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是王喜同志吗?请你过来是为了了解情况,希望你配合。”
“我能理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前段时间,你到香港是做什么去了?”
“香港的电视台想播《亮剑》,我跟武汉电影制片厂的同志一起把片子送去—随便商量合拍片的事宜。”
“合拍片?你把情况详细说说。”
“(原来你们不知道)也是上次给香港人写得剧本,他们认为效果不错,想和武汉电影厂再合作。”
“就是你编得那部有伤风化的电影?”
“有伤风化?不,爱情也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之一,文革以后,我们不是出品了许多人民喜闻乐见,歌颂爱情的电影和歌曲吗,有什么不对?”
“性质相同吗?那是资本主义,我们是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尽是淫词烂调,我们才是革命道路上的爱情,不要抵赖,关键是你为香港拍得那个片子。”
“我写的剧本没有半点伤风化的地方,只是有些幽默吧,谈**变是四人帮残害老一辈艺术工作者的阴谋…………”
“不要扯开话题,问什么答什么。”
“你们是审问了?”
“只要你合作,让我们知道你的情况,政策就是宽容的。”
“……好吧,你们问吧。”
…………
“除了这个你还干了什么?”
“在酒店里写作,出去两三次进行采访,好给《世界月刊》写稿。都给请示过,恩,是请示文化部专员。”
“你父亲跟我们说你从香港带回了很多钱,有多少?”
“我父亲不是都说了吗?”
“少啰嗦,我们是要看你意识到了没有,说吧,交待清楚。”
“……十万………”
“一个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才三十,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是那个电影剧本的报酬,我的合同上都写明了,其中大部分—大约四十万我上交给党了,为国家赚了外汇。”
“多少?—余下的为什么不一起上交?”
“是我应得的部分,存下来,在他人和国家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全部给国家不是可以帮助更多人?”
“……我想我会考虑的,但是我先得顾上家人和身边的人,他们也很贫穷。”
“王喜同志,我跟你重申一遍,这些党都会知道的,每个人都会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百废待兴,国家需要无私的人贡献他的一切,而不是索取,如果对国家有益,国家和人民也会记住他们的功劳。”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谢谢你们的提醒。”
又问了许多的问题,坐在党校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一直在问,一个在写着记录偶尔老练地问两句,他们面无表情地说:“今天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最好能给我们个满意的答复。”
我站起身,走出党校办公室,立在阳光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结果还算好,蒙混过了一关,重新挺直腰大跨步地往党校门口走。
门口我爸和余伯伯在门口等了很久。
我笑着快步走过去,爸爸问我:“怎么样?”
“有点冷,这鬼天气。”
“哦,今天倒春寒,气温有点低。”
余伯伯开了个玩笑,说:“小喜,有没有被吓到?”
“还没呢,事情照实说了,不明白地方辩解一下,又不是文革。”
“要真是文革就难办了,开头还能争争,后来越早坦白就越好。”余伯伯自嘲地说:“那几年就这么过来的,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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