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我行我素,不避世俗流言,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的面儿作为人不齿的反悔,更是心中一团火,心说:“这帮闲人,也不知道看什么热闹,我要是反悔,想必也被他们街头巷尾谈论。”
他只好招一个仆役,问:“银车还有多远。”
仆役来来不及回答。谢小婉地一个师妹少女心怀,被数万两银子的嫁妆冲击得魂不守舍,恨不得绕了谢小婉,把自己打发给博格阿巴特,看到前头有了动静,激动往前一指,就是变了音儿的大叫:“望见了,望见了,人都在往这儿来。”谢道临顺着方向一看,太阳洒满金辉,照着人喜洋洋的脸上,挤在路上的人,密密麻麻的程度像蚂蚁群,中间的那道路上,大老远有吹吹打打的人,抡起来的铜锣都嚓在人心窝上。他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被人劫了人质,银车还不回返,还这样吆喝?!”
他心里怦怦跳着,只希望狄阿鸟永远也走不完这段路,一时手脚无处安放,两眼不敢往前看,暗中反复念叨:“他来了。他要我的女儿,我该怎么办呢?!我……地女儿呀。”
狄阿鸟骑在马上,到处给两边人抱拳,不停地说:“各位父老乡亲,我狄阿鸟谢谢你们捧场啦,日后置办酒席,大家都去热闹、热闹。”
人群轰乱着,嚷叫着。
街上的小贩都丢了生意,两眼睁不开地瞅,甚至有人在人堆里挑语病:“你是我们京城人氏吗?叫我们父老乡亲。”
狄阿鸟是转眼间就到了楼下,在下面转马,说话的声音,上头听得一清二楚。谢道临感到自己出气都难,竟是冒名奇妙地在那儿笑,心脏一个劲儿收缩,突然,有人说:“官府来了人。”他恍惚中,差点觉得是要抓狄阿鸟,杀他的头的,也有些担心,往下一看,只见好几十官兵排解人群,往跟前走,人声一下消停,狄阿鸟卧在马上回头,傻愣愣地。来到的官兵头头是个文官,遥遥给上头的谢道临请罪,说:“谢国公,我们是来追赃款的,多有得罪。”谢道临大喜,说:“追银子是吧。”
他发觉自己在笑,发自内心地笑,害怕女儿他们知道,连忙制止住,挥出一只有点颤抖的手,说:“国法大于思情。”
狄阿鸟震惊了,一揽鞭子,大声说:“我看你们哪一个敢动,这些钱是老子娶媳妇的,孝敬岳父大人地,让你们杨绾来。”
他这个喜劲头上,实在是受不得半分冲撞,“砰”一声,上去就朝为首地文官扬鞭,恶狠狠地抽下去,不等疼呼结束,就把人前襟抓牢,拉在脸前咆哮:“你们户部早就查过来,现在来搅局,是什么道理?!”
这么多人看着,文官也不怕,硬着脖子顶他的胸口,大声说:“前几天没有查完,昨天有人告发你,说你有一大笔地银子来历不明。”
狄阿鸟确实有一大笔银子来历不明,心虚了,咬着劲儿,摇晃这人,大声说:“谁告发我?!啊?!他娘的,哪一分钱不是老子挣的,今天,你们敢动一个子,先把脑袋拧下来,给银子灌上鲜血再说。”
几个心腹伸着兵器,对准官兵,剑拔弩张。
两边就这样对峙着,直到一声大喊为止,原来是杨绾害怕出事儿,自己跑到跟前来。他大声说:“博格阿巴特,你不要激动,你这些钱如果清白,带回去查完,还是你的。”狄阿鸟哪儿肯,说:“你少哄我,陛下给你怎么说的,让你不再难为我,你还敢来这一手。”
杨绾砸舌,本来并不见得比别人的利索的身躯一轻,飞一般钻到一座楼里,片刻功夫,从楼上露头,大声说:“这你也不能怪老夫,本官知道,我欠你一分情,没有国法撑着,来为难你,那不是忘恩负义吗?!可是,这事确确实实是有人告发,说你在钱庄挖窟窿,把大批的钱藏里面,足足上千万两之巨,已经有人去查了!”
狄阿鸟松了一口气,立刻知道是谁在告发,心说:“日她娘的。国库一年能收入多少?!说我有上千万两银子,不是那几个泥腿子瞎叫叫,还怪了呢。他们知道的最大数,估计不过上千万,什么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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