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老天不允许我们一起死,我宁愿死在你后面,因为,我不想让你再承受失去之痛。”
玉奴呆了,仰着脸看着张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藏眸子含笑,低声说:“又来诱惑我。”
说时已经吻上玉奴的唇。
玉奴唔一声,已经失了先机。手忙脚乱地去应付他,却如兵败之城,惨不忍睹,直到衣衫尽褪,颊红如玫瑰,只得倒戈投降。
两人正在柔情缱绻之际,忽然门外响起擂门的声音,有人高喊:“开门,开门,要搜查。”
二人分开,玉奴脸白,偎在张藏怀里,颤声问:“怎么办?”
张藏安慰道:“不要紧,有我呢。”说时替玉奴整理好衣服,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说:“你只装作熟睡就好。”
门外声音不断,怦怦不停。张藏道:“来了。”
走过去开门,只开了半扇,问:“各位官爷,有何吩咐?”
为的一人是个头领模样,一把推开张藏说:“搜查邪教余孽。”
不想张藏站立不动,竟未推开,不由得恼怒道:“让开,你敢阻挡老子执行公务?”
张藏并不恼,淡淡的道:“小人不敢。这大清早地,各位官爷就已经出门,辛苦至极,我夫妻二人也还没起,不如请官爷先去楼下吃些早饭。等我夫妻二人收拾妥当再进来搜查如何?”
说时递过一张银票,说:“我家夫人怕生的紧,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那人看一眼银票,又瞄一眼屋里。这才说:“好吧,你们快点,我们一会再来。”
脚步踢踏,又去别地房间搜了。
玉奴问:“他们还会再来吗?”
张藏摇头说:“不会。这些人明知道白莲教的人早跑远了。不过是借行公务之便狐假虎威,饱入私囊而已。不过此地太乱,我们不能久留,今日就走。”
两人收拾重新上路,玉奴默默无语。张藏轻轻握住她地手。说:“玉儿?”
玉奴起先并没反应过来,见张藏只看着她,醒悟过来问:“啊?你叫谁?”
张藏并不笑,说:“叫你。我不希望你活在过去。既然你自己选择了重生,那么。在我陪伴的日子里,我希望你快乐。活出你自己。不要这么隐忍,我多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笑,放肆地闹。只要是真实的你。”
“过去的,真地能过去吗?曾经生过的,真的可以当作没生过?”
“当然不能。可是人活着,不能总是背负着负担前进。太重了,会压垮你。我愿意为你分担,但是并不能代表我可以替你面对和遗忘。”
“我忘不掉。曾经有爱,曾经有恨,怎么可能忘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回江西。”沉默了一瞬,张藏忽然下了决定。
玉奴身子一动,下意识的拒绝:“不要,我不回去。”
“为什么不回?既然你抱怨他们遗弃你,为什么自己不主动去承认?就算真地被遗弃,也要试过了才知道。”
玉奴摇头。不,不回。她的爹,她了解。与其让他一生都在人前抬不起头,经亲手杀死他还难受。
李意也一样。
难道活着也要没有自尊的活着吗?
她不要:“不要逼我。”
张藏叹气,说:“玉儿,你想隐姓埋名,我可以理解。可是,要想活下去,不能把自己躲进壳里。没有人认识你,也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你不必为了自己的自责而整日活在痛苦中。是,你死了,你地爹娘一时痛过,但终究会过去。李意,他也一样。现在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亡妻再娶更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不想给他们添加痛苦,就给他们一个了断。但是,何必为难自己。你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彻底的了断吗?”
“你呢,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又怎么看待我?”
“我既然做了选择,就不会后悔。从前,对你的确有伤害,但不能否认我对你地感情,现在依然。”
张藏眼睛望向窗外,悠悠的说:“很小地时候,我对家的概念是冷冰冰地,甚至有点黑暗。我娘去的早,爹又很少在家。我就想,即使我娘活着,也一定是个不快乐地女子。他们是怎么结合的,我不知道,但听人说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我一直想娶个自己喜欢地女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身不由己,理想破灭,连婚事都让人失意。那时候最想要的就是什么时候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由自己做主,所以盼着自己能够更强大更有能力。
玉奴,你的过去,不能由你做主,但是现在,可以了。别浪费这样的机会,并不是你可以幸运到一生中遇到两次这样的机会。”
玉奴低下头,不作声。
很久,才说:我,我试试。
张藏并没有逼迫玉奴回去面对她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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