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醋
终于,肚子闹起了空城计,才想起阿姨早上就说了,她家里临时有急事,所以要请一天的假。
一个人的日子,除非是与同学一起,否则她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
索性省了一餐,倒了一杯水,安静的喝着。
薇薇一大早就送去了幼稚园里长托,所以她不用担心她。
于是,黑暗中,她空洞的望着她的世界,也继续着她的寂寞,良久,终于歪在沙发的靠背上幽幽睡去。
朦胧中,有一双手臂牢牢的抱起她,温暖有力,紧紧的贴近那温馨的港弯,直至倾身到柔软的大床。
她的浅睡,即使再轻柔的举动也无法再让她安眠。
睁开了眼,透过客厅半明半暗的墙壁灯,她望见了那张撒旦的棱角分明的俊颜。
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丝紧张在心间流串。
小红帽的声音轻轻的响在轻冷的空间里:“你,出去。”一份心慌一份无助,于是,她的选择就是请他出去。
却在同一刻,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他正欲退出的脚步在刹那间停止不前,“晚饭吃了吗?”
呃……
“没……没吃……”肚子已经告诉了他什么是事实。
眉轻皱了皱,魅而邪的身影转而快速的走出门外。
于是,寂静不在,厨房里噼里叭啦的奏出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慢慢的,油香,肉香,混合着面香无私的袭进她的鼻子里。
好饿,好期待。
终于,那撒旦的面孔再次出现在面前,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就到了餐厅。
“吃面吧。”
“谢谢。”第一次她对他的谢意里充满了真诚。
“下次没东西吃要给我打电话。”
“……”。她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哦,我没有给过你,是吧,现在就写给你。”起身到书房里写了一连串的数字,放在她的面前,“一定要打。”
“哦。”埋头与面亲吻,她真的饿了,而且,他的面手艺真不错。
看着她吃得好香,他也忍不住也去盛了一碗,一筷子下去,狠狠的剜了一大团,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还行,好吃吧。”
“好吃。”瞧着他虽然有点王婆卖瓜的意味,可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他煮的面,真的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我煮了好些。冰箱里只有肉和清菜了,不然再加一点海蛎会更清香。”
瞧不出他还有一手好厨艺,与他那花花公子的外形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了。”
“明儿,每天都把薇薇接回来陪你吧,那孩子总是长托也不是办法。”
“哦……”她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他插手,含糊而过,等她有了稳定的收入再说。
“那孩子很寂寞。”瞧着那双精灵可爱的眼睛,说不出的,他就是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淡淡的,“我知道。”
她又何偿不是。
心头有些哽咽,吃不下了。
“很晚了,我抱你去洗澡吧。”
“啊……不……”她不喜欢他的存在,有他在,她洗不安心。
他突然笑了,他的笑颜如剑兰一般英气迷人,“我抱你进去就好,放心,我没有偷窥症。”
女人,他见得多了,比她有料的比比皆是,她实在没有紧张的必要。
“哦……”不自然的点头,浑身脏兮兮的真的不舒服,她喜欢洁净的自己,于是呼——她选择了投降。
那一字的轻音好似皇帝大赦般的让他的心头注满了一抹欣喜。
于是,浴室的灯亮起,女人的身影晃荡在马赛克的玻璃世界内。
水声、斜长投注的珑玲成了他眼眸里的别样世界……
身体里有一条火焰在慢慢滋生,悄长。
于是,习惯性的划亮火柴,点燃雪茄,精壮的腰身优美的靠在真皮的沙发上,视线从浴室慢慢移开,不想伤害她的一种心的柔软陌生的袭上心间。
两天了,脚下仿佛有一根丝线在牵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来到凯旋,就为了一份牵挂,他甚至为她而取消了今晚上与朋友的聚会。
思绪迷离,直至那烟灼痛了手指才恍然而惊醒,长长的烟灰颤巍巍的随时欲垂落而下,轻轻的将那烟灰点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旁,十几本书整齐的叠成一摞,随意的抽出一本,打开封面,一眼望着那“YF”的拼音缩写。
联想,他刹那间联想到的就是仲宇凡。对这个名字他熟记于心。
狠狠的掐熄了烟,甚至感觉不到手的热痛。
浴室的水声已嘎然而止,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进去问个清楚,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那份狂怒。
一天而已,她与仲宇凡就“勾搭”上了,甚至仲宇凡还为她买了这么多的书,足见两个人的关系此刻已非比寻常。
仿佛如捉奸在床的丈夫,那种山雨欲来的气息沉闷在整个客厅之中。
门开阖,一身睡衣的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口,发上的水珠滴嗒而下,胸前身后,长发如瀑布一样黑的闪亮,一如她的美令人窒息的想要掠取她的芬芳。
