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并非梁知猜想中的可怕龙鹰,它们似乎也是趁龙鹰外出捕食而赶过来的狩猎者,十几只同样面目狰狞的巨鸟在梁知四周飞舞着,发出了仿佛乌鸦一般凄厉的怪叫。面对梁知挑衅般迎击,刚刚发动偷袭的巨鸟露出个明显的讥讽神色,而后展翅飞了回来。一边发出让梁知耳鸣的鬼叫进行震慑,一边伸长了脖子,用自己弯曲而尖锐的鸟啄向梁知脑袋咬落。
梁知深吸一口浑浊的臭气,再次向这怪鸟抛掷出自己宝贝武器浮屠斧。巨鸟躲都没躲的用坚硬的脑袋撞在浮屠斧的侧面,将其崩飞出去,而后一刻不停的随着惯性冲到梁知面前,瞄准了梁知浑圆的眼睛。
梁知突然露出一抹冷笑,手臂狠狠一抖间,原被崩飞的浮屠斧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绕了回来。在四周巨鸟惊讶的嗥叫声中,锁链横在茫然的巨鸟脖子上,配合着斧刃卡在一处。将抻长脖子的巨鸟脑袋结实的锁在里面,而后飞快收紧、勒住。
“给老子回来……”
梁知发泄般怒吼出来,他手臂肌肉的瞬间隆起,臂筋也绷成钢筋一般。无保留的损耗内元素的梁知,猛的将链子拽住向后拉动。惯性滑翔出去的巨鸟那千斤上下的巨大身躯,硬是被拽在空中一个固定,而后被迫以梁知为中心向其侧面反荡回来。
从来没想过梁知这种矮小的生物会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被捆住挣脱不开的巨鸟惊恐的嘶叫起来。
它剧烈的挣扎给梁知造成更大的负担,原本已经绷紧的皮肤更是从毛细血管处渗出鲜血来。梁知僵硬的脸微微抽搐了几下,一对瞳孔向外突出,却没有半点畏缩的坚持着。“乖乖的听话,老子就给你个痛快,否则老子活啃你这杂碎。”随着他再次的吼叫,巨鸟丰满肥硕的身体终于被硬拽了回来。在梁知的控制下,风车般旋转半周后,狠狠砸在冲上来帮忙的其它巨鸟身上。
沉重的一摔使这两只巨鸟同时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尤其是被捆着脖子的巨鸟,被不断勒紧的浮屠锁卡得直翻白眼。
原本只剩空壳的蛋蛋在两只巨鸟摔落时彻底成为碎片,七、八毫米厚的硬壳被压得四下迸溅,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
锁链回缩时,梁知的身体被拽向在鸟巢中叠着罗汉的巨鸟们,同时让开了另外一只巨鸟的疯狂扑击。浮屠另外一柄单手角斧在锁链缩短时出现在梁知的左手里,当他随着惯性落到两只巨鸟身上时,锋利的斧刃狠狠劈在最上面那只巨鸟的眼睛上。
“这是对你听话的奖赏,不用谢我了。”
两尺长的浮屠斧有一大半都镶嵌在这倒霉巨鸟的眼眶里,内元素形成的锋锐将那巨鸟的脑子切成两半。巨鸟的翅膀和爪子被抽搐的神经带动着挣扎起来,梁知抽回浮屠斧迅速撤离时,脑子已经死亡的巨鸟却残暴的将身下的同胞抓得血肉模糊。
巨鸟首脑的丧生让剩下的巨鸟慌乱起来,拥有不弱智慧的它们一阵怪叫之后将目标锁定在浴血的梁知身上,相互攀比着向其俯冲下来。内元素似乎在梁知不懂收敛的释放中发生了轻微的变异,原本应该枯竭的它突然旺盛起来,刻意屏蔽理智的梁知根本没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带着赤红色光泽的浮屠斧向这些巨鸟迎了上去:“让我解除你们永远的痛苦吧,杂碎鸟们。”
内元素的充裕使浮屠斧变得异常锋利,一个正面冲锋之后,仿佛蝴蝶般在空中飞舞的浮屠斧就斩开了两只巨鸟的脖子,将其巨大的脑袋从脖子上拽了下去。失去脑袋的巨鸟躯体随着惯性滑翔了一阵子后,就带着一蓬炙热的鲜血自高空向地面坠落。
扭曲着飞到半空的鸟头没能追着身体跌落,反被梁知控制的赤色光芒追上。
浮屠斧毫无阻碍的切入巨鸟头骨中,以斧刃下方的刃钩将其卡在一起,而后在梁知舞蹈般轮击中落到四周胡乱飞舞的巨鸟身上。巨鸟锐利的鸟啄终于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大量羽毛混合的鲜血被其扯下来,融合到血雨腥风中,淋漓着溃荡到远方。
以巨鸟头骨的坚硬也承受不住梁知这种‘摧残’,被[浮屠]锋利的斧刃自中间破开,乳白色脑浆四散迸溅。
