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笑,长歌接过他的手,细细的按着,“原来我们风华绝代的长皇子,也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真该让那些痴迷你到发狂的人来看看。”
子期凝视着她,眸中,流光百转,“在你眼里,我也是风华绝代么?”
长歌抬高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当然,让我魂牵梦绕,思之欲狂。”
“那,现在也是一样吗?”语气里,有稍稍的不自信,镜子里,他看过自己好多次了,脸色白得像鬼,还浮肿得像是胖了好大一圈。这个样子,哪还能跟风华绝代扯上半点关系。
长歌脸色不变,自然的按捏着他的另一只手,“以前的子期虽然丰姿绝世,可是远在天边,如隔云端;现在的子期,在我怀中,是我触手可及的皎皎明月,再美的风景,都不及此刻爱人在怀的温柔。”
子期痴痴的看着她,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这样,就够了吧,她能说得出爱人这个词,于他,已经够了吧!
长歌似乎知晓他的心思,轻声道,“长蓝是我的过去,逝者已矣,我为他爱过痛过,他是我心里永远不能抹灭的影子,可是,今生仅能到此。子期,我知道你心里在介怀着什么,我不是薄情冷性之人,我如果不是对你有意,便不会…..。”她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红晕,语气,也有些不自在,“便不会抱你。我已经错过一次得到爱情的机会,你,才是我的现在。”
铁甲军的覆灭,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
生命仅有一次,失去便再不可能追回。与其纠结那些已经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不如好好珍惜现在。
她伸出双手,抱紧了子期,她不想再有遗憾。
在她怀里,子期闭上了眼睛,他真的想哭了。
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幸福。
门外,逢单端着参汤,站了很久,汤都有些凉了。
慢慢的,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远。
他找到孟秋,“咱们查到的那些事,暂时不要告诉将军。”
孟秋皱了眉头,停下正在整理的文书,没有立刻答应,“此事关系重大,应该尽早告诉小姐,由她来作主。”
逢单的拳头紧了紧,又慢慢放开,“主君对将军,不像是假的,将军这些年来,频受失去之苦,现在铁甲军又逢如此重大的伤亡,将军必定痛入肺腑。现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主君,又将有小主子,这个时候,怎么能再让她心乱?”
孟秋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拿不定主意。长歌近日的情景,她再清楚不过,她也不忍心让小姐再受苦。
逢单深吸了一口气,“大家现在都在安州,难道那人还真能在这里搞出什么事来不成!”
孟秋想了想,“我再考虑一下,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不会告诉小姐的。”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主君的身边,你让肖凌亲自去盯着。”
长歌醒来,不过显然什么事都做不了,凛冬霜芜将大小事务统统包揽了,只要她安心养伤。
长歌好笑,她什么时候也成重点保护对像了,只是子期的确是反应太大,她便索性什么都不管的陪在他身边。
有了长歌在身边哄着,子期吃得多了一些,夜里,也睡得安稳多了,很快,脸色就红润起来。
“长歌!”白天实在睡得太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子期拉着长歌陪他聊天,“你的伤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只是你们太紧张。”长歌苦笑摇头,想着逢单还小心翼翼的武都不让她练。
子期侧过头来,她的发丝,轻柔的拂在鼻端,他的手,慢慢抚向她的身体,“长歌,你不想要吗?”
长歌身子一紧,连忙一手按住他,“子期,你在做什么?”
子期眨也不眨的望向她,“别的女人在夫君怀孕的时候都是去找另外的男人,长歌,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可是,忍着很辛苦吧!”
长歌面红耳赤的挪动身体,远离了他,“我不想,你快睡,再不然我要生气了。”
子期瞅了她半响,猛地凑过去抱住了她,“你不想,我想。”
他的气息,让她有片刻的迷醉,但是很快想到他的身体状况,长歌一咬牙推开他,自己飞快的跳下床来,喘着气道,“子期,你再动,我就不陪你睡了。”一边摸着坐到桌边,灌了几大杯冷开水下去。
子期抿着嘴,偷偷笑了,等她再回到床上,他只是倚到她怀里,再没有其他动作。
长歌,长歌,他在心里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只当自己已经如此爱你,却不知道,原来可以越来越爱。
安瑞来袭之围已解,可是长歌心头的痛尚未痊愈。
银甲军的驻地,处处都是空帐,长歌缓慢的走了一圈,只觉得,步子越来越沉重。
“小姐,你当年让本家收留的那些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了,不如送来之后就到银甲军来吧!”阿箫在身后,低声道。
长歌停住了脚步,有些茫然,“到这里来,然后继续死亡?”
阿箫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小姐,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本宅训练这么多年,总要有用武之地,更何况,她们早就想来孟家军了,是您一直不答应。”
长歌背着手,望着暮色沉沉的远处,没有说话。
阿箫也跟着看向远方,轻声道,“铁甲军永远是小姐的亲卫,这一点,永远不变。”
“阿箫,我们回孟家吧!”良久之后,长歌突然说。
阿箫没有过多的反应,似乎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她只是微笑,“好!”就如同若干年前,小姐漫不经心的问她,“阿箫,不如我们离开孟家吧?”,她头也不抬的回答,“好!”
“好!”小姐,你在哪里,阿箫就在哪里。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长歌的嘴角,慢慢弯起,平王,她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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