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却开始雨水不断,林少伟也不得不改用马车,否则一准一裤腿的泥巴。
这种天气里,女眷们更是出不去家门了,闲在屋子里发霉腐烂。
因为良辰的事儿,若伊成了众矢之的,满院子的下人都认定了是她麻雀变凤凰翻脸不认人逼死了良辰,连老太太心里也有这般猜测。
彩云这个时候主动请缨来照顾老太太可谓是一举两得,一跃成为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又逃离了“杀人狂魔”的魔爪,坏事变好事,良辰出殡的那天,属她哭得最灿烂。
林家嫡族不安生,正是庶族最乐意见到的事。
林子茂交出了油纸包后一天三次叨扰苏晓,让她快快促成若伊的婚事。
林子业表面上不来林家大院子走动了,其实良辰落水的事儿早知道的一清二楚,从此认定了若伊是个蛀虫,巴不得她在林家院子里多啃几口。
林家嫡族的老人们倒是很简单,就是为了监督老太太完成老太爷的遗愿,虽然丧事刚过,也合起伙来施压。
在这风雨飘摇的雨季,若伊终于如愿以偿的登轿点蜡,端茶送水,嫁入了这个她已经熬了五六年的院子。
四夫人的头衔,终于光荣加冕,只是若伊却再也笑不出来。
每每目光停留在院中那口井,若伊便想起来那具浮尸。良辰的死绝不仅仅是杀鸡儆猴,如若伊这般心机,怎会不知良辰的死别有蹊跷——
她一定是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薛潜、苏晓。
无论这二位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日跪在大堂之上,先给老太太敬茶,又给苏子敬茶,然后跟着林少伟将刻在墙壁上的祖训念了一遍。
喝了花酒,吹了红烛,被塞了元宝,然后进了空房。
新婚之夜,林少伟仍旧是没有迈入这屋子一步,而且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家新晋御商,不能沾染丧气,于是作为若伊新房的凶杀地点,是不宜合欢的。
林少伟不在,男人却在,为若伊摘下红盖头的,却是薛潜。
微有醉意,借着红烛,也是张极为俊俏的脸。光影叠叠,本是那般迷醉,现在在若伊眼中,却只剩下一副骷髅骨架,阴森的挂着腐肉,燃烧着吐着信子的毒蛇,散发着危险的讯息。
“你要如何?”
“恭喜姚小姐这下子成了林家堂堂正正的四姨太。”薛潜只是说着,身子一动没动,若伊却紧张的向后退去,绊倒了床边的踩脚,整个人向后一仰,薛潜就势拦腰一扶,若伊就如被蟒蛇缠身一般,顿时毛孔都放大,一动不敢动。
“如此主动啊,四夫人,莫非半个月来你还日日思念与我的缠绵,在你新婚之夜也不忘邀我共庆——”
“无赖。”
若伊嘴上小声说着,心里却在敲鼓,薛潜顺手塞给若伊一个纸包,“若不是林少伟那家伙还没碰过你,我也不会放着你这空空的床不来享用了。”
“还要喝?”
“当然,否则你这本该黄花之身突然有孕,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若伊挣脱了薛潜的手,默默拿过纸包,“我听老人说,吃多了堕胎药,会落下病根,会——”
“怀不上了是么?”薛潜笑了笑,“你还真是见识短浅。这药是宫中传来的,那么多嫔妃都吃过,你怕什么?你这身子,难道比她们还精贵?”
薛潜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女子若真的就是火种,正好吃出个不孕之身以绝皇脉,若不是火种,那便只是个拿来充数的小丫鬟,更是贱命一条。
“只要那林少伟进过你的屋子上过你的床,你就是有孕之人,十月之后你就会生下这林家的长孙。这点你可以放心。”薛潜拍了拍若伊的手,“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四夫人,您就安心的做你的林家大院女主人吧。”
苏晓站在屋外,看了看手中真正的堕胎药。
薛潜不知道,她给他的宫中秘方不过是养生品。
连苏晓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了,在这罪恶边缘,她眼前还时常浮现出午后静园中苏子沉睡的毫无防备的脸,阳光那般美好。
她没能得到。她希望有人终究可以得到。
攥紧了药包,苏晓转身离去。
若伊通奸之事究竟是否会败露,一切就看苍天如何对待苏子了。
这是她能为苏子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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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新婚之夜你不去偷腥?”
林少伟将宾客送走,有些微醉的回到苏子的屋子,只看见老婆正在床上做瑜伽,目前她的笑脸边上是两只雪白的脚丫子在代替手招呼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邪了。”林少伟脱下外衫,这大热天的还得裹着好几层,真是受罪。喝了些小酒,内外都热,见了老婆,更是心痒。
“你才上帝附体了吧,怎么,我看你方才牵着若伊的小手还挺滋润的么——”
苏子还没把脚丫子放下来,已经被林少伟打包滚进了床里,“耍——流——氓——啊——”
林少伟喷薄着酒气,却说着再明白不过的话,“去她屋子里?我可不想第二天横尸井口!”
苏子撑住他已经散乱衣衫的胸膛,喘着气,“喂喂喂,先说正经事,你这几天查的怎么样了,良辰的死可有疑点?”
林少伟啃上她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说,“没有——”
“真的?”苏子大力推开他,林少伟胸膛起伏,无奈的抹了一把汗,“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原来你没醉啊——”
“你也不看看你今晚瞪着我的眼神多恐怖,我全身出汗,酒精都挥发了。”
林少伟捏了捏苏子的鼻子,苏子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吸,林少伟又就势吻上了她的嘴,苏子叶不甘示弱,立即露出十指尖尖,摸进他的亵衣,游走于他的后背,只听见呲的一声,林少伟眼睛瞪得溜圆,却仍旧不离不弃,苏子喷笑,一口口水吐进他口里,这会林少伟才纵欲缴械投降——
没脸的不怕有脸的,埋汰的不怕干净的。
小夫妻的生活向来是没脸又埋汰的,风花雪月都被关在门外面窗外面被窝外面了。
“输了没?”
林少伟一边抹着嘴巴一边横着她,“我没输,不过是你赢了罢了。”
“乖。”苏子摸着他散开的头发,之前的毛刺儿现在成了犹如女子一般的长发,苏子见一次喷笑一次。“尸检结果不是说,她落井之前头部受了伤么?”
“不要摸我的头,我又没受伤!”林少伟双手合十,“不吉利啊不吉利。”
“嗬,你还迷信——”
“这院子可是冤魂多多啊——”
“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比鬼还鬼。打晕良辰的人,也就是下毒手的人。”苏子拉开林少伟的双手捂在自己脸上,“这院子是越来越危险了。”
“所以,就算若伊那丫头脑残得很,她身边也潜伏着危险人物,尤其是——”林少伟舔了舔嘴唇,“你那位裙下客。”
苏子嘟着嘴,“我早说过他一个京官没事来为安目的肯定不简单,是谁非要说他是来偷情的?怎样,这下子证明还是我英明神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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