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虞笑道:“这却不难。正是牵连到臣要禀报的第二桩事。”
“嗯?你说。”
“福建水师从俘虏口中讯问得知,数年前,一股汉人水军自西洋而来,征讨苏门答剌、吕宋等地,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如今已在上述两处开衙设府。彼等自称是什么南洋公司。”
“南洋公司?什么东西?”正德听到这新鲜名号,大觉怪异。
“回皇上,这‘公司’是个西洋名号。说起来就是个以经营商贸牟利为宗旨之帮派,近似我大明之商号。于西洋极远诸国,如佛朗机、英吉利等国,各色大家商号、店家多冠以公司之名。”
正德奇道:“既是商号,如何还有水陆师,征伐四方?”
“回皇上,西洋诸国,多有民间商团往异域行商,为求一落脚囤货之所,常占据无主之地,或向当地朝廷租界小块土地。若见一国孱弱,便生虎狼之心,纠集悍勇之士,鸠占鹊巢。所掠之地称殖民地,招引本国民众迁居拓殖。而该国朝廷则乐观其成,常授予商团,也就是公司垄断贸易、组训兵马、宣战媾和、开府问案之权。若是失礼,与该国朝廷无关。
若是得胜,则往殖民地征税。如此一来,当地财货源源不绝运回本土,国势日盛。待授权公司统治稳固后,则将殖民地收为国有,派驻总督。”
“那……公司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也不至于此。为朝廷开疆拓土,自然是封爵受禄,光宗耀祖。此外,统治殖民地一般有十数年至数十年之久,早搜刮得钵满盆溢。再有,许多公司中皆有朝廷入股,本就是官商一体了。借着这些个公司,西洋诸国多年来于千万里外开疆辟土,国势日盛。”
正德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个办法。哎,那什么南洋公司万里而来,莫不是要在我大明周边开疆拓土?那迟早有一日,必是要打上门来地?”
只听冯虞又说道:“那南洋公司倒不是西夷所派。据说,这些汉人是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流落西洋地大明将士后裔,学了那西洋人的点子,又仿制了西洋枪炮,倒也称雄一方。如今却是顺着当年三宝太监故道,一路征伐而来。至于是垂涎南洋商路繁华,还是心念故土,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说来,这些人兵势颇盛了?他们哪来地银钱?”
“一来是搜刮所陷之国,二来,这南洋公司凭着军力强盛,在南洋上向往来商船征收赋税。缴纳了银钱的,发放批验旗与船引,由其水师护佑沿途保平安,不纳地,就不好说了。据说,单这一项,南洋公司一年进项便是数百上千万两银子!”
正德听罢吃了一惊,“这么多!竟比朝廷年入还多!”
冯虞道:“正是!方才臣所说养兵之法,正是借鉴于此。”
正德点了点头,思虑片刻,突然问道:“若是……若是咱们大明也如你所说西洋诸国一般,收编这什么南洋公司呢?咱们南洋水师要征税护航,势必要与这南洋公司抢生意,两边说不得迟早是兵戎相见。听你说来,这南洋公司同样有枪有炮,且富可敌国。咱们未必稳操胜券。即便打赢了,毕竟也是我大明子民……再则,如你所说,西洋诸夷迟早要打过来,那咱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打过去。御敌于国门之外,总比在家中开战好过许多。”
冯虞还真没想到正德有如此远略,原先备下的许多说辞竟是用不着了。“皇上深谋远虑,臣佩服。要不……臣先令福建水师派船去南洋摸摸这南洋公司的底,若是果真心怀故国,则以诚相待,从优招抚。若是怀了别个心思,再议征讨不迟。”
“好!反正你那锦衣卫原本也担着这等职事,就由锦衣卫与福建水师会同办理吧。”
“遵旨。那台湾岛夷?”
“难得他们孤悬海外还一心为朝廷效力。毕竟地域遥僻,就顺民性、省民力,设土司分封羁吧。此事让福建水师上个条陈,交吏部办吧。对了,方才说到福建水师往南洋开拓,那干脆改作南洋水师。上回议而不决,今日这就定下了。台湾设台湾卫,加上南洋水师驻泊,不会再出什么差池了。至于任用将佐,你来举荐。哦,北洋水师也要尽快搭起来。”
“遵旨。再有就是上回圣上交办统帅部、讲武堂之事。臣用心办差,如今架构已然草创,不过,遇着一桩棘手之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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