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我不禁重复,这个爱称倒很别致。
通天步履沉重地走过去,离她越来越近,离我却越来越远。
“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她说。只能听清他们说话,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你还好吗!”通天说。
“凑合活着吧!你还晕吗?”她说。听她的口气是知道通天贫血呀,怎么这么冷漠?我有些诧异,随即变得有些气愤。
“这几天喝红糖水呢!”通天哽咽说。我知道他为什么哽咽,因为快死了,我也难受起来,鼻子越来越酸。
“你怎么了?”她问。
“真他妈废话!”我骂道,“怎么了!快死了你高兴了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拉开车门,下了车冲她喊道:“他想和你分手!”
她很吃惊,远远地看了我一眼,又看通天,冷笑说:“分就分吧!或许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写着绝情。
通天瘫坐在地上,我地泪一下子涌出来,仿佛和他分手的不是她而是我。我冲过去,用力搀起通天,哽咽着安慰说:“好了,都结束了!不是很麻烦!她伤心一晚上就好了!你可能要带着伤见上帝了!我们走吧!”
“别停好吗?停了我感觉我的心也就停了!”通天小声祈求说,眼睛看着车窗外走过的夜景。
“好的老公!”我情不自禁地哭道,我第一次这么叫他,没有爱恋却像诀别。
“我走了以后帮我做件事好吗?”通天小声说。
“说吧!”我哽咽道。
“别把我的事告诉老丫,我不想她伤心。”
“不可能!我一定会说的!你的伟大一定要她知道!刚才没说穿已经给足她面子了!”我咬牙切齿说。还他妈有这么傻地男人么?什么时候了还再装伟大!不管你多么伟大,不为人所知有个屁用。
油箱里地油几乎用尽的时候,迎来了毫无生气地清晨,我和通天回到他家中。我听到了他肚子很大声的“咕咕”声,我也饿了,扶着他坐到床边,我去买早点。
拎着油条豆浆回来,门没锁,一推就开,却不见通天,只看到一张纸,通天地字:“泡泡,我出去走走,别担心。”
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冲出门外,开着车去找,车没油了,油针的慢慢回落,像缘分已尽的信号。我不信,我冲下车,到处跑,大声喊,却没有回应,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你去哪里了?别再折磨我了!”我喃喃道。
我在通天的床上昏昏睡去,时不时醒来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再睡去,很像死去活来。
整整一天通天才回来,我气得想要扇他耳光,却被他的光头镇住了。
“头呢?你化疗去了?”我惊道。
“给心化疗去了!”通天很平静地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通天说了他要剃度出家的故事,我很感谢那个没带眼镜的老和尚的小弟子,要不我想再见到通天都很难了。
下午吃早饭,油条和豆浆。
“想不想在临终前体现点儿价值?”我嚼着又凉又有韧性的油条说。
通天不说话,只是点头。
“早上看到一家在接新娘,新娘的白纱真漂亮,我看了很久。”我编谎道。
“你想拍婚纱?”通天说。终于说话了,终于明白了,我很庆幸。
“yes!”我笑答。
“结婚才拍照呢!”通天说。
“结婚?”我苦笑道:“我倒想,和你!?刚婚了就成寡妇,你想害我不成?”
对于这个要死的家伙,我有着无限的眷恋,结不结婚毫无意义,有个证明曾经在一起的合影或许可以让我觉得没有遗憾吧。
通天答应了,没有犹豫。
一切都很顺利,我如愿以偿,当上了婚纱里的新娘,身旁的新郎是通天。
新郎似乎想开了,在黑夜里履行了新郎的义务,我们忘生忘死无忧无虑地在苹果树下不停地缠绵,像临死前的诀别。通天抱着我哭,我抱着他哭。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多了,如果老天心软,会留给我个希望吧!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叫小天。(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