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抗地推开我,头重重地撞在墙角,血珠渗出来,疼痛已经麻木。我狠狠地看着他,癫狂地拉他奔跑,眼角的泪掉落在空气中,哭诉哀伤。
我们上了车,我用力地踩油门,车在黎明破晓中飞奔。磔不説话,定定地看向前方,四周景物昏花而过,脑子里全是大海的潮涌,海鸥的悲啼,去吧,去那里,在哪里失去,就在哪里结束。
一个急刹车,所有速度嘎然而至,尖锐的摩擦声与潮汐共鸣。
我走到崖边,身后是澎湃的海,风肆虐翻卷,他默默地走近我,看着我。磔,求你了,此时,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我会死的!
“安久问了很多次,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不!不是!是因为我的心是全被一个叫黑磔的人占据,满满的,全是他,所以,容纳不下任何人!”脚下的石头有些松动,一个石子飞滚而下,被涌动的潮水吞噬,我大吼説:“黑磔,这个名字从我十一岁起就与我生命紧密相关,我曾想,全世界什么都可以忘记都不会忘了你,即使再寒冷,冰天雪地也会有你与我相互取暖。每次受伤,咬着牙擦酒精消毒的时候,我都会默念你的名字,你是我的神,我就会变的很坚强,会不痛了。可是,黑磔,你给我的痛,比想象中的还痛,阵痛似乎是只要活着好痛,好苦!是无限蔓延的!你知道吗?”
他不説话,此时他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我不知道説什么的话,反正感情是任谁也説不清的,脑子唯一清楚的是,他不爱我了,那么,我再多的爱,都是白费!
我拉他的手,往我身上拉,説:“説我是杀人凶手是吧,是,是我推了她,是我杀了她!要我怎么样?一命抵一命?好!来,来呀,只要你轻轻地一推,不需要用很大的力,一点点力就好了,我就下去了,坏人,不该是下地狱的吗?我就去下地狱!”
他闻言有些触动,俊美的脸庞有些不忍。
我笑笑,声音如来自地狱説:“黑磔,我下地狱了,不会喝孟婆汤,因为那是用我的泪水做的,太苦,太苦了。我宁愿跳下忘川河,饱受煎熬,在河里看着你一次次地从奈何桥上走过,我见得你,你却见不得我。”
我慢慢地向后仰,张开手,闭上眼,我没有羽翼,无法飞翔,以为爱上你,自己就能飞翔,原来,我错了。
“少爷,我爱你,少爷,永远爱你!”我,只想説这句话了。
风还在吹,婉转清扬,哀伤灵动。在与海接近之时,他呼喊出了我的名字。
羽!羽!羽!
悲伤凄厉,磔,太晚了,你好傻,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小尹怎么办?她的小宝宝怎么办?
我不怪你,真的,即使嘴上这么説,可我怎么能恨你,怎么能不爱你?
海水淹没我的世界,我听见了海藻的声音,鱼的声音,却再也听不到他对我悲痛欲绝的呼喊。
磔,我们会变成两条美丽的鱼儿,徜徉大海。我要做色彩斑斓的热带鱼,什么?你要做海马?不要啦,那我们怎么在一起?一条热带鱼与一只海马?想想都头疼。
那我做一只大大的水母,做大海里的降落伞,懒懒的,只有我们两个。什么?你宁愿做乌龟?龟公龟婆?好吧,听你的,千年王八万年龟,我们两个相守一万年,好吗?我的牛郎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