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精神不大好,总在养心殿修养,军国大事悉数交给颙>~亲信大臣,倒也不在乎冷清。至于后宫里,玉茗、冰倩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也只有仪春偶尔叹上几口气。
颙多日不曾涉足后宫,这日批改完奏章。他若有所思地沿着宫道信步而行。不觉中竟到了玉茗的住处。他看着牌匾不由得愣住了。想来想去他还是来了。
玉茗正在屋里看书,见颙>|说一声,臣妾也没什么准备。”往他身后看看了,纳闷地道,“皇上也不让德安公公跟着。”
“朕差他办差去了。”颙兀自坐下,看着小桌上的果盘点心,竟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别忙了,朕有话问你。”
玉茗手上地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声音有些发颤:“臣妾驽钝,皇上有话应该问皇贵妃。”
颙摇摇头,只当她生性胆怯,让她坐下后,淡然地问:“皇贵妃生三阿哥那天你也跟着回来了,就你看来,和皇贵妃究竟谁是谁非?”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回去就吐了血,朕现在想想,有愧于她。”
“皇上也不是不知道,皇上和太上皇一去园子,宫里的人就都变了嘴脸。若不是皇上及时赶回来,说不定就真出事了。”玉茗轻声道。
颙看了看她,又道:“传到园子里的话,总比事实大上几分,朕不知该信谁。”
“皇上有所不知,当初促成皇贵妃进宫,不过是因为听信了皇贵妃命中无子的传言。可后来皇贵妃生了小格格,就一直怕她生出阿哥来。”玉茗垂下眼眸,心中一疼,忍不住为霜若说话,“臣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颙沉声道。
玉茗咬了咬唇,半跪在他膝前,大着胆子定定地看着他:“给皇贵妃接生的两个嬷嬷,没多久就过世了。臣妾想,如果皇贵妃一味忍让,怕是要一尸两命。”她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先有了这个心,霜儿不论做什么都没有用。”
颙眸中精光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最终汇聚在玉茗脸上:“朕知道了,霜儿这些年也很苦。”他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出门去,“来顶董太医缺的是位名医,等他进了宫,朕会让他专门照顾华莹。”
“谢皇上。”玉茗向着颙地背影谢道,颙解开了心结,这会儿自然是去找霜若了。
她慢慢地蹲下身去,捡起掉落的书,一张毛边纸信笺从书页中滑落。屋里没有人,可她还是四下里看了看。她皱了皱眉,还是取出点灯时用的火折子,毛边纸上瞬时起了火焰的红光,卷曲起来,化为灰烬。
她比霜若更苦,霜若还能使手段争取自己的幸福,而她,机关算尽,也永远不可能得不到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