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枉我撒娇耍泼败坏形象,要挟总算是有效果,只不知道,帛阳要江近海来,是打算做什么?
孟章究竟站哪边的,江近海呢?
四皇子那声丁将军,真是吓我一跳,不过仔细想来,应当是把帛阳认作皇卫的官长了,那么说,帛阳瞒着我偷偷出驸马府,也有可能是亲自与几名皇子见面——以易容的形式。
帛阳再三诉说,四皇子起事太快,自己还没准备妥当。
可他自己,难道不是让诸位皇子以为准备万全的因素之一吗?他这样做,分明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并不在乎拿皇卫的性命去跟援兵拼,就像定国公不在乎京卫性命一样,帛阳求的无非是一个字“乱”。有了乱相,才能浑水摸鱼,才能渔翁得利。
“定国公的援兵?”帛阳轻声重复。
我回头告诫般盯着他:“嗯,莫要以为,京官真的只能躲在官宅里发抖了。”
“我从无这样认为!”四皇子道。
去,又没跟你说话你插嘴作甚,我没好气地原地坐下,抬手解着帛阳故意胡乱包扎的绢布。注意力回到伤处,还真的挺痛,伤口表层火辣辣地,整个肩膀又感到一阵阵寒气侵入。
江近海来了,被孟章带人押来的。
孟章眼底很是有那么点快意,特意回转去,呵斥江近海少磨蹭。要么是演技,要么就真的是顺便出气。
一身中规中矩的太医打扮,手提医盒,江近海这副装扮与当初我刚穿越而来时相同,今天再见到,恍如隔世。
看着他割开少量衣料,清洗弄污的伤口,我问:“是箭伤?”
江近海飞快地抬头望向帛阳,说:“No。”
嗯,他为何突然转用英语?
江近海继续用英语说话,他说:“这伤处,是贴近你的人,用利器划开……”我只听懂了这一句,再往后,那些词汇我已经还给英语老师了。
“我明白了。”我回答。
“在公主手下做事,自己要小心背后一刀。什么时候,你也得罪她了?”依然是英语。
“你颇有经验。”
帛阳突然从我身后伸手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胳膊:“二人在说何事?”
“没什么。”我回道。
此时,四皇子正与孟章商议,背对这边,而江近海对帛阳略微点头,从医盒里摸出一团东西,藏在袖内。垫着脚,悄无声息靠近四皇子。
孟章看见他,眼里闪现出的是一分诡异的兴奋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江近海突然出手,将手中之物展开,竟然是一条绫布。绫布飞快地落到四皇子颈项之间,缠上一圈,勒紧。
孟章立刻退后,面带笑容观看。
“唔!”我急忙闭眼回头。
“驸马怎么了?”帛阳明知故问。
我悄悄睁眼,见四皇子还在挣扎,又觉得胃里一阵难受,转身想离开香容殿。
帛阳横臂拦住:“驸马,急着走做什么?今夜还等着你的好戏呢!”
“……”我咬住下唇不回答。
真想叫他用孟章或者江近海顶替我这角色,当然,帛阳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只有我来做,他才能最切实地得到好处,而非把甜头给别人,指望自己被带挈。我与他是利益共同体。
“断气了么?”帛阳问江近海。
江近海将人放下,检查片刻,回答:“还没,命挺硬。”
“哈哈哈!”孟章笑道,“烦请江大人再卖点劳力,将皇子伪作悬梁自缢了!”
“哼。”
江近海取出白绫,再往后宫方向,出香容殿的门唤了卫刚进来,让后者代劳。
一见第四人,帛阳皱眉:“江近海,何必再假人手?”
江近海面无表情道:“此人信得过。”
“六皇子的尸首呢?”帛阳又问。
孟章回答:“为求逼真,将他的母妃与无头尸共同投入井内了,一经浸泡,就算是事后收殓,也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其它皇子呢?”
“除了两名漏网之鱼,剩下的也都一一处置,请丁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