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就给我们家长价?别人家为啥不长?”
“别人家半年前就一毛五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还用我跟你解释?”
“老四答应不给我长的。”
“他答应我没答应啊,要不你等他在的时候打水?”
“这儿不是老四说了算吗?”
“他在他说了算,我在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兄弟,这是我们家老四承包的,不是你。你说了算啥!”
“话要说清楚,你们家老四,他什么时候成你们家老四了?”
“我是他哥!”
“你是他哪们子哥呀,大伙都来听听,这个老家伙来认亲来了,说是咱们老大的哥,真新鲜。”那个小子四下里一吵吵,便有几个不三不四的小子都围过来,说了许多不三不四的话。
“你算个老几呀,跟我们老大攀亲。”
“真不知道这人是咋想的,为了几毛钱,就乱认亲戚。”
“就凭你也配给我们老大当哥?也不撒泡尿照照。”
气得方有德眼睛直发蓝,青着脸逃回家,伺机找家人发脾气去了。
今年的北风刮的即早又勤,南风虽拼死抵抗,终于招架不住败下阵来,总算报了往年的仇。
上海陷于一片寒冷之中。夜则尤其的寒冷,对于只穿些破旧衣衫的几个孩子来说这寒冷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他们奋力地在北风中挣扎着前行。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再快点儿走,再快点儿走。”走在最前边的阿健对后边的蚊子和大鹏说。
“还没到哇?你不是说不远嘛。”蚊子说。
“是没多远,就在前边,再快点儿。”
“我走不动了。”大鹏走得最踉跄。
“那也得走哇。”蚊子说。
“让我回去烤烤火得了,我快冻死了。”大鹏喘气时嗓子嘶嘶地响。
“快点儿走就暖和了。”
“让我回去烤烤火吧,阿健,我忒冻得慌。”
“回去就永远出不来了,你得死到里头。”
“总比就死好吧。”
“就到了,你顶着点儿。”
“你可别逗我。”
“我没逗你。”阿健回头和蚊子架着大鹏前行。
(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