向她问好。

    林一男微笑着向大家致谢。

    落座以后，许小敏发现苏锦年不在，就问童言。她怎么还没来。

    “去洗手间了。”

    说话间，就见苏锦年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推门而入。

    “快点，锦年，就等你了。”童言催促道。

    苏锦年大步走过来，坐在姜宜生身边。

    “给你介绍一下，一男，”许小敏用胳膊碰了一下林一男，指着对面的苏锦年说道，“苏锦年，我同学。按年龄，你该叫她苏姐。是今天晚上的东道主，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苏锦年坐在那里，忽然如芒在背。

    冰冷的感觉从心底一阵阵蹿起。

    使她不寒而栗。

    “你好，苏锦年同志。”林一男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

    霍然抬起头，看到一束凛然的目光凌厉地直射过来，她的脸忽然苍白起来，嘴唇嚅动着说不出来话。

    怎么会是……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问自己，一定是长得太像了，为什么不可能呢？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人太多了。电视上的那些模仿秀每天推陈出新。

    多希望自己的眼神出错，可是，没有这种可能。她记得一清二楚，那个晚上的一切，苏锦年永生也不会忘记。

    林一男冷漠又寒光闪闪的视线在苏锦年的眼前闪烁。

    “怎么了？我来晚了？不高兴了？”许小敏看出气氛的异样，转而问两个男人。

    “哪里？欢迎还来不及。”姜宜生笑着说。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正的美女老板。”尹家明也主动问候。

    就在这时，苏锦年忽地站起来，冷着脸，拉起姜宜生的手，往外走去。姜宜生被拉得一愣，手中的茶水哗啦一下倒在桌子上，茶水顺着桌布四溢开来，淋到他的裤子上。

    姜宜生怔怔地看着苏锦年。

    “锦年，你……”

    “宜生，我们走吧。”

    姜宜生不知所措，看着脸色如此难看的苏锦年，不知道上了一趟卫生间，发生了什么。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

    苏锦年不说为什么，紧紧地往外拉姜宜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林一男的眼神一直寒光凛凛地跟着苏锦年。在苏锦年刚走到门口时，林一男抢先占领门口的通道，张开两只手，挡住他们的去路。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

    “别走，把事情说清楚。”

    她们认识？

    她们岂止是认识！

    苏锦年想快速离开，已经不可能了。门已经被林一男砰地关上了。

    “你认错人啦，我根本不认识你。”苏锦年低声说。

    “笑话。”

    林一男双手抱肩，一声从容的冷笑。

    站在她和姜宜生面前，突然对着所有的人大声说：

    “对不起，破坏了大家相聚的快乐，不过，这不是我故意的，我是高高兴兴地参加这次聚会，没想到发生了意外，真叫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只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的真相，也许，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请你们耐心地听我说完，然后，慢慢用餐。”林一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她和我老公上了我们家的床，被我堵在家里，还说不认识我，你们说说，这女人心理素质够好的，做小姐绝对没问题。如果不是被我当场发现，我也不会掷地有声地告诉你们。我是欢天喜地来参加聚会的，愿意和大家成为好朋友，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这个让我痛苦得无处诉说的女人。我没有那么伟大，当着情敌的面，装作不认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想让大家听听，是我太过分还是她太过分？自己有家，还要占着别人的老公。有她这样的吗？”

    此刻，大家鸦雀无声，大张着嘴巴，惊讶无比，茫然无措。

    苏锦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额头上的汗，呼呼地往外冒。

    在苏锦年看来，眼前的女人跟泼妇没什么两样。真是扫兴，只要遇到她，全都是倒霉的事。上次遇到她，被她一阵拳打脚踢。现在，又被她在同学和老公面前语言侮辱！

    她受不了了！只有逃开！

    就在大家都愣神的工夫，童言站了出来。

    “喂，林一男，你讲话客气点儿，大家都是朋友，你胡言乱语什么？我看你是认错了人，我告诉你，我的朋友苏锦年不是那种人，就算你老公是王老五，她都不会正瞧一眼，一定是你误会了。”

    “误会？你讲得好听，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和你老公接吻、上床、寻欢作乐，然后，我告诉你说，对不起，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愿意吗？”林一男居高临下地说。

    今天，本来是高高兴兴而来，本来以为会是一场不期而遇的相亲会，想不到，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把大家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这并不是林一男愿意看到的，但是，事情发展不由得她来安排，她没有伟大到见到情敌还能笑得阳光灿烂，还能把酒言欢。

    她做不到。

    今天，这账，无论如何，她要算。

    要算得明明白白。

    如果那天苏锦年不骗她的话，或许，她不会这样生气。

    童言见苏锦年气得脸色都变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种场合，她只好赶鸭子上架了，不能让对手胡言乱语，把假的说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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