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蓦然回首已是灯火阑珊

    写过很多短篇，也用第一人称写过一些，但没有一篇是真实的我，只是把某些故事嫁接到文中的“我”身上。但这篇是真实的记忆，所以文中的“我”也就是实实在在的我。

    一直不知道这算不算初恋，仔细回想，与她连牵手都没有过。但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名字却很容易就想起。

    不想用她的真实姓名，文中我用的是化名叫雪儿吧，她是东北人，雪是东北给我最深的记忆。

    我去葫芦岛市辽宁省。

    工作的时候，很多当地人还是习惯叫锦西，后来知道市名没改几年。那是我严格意义上离开家乡踏入社会的第一年。

    我住的附近，一到晚上就有不少年轻人聚到一起跳舞，都是本地的年轻人。我一直没去过，晚上窝在家看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书。

    朋友拽好几次，说很热闹，最后跟他去了。地上放着他们临时带来的录音机，放磁带的那种，灯光也是借路灯。不过很热闹，歌曲很有节奏，那群年轻人也是乱跳，甚至还有秧歌。

    当然还有不少我这种旁观的。听着那些快节奏的音乐，我在旁边随意的做了几个动作，想想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人注意。突然跑过来一个女孩站我面前，对我说，你是不是会跳霹雳舞？这个女孩就是雪儿。

    顺便说一下，我初中时正赶上美国《霹雳舞》大热，于是赶时髦学过一些，并在初中毕业晚会上跟其他同学一起表演过。

    从那次之后，我就跟雪儿熟悉起来，她家就住在附近，差不多每天都来。大概年轻的心到一定时候都会出现懵懂的兴奋。反正我那天晚上后就是这样。

    那次之后，我经常去，并不跳，就看看。说得再简单的，就是为了看雪儿在那群人中跳舞的姿势。偶尔她会跑到我身边，让我教她几个霹雳舞动作。

    我想应该是喜欢上雪儿了，由于一直没有过情感经历，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或者说应该如何发展。

    意外的是，雪儿先约我去逛街。但不是她自己亲自跟我说，是让我一位朋友带话的。我这位朋友的女友跟雪儿认识，于是雪儿通过我朋友女友带话给我朋友，再带给我。

    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这么麻烦，直接说不就行了，更何况经常见面。也许是因为那个年代，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在懵懂期，所以她选择了最含蓄的方式。

    这次相约算不上约会，因为还有我朋友与他女友一起。那次逛街印象深的就一个细节，而且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在街边我与朋友边聊天边走路，雪儿突然拉了我一下，一辆车擦着我身边开过去。雪儿说了句，注意点车。

    当时心中突然有点温暖，并有些淡淡感动。还有一点要说的是，这是我与雪儿第一次亲密接触。因为以前与她没有身体上任何部位的接触。

    这是我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唯一一次逛街，还是四人一起，后来再也没有过。

    晚上在露天舞场，雪儿常常整晚上不跳舞，只陪我坐一边聊天。她的朋友跟我的朋友也经常开我们玩笑，这些玩笑让我们感觉到微微羞涩，同时却有些小小兴奋与幸福。

    雪儿告诉我还有一年就毕业，问我以后会不会在锦西安家。我笑笑说，那要看情况，我父亲一直不赞成我离开家乡，是我强行说服他的，我告诉父亲好男儿身在四方，应该到处闯闯。雪儿也跟着笑。

    有天早晨我刚出门遇到一位女孩，看见我快走过她身边，突然站到我面前说，我姐在家脾气可是最不好的，你当心点。说完笑着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晚上遇到雪儿才知道她有妹妹，而且不止一个，有两个。我开玩笑说，你在家脾气真不好？雪儿直接说，是呀，我在家不高兴就发脾气，爸妈与两个妹妹都怕我。

    我有点意外，对她说，你真厉害，不会跟我发脾气吧。她看着我笑，我又不是乱发脾气，是讲道理的发脾气。

    与她认识的那段日子，从来就没见她发过脾气，到现在我还一直怀疑她在家经常发脾气的事是不是真的。

    北方的雪下得早，总觉得还在秋天，雪就开始下。就在开始下雪时，雪儿约我去她家，我有点害怕。雪儿说，当普通朋友来串门就行，我爸妈很好的。

    我说要不要买东西，雪儿说不用。说真的，现在努力回忆，始终想不起第一次去她家有没有带东西，只知道雪儿妈妈是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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