梁知没有任何停留,旋身甩掉浮屠斧上沾染的秽物后,再次将斧头甩出去。两柄交叉盘旋而上的斧头灵蛇般寻找着下一个目标,一个逃生轨迹被同伴挡住的巨鸟刚刚愤恨的鸣叫起来,转眼间就变成了痛苦的嘶喊,被浮屠斧刃刨开了‘酒囊饭袋’。
在这种混战中,反应迅速的梁知如鱼得水般在巨鸟群里周旋着,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巨鸟的攻击意图,并且在它们开始行动时首先拦截过去,将其计划彻底破坏。内元素扩展了他的全身肌肉承重力,或者他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技巧,可仅凭借速度和力量,就足以在每次出手时取得最大的攻击效果,并消耗最少的体力和技力……这些已足够成为巨鸟终生难忘的噩梦了。
当第四只巨鸟成了梁知浮屠斧的祭品,被勒住脖子在空中旋转几周再狠狠摔在坚实的悬崖峭壁上之后,残余的巨鸟们再没了继续拼命的勇气,它们凄厉的哀号着,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恐惧迅速逃逸……“吼……再来啊!看看咱们是谁干掉谁?”梁知肆无忌惮的咆哮着。听到他猖狂的吼叫,巨鸟们更是仓皇逃窜,在肆虐的狂风地辅助下,转瞬就从梁知的视线里消失。
等它们逃得远了,肉饼子般贴在崖壁上的秃鹫尸体下方,蜘蛛网状的裂痕才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一阵蓬乱的碎石雨淋漓而落时,梁知才猛的一拽连接着秃鹫尸体的赤红色锁链,将宝贝浮屠从峭壁上扯了下来,血色从眼里消失,找回了理智。
秃鹫尸体随着支撑的消失向下跌落,沉重的摔砸在鸟巢上,让鸟巢一阵剧烈的摇曳。幸亏龙鹰一族千百年都在这种风暴肆虐的高崖上建巢,选择了大量立体三角形稳定的结构,将这巢穴搭建得异常坚固耐用。否则,又怎能经受得起梁知这种折腾?
彻底将最后力气消耗殆尽的梁知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跌坐在秃鹫那满是凌乱鲜血的尸骸上,原本充裕的内元素向其全身各处蔓延过去,勉强舒缓着他肌肉的疲劳。察觉这些的梁知栗然而惊,回想起内元素第一次变异时带来的后遗症,一脸菜色。
“如果没有那么可怕的后遗症该多好?不知这次会什么时候发作,又要像死狗一样躺多久才恢复呢?”
一边含糊的叨咕着,梁知也不顾身边刺鼻的血腥味道,径直用斧头削了块巨鸟的肉下来,再塞到嘴巴里面,咀嚼没几下,就狠狠吐了出去,随手抹去嘴角的肉沫,咬牙骂道:“这肉咋恁骚啊?这些恶心秃鹫不会是整天泡在尿汤里吧?”
将恶心的肉扔得远远的,梁知闭上眼稍稍休息之后,才重新振作精神爬起来,在龙鹰巢穴附近踅摸一阵,沿着角落峭壁缝隙向里面开凿进去,利用浮屠斧的锋利挖开了悬崖那坚实的山岩,给自己抠了一个不过两米见方,刚能隐藏形迹的窄小洞穴。
捡起了巢穴里面遗留的龙鹰粪,混合了鲜血化开涂抹在这洞穴入口的边缘。以次混淆自己身上不同的体味,蒙蔽即将归来龙鹰的嗅觉,完成后才从这不过两尺大小的洞口钻进去,小心的藏在里面休息,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间歇性痉挛。
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昏暗,大片大片的云团相互挤压在一起,就仿佛殖民时代的集中营。阴沉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并且随着风力的不断增加而越来越响。一道紫青色闪电突兀自云层里冒出来,歪歪斜斜的向一望无际的山脉林区里劈过去。闪电刚刚消散于天地间,震得整个山体都在颤抖的雷声尾随而来。虽然梁知已有准备,依然被这该死的声音吓了一跳。
从梁知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联邦政府给拓荒者犯人修建的城市那尖耸的钟楼一角,就仿佛一坨闪闪发光的便便。
“干,老子不过想看个风景而已么,怎么就遇到这么些倒霉事了呢?”梁知含糊的嘀咕着,郁闷的他闭上眼睛,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