蹦跳着向沙发而来,他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行动,胸前的柔软透过丝薄的睡衣随着跳动而抖动,媚人的气息扰乱了他的神经。
落坐,茵茵不自然的开口,“那些报纸和新闻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冷冷的声音宣示着他的不在意。
“怎么办?”如果她此刻出门,可以预想她的回头率一定是百分百了。
“沉默喽。”
“沉默代表默认,我们根本就没有那层关系,为什么你那天要信口胡说?”气闷,如今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难不成再让记者发布一通分手的新闻?”那些报纸和新闻就是他的直接授意,收回,那是不可能了,况且已经一整天了,那头条早已经传遍了A城,再也堵不住幽幽众口了。
“……”,那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她会更出名,工作还没有着落,她的生计也会成问题。
“或者再登一记新闻,标题为‘摩天总裁柯正威的正牌女友另结新欢’,你看如何?”又燃起了一支烟,吞吐着云雾向她吹去,姿态如一只豹子,满眼都是危险。
“你……你胡说什么?”
“阮小姐难道不是另有新欢?”柯正威说着已拿起那一摞书狠狠的摔在沙发上。
一记响,茵茵恍然回神,原来他偷看她的东西。
“是又如何,我就是仲宇凡的女朋友,那天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宣告,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生气,其实那些书是不是宇凡送来的她还未待考证,甚至她与宇凡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明朗过,他追她躲,她还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可是这柯少太让她生气,太自大,太逼人,太霸道了。
撒旦,她不要他。
“荡妇,怪不得才十五岁就连孩子也生了。”
口不择言,一枚最毒的针扎进了她的心口窝,血逆流了,这让她有种痛彻心菲的感觉。
“我就是荡妇,谁让你来惹我,你给我滚……”
泪水夺眶而出,不可遏止的串串滴落,脸上,桃花朵朵开,一片狼籍。
“记得你的承诺还有房租……”
拉长的尾音甩到她的耳旁,转身冷酷潇洒而去,那房门,甚至还没有关好,透过那道缝隙,一抹修长的身影慢慢的消逝在她的视线中……
望着餐桌上尚未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面碗,刚刚还是一室的温馨,而此刻却变成了战火后硝烟的弥漫,火药的气息虽已渐渐淡去,但心底的伤口却还没有结痂,血淋淋的一道伤,痛入她的骨髓。
曾经,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从出租屋搬来了凯旋,她曾为他的周到与细心而感动。
可此刻,她只想抽离他的视线,永远也不要见到他。
荡妇,因为荡所以才有了薇薇吗,为什么那噩梦总也离不开她,醒着睡着从未有一分一秒停止过折磨着她。
痛恨,她恨那个男人夺走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的清白与家的温暖幸福,更恨自己柔弱的苟且偷生。
泪水继续着滂沱,无声的啜泣,无声的发泄着心中的伤与痛。
夜渐深渐凉,心渐凉渐寒。
与月亮为伴,茵茵一瘸一拐的收拾起了随身的日用品,甚至连薇薇的东西也未来得及收拾。
衣服、鞋子、毛巾、甚至牙膏,能省则省,她身上的钱只够她一个月左右的花销。
看着那电话,想要打给慧真,打给美蓉,或者打给宇凡,却在拿起的那一瞬间又轻轻地放下了。
一个人,一个背包,一个落寞的身影,走出了这套她住了一天一夜的房间。
一个‘荡’字,那般狠绝,让她再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那扇门,旋紧了锁,也锁住了一室的忧伤。
出来,眼里已止了泪,夜已深,从电梯到大门口,除了保安目送着她的离开,再无他人。
那闹市的街口,此时,人已稀,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伫立在一株凤凰树下,迎风而望,霓虹闪耀,万家灯火,这天地之大,却无她的立足之地。
脚踝有些痛,走得急了,只怕会落下病根。
寻一家小旅馆吧,总不能以天为盖以地为铺啊,露水重了,湿了鞋袜,潮湿的感觉让她精神了许多。
陌生的街路,遥遥见得那胡同口有一家小旅馆,慢慢的踱着步向那里走去。
路有些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心注意的脚下的路,突然,两道人影斜斜的映在前面的路上,心一紧,恍惚抬头。
“哎哟,大哥,你看,还是一漂亮的妞呢。”
转身,拖着伤脚拼命的跑,却怎样也敌不过那痞子的脚程,脚下被人轻扫,顷刻间,人已斜斜的倒在地上。
“小妞,跟着大哥我绝对让你风流快活,还好吃好穿。”
“呸……”一口吐在那人的脸上,她宁愿死,也不要再重蹈覆辙。
那人咬牙切齿的擦了擦脸,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个烈性子,哈哈,够味。”
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吸着烟的‘大哥’,突然间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用鞋碾过,再一把扯过茵茵的手臂,毫不怜惜的扯起了她,背靠在墙壁上,将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此时,她后悔了,后悔在这样的暗夜里独自一个人跑出来。
“你……要怎样?”
