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趣。
走到一百六十步,前面没了路,竟然是断涯。玉奴停住了脚,说:“无路可走。”
张藏微微一笑说:“听我的。”
说着执起玉奴地手。继续朝前。玉奴问:“你疯了,再往前走,是死路。”
张藏侧头,问:“我们走的,难道不是死路吗?你过不去,我就过不去,与其这样折磨着,不如一起死。”
玉奴怔了。
张藏完全没有恐惧。说:“不如我们再打一个赌。”
“这次赌什么?”玉奴挫败。
张藏道:“我们跳下去,如果。如果死了,就算了,此地山川灵秀,也是埋身之地。如果不死。你答应我,从新来过。”
玉奴摇头说:“不,我不同意。没道理你陪我一起死。”
“因,是我们共同种下地,我怎么不能陪你一起承担果?”
玉奴闭了眼,说:“我不要你陪。你回去。”
“晚了。从我来到江西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切断了自己的后路。或者。从我第一次见你地那时起,我就在铤而走险。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回头路?”
山风烈烈,玉奴苍白着脸。看着张藏。
前面地路,真的有那么难走吗?为什么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没有人活得舒服。都在或多或少的为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着。为什么自己不敢承担。
一咬牙说:“好,我赌。死了,也没失去什么。活了,我还有你。”
张藏微笑,说:“抓紧我的手。”
两人纵身一跳,跃下山涯。
只听得耳边风呜呜作响,玉奴觉得脸颊被吹得生疼。后来索性睁开眼,见山石树木以一种极快地度倒立着迎上来。
像两只鸟儿在飞翔,向着大地,而不是天空。不是有所追求,而是逃避。
玉奴忽然开口说:“我后悔了。”
张藏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玉奴闭住嘴,重新闭上眼睛,听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
怦一声,两人被一颗千年古松挂了一下,又落下去。被这一挂,两人地度变缓,只听哗啦一声,原来脚下是一条大河。
饶是如此,两人还是摔得七荤八素。
玉奴怔怔地看着张藏说:“重新开始。”
夜色微黑,一辆车停在张府门外,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手执一名女子,给了车钱,车驾走,男子上前敲门。
许久,有人开门,问:“这么晚了,你找谁?”
“不找谁,我回自己地家。”张藏淡淡开口,拉了玉奴进门。这仆从吓一跳,揉揉眼,忽然大叫:“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一下子,安静地张府热闹起来,小厮提着鞋,披着衣服就进了厅,见果然是张藏,激动的跪在地下抱住张藏地腿说:“爷,我不是做梦吧?您真地回来了。”
张藏轻轻踢他:“起来,这不是梦,怎么,当我回不来了?”
小厮这才站起身,抹了抹泪,才现跟前还站着一个女子。问:“爷,这是……玉……?”
张藏把眼一瞪,说:“你家夫人,还不见礼。”
小厮立刻行礼:“见过夫人。”
玉奴只点点头,并不开口说话。
张藏道:“我这一路,也累了,你先着人收拾一下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小厮立刻吩咐下去。一夜无话,不提。
第二天,小厮一大早就抱了帐本在书房等着张藏。张藏一见,倒笑了,说:“你真是见不得我清闲,这么快就把店给我?先说说家里地情况。”
小厮说:“您走以后,夫人也走了,不到半年,她改嫁给于为烈。孩子也送了回来,我叫我媳妇照顾着呢。”
张藏喝了一口茶,淡淡点头,并未多吃惊。他本来就没想留张氏,既然她愿意改嫁,就随她。
想来,他并未善待她,只希望她过得好,也能抵得上对好怕歉疚了,这纸休书,也算得上他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