“做我的女人。”继续加重着手上的力道,将他那浑浊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
恶心,做呕,极力的忍住吐,脸已红通一片。
一双大眼盯着他,没了慌张也没了恐惧,他着恼着重复着他的宣告:“做我的女人。”
“好。”好轻好轻的一个字。
男人听了似乎放下了心防,也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她突然使足了力气狠狠的推开他,然后猛猛地向那坚硬的墙壁上撞去……
痛……
意识恍恍惚惚地抽离了大脑,薇薇,你要怎么办……
黑暗中,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燃着了烟,烟火忽明忽暗。
“阿菁,别玩过了头,小心你的小命。”
“算了,不好玩,走吧。”
四条人影,转眼消失在暗暗的夜色中……
静,午夜过后的沉寂弥漫在空气中,微风拂过,吹起长发,吹拂着茵茵迷痛的脸。
挣扎着坐起,月光映着眼前的那一条路清幽而漫长,叹了口气,最近,她遇到的麻烦事太多太多了,似乎总是躲也躲不过去。
艰难的站起,还好人没有什么大碍,一番惊吓而已。
低头瞧着自己的样子,还是找朋友家落脚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那一条路踉跄着足足走了有十几分钟才重新又回到了路口,那街口有一座电话亭。走进去,拨通了美蓉的电话号码,去美蓉那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再拨一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慧真吧,去慧真那里也好。
“对不起,主人外出,有事请留言。”
怎么这么倒霉,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你好,我是茵茵,既然不在,那下次再聊吧。”
挂断,站在那电话机旁无助无奈,天地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
转身,正要离去,那公用电话突然间响起,难道……
“你好,我是茵茵。”
“……”
“慧真吗?”这明明是慧真的电话,不是外出了吗?
“茵茵,是我。”仲宇凡低沉的男声在电话的另一端悠然响起。
“宇凡,慧真呢?”
“慧真与美蓉下午一起去B市参加一个摄影展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没人接她的电话,可是,宇凡怎么会在慧真的家里?
“慧真托我照顾她家里的猫咪,所以……”或许宇凡也不希望她误会吧。
心已明白,其实她也蛮希望宇凡与慧真在一起的。
“呵呵,可不要饿坏了小猫咪,它好可爱哟。”
“不会啦。茵茵,你在哪里?”
“……”犹豫着是否要请宇凡帮忙,不然她真的无家可归了。柯少那里,她是决计不会回去的。
“茵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宇凡,我想……”矜持与骄傲让她无法启齿。
“茵茵,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宇凡似乎已经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柔弱与无助。
“……”
“茵茵,你到底在哪里?”语气里更多了十万分的焦急。
茵茵只得低声道出了地址,心里却是无边的怅然,她真是没用,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薇薇了。
挂断了电话,抱着膝盖,微低着头陷入沉思,一缕刘海在眼前晃动着,心很烦躁。
无助的等待中,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这样求助于宇凡似乎有些不妥,可是A市里除了美蓉与慧真就只有宇凡是最亲密最熟悉的人了。
终于,一辆墨蓝的宝时捷911停在电话亭外,两道强光照得茵茵睁不开眼睛。
宇凡走下车来,急急的向着她的方向奔来。
“茵茵,你没事吧。”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不害怕不担心才怪呢。
“没事。”低低应着,她已浑身虚脱无力。
“上车吧。”安顿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
一颗心突然放松了,宇凡真好,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了,就仿佛一个王子救起了落难的公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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