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阳哈哈笑道，听你小子这么一说，我好像又信心百倍了。

    我继续怂恿，河南娃儿人生信条里就没一个“怂”字，胆大日龙日虎，胆小只能日猫屁股，你“下西洋”也算富二代，有貌有才有家底，怕个锤子！

    胆子放得大大的，裤子垮得下下的，只要敢冲锋，就有陷阵的可能！

    夏熙阳笑骂一句，你龟儿子现在真是“头上长疮脚板流脓”，坏到底啦！

    想起这些，我禁不住乐了。

    不过，我也没愉悦多久，销售一部主管肖胖子走进办公室，脸色阴沉。

    我起身相迎，并沏茶寒暄。

    肖胖子落座双人沙发，我在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灿然道：“老领导，你怎能亲临寒舍呢？无论怎么说，理当我去你办公室呀，对不对，我可曾是你的下属呢，额，看上去你心情不怎么高兴呀！”

    肖胖子叹气道：“刚从罗总监办公室出来，奶奶的，我们大吵了一架。”

    “哦？”我疑惑一声，翘起二郎腿。

    肖胖子压低声音说道：“明明去年销售总额完成三亿二千万，可昨日下午我发现，财务部报表竟然只登记了二亿三千万，财务总监说，年度报表由罗旭总监签字核定，不会有错。奶奶的，他罗旭凭啥？咱姑且不提销售提成额度随之降低导致兄弟们收入减少，更重要的是，销售一部去年同比下滑近二十个百分点如此业绩让柳董如何看我？”

    我蓦然笑道：“柳董一定认为肖主管工作不力。”

    肖胖子愤然道：“那不是！所以，老子去责问他，那厮竟然梗着脖子，说就这么定了，没啥可讲。不群，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我就奇了怪了，他罗旭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我不愠不火，继续火上浇油：“人家是总监，排名第二的公司高层，你我不过是中层干部，人家在上，你在下，他说弄几下就弄几下，所以啊，官大一级压死人，老领导你就从了吧！”

    肖胖子大骂，“老子从他大爷！”

    我递上一支香烟，脸上笑眯眯的，凑过身去，替他点烟。

    肖胖子客气地拍拍我手，坐正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嘴里喷出一股浓烟。

    我神色蓦然凛冽，斜眼瞧着这位实则沆瀣一气的老狐狸，冷笑一声，问道：“老领导，你说这些话，只是装模作样吧？你跟罗旭干些啥真以为柳董不知道？我给你讲，董事长管理公司，好比老师站在教室讲台上，每个学生情况尽收眼底。”

    肖胖子一愣，神色变幻不停，最后只剩得尴尬与难堪。

    我继续说，老肖，你待我不薄，当然也谈不上厚道。不过，就工作能力而言，你有过人水平，本该完全胜任这份销售一部主管工作，可惜，你并不满足，与罗旭狼狈为奸，以权谋私，侵害公司利益。比如，那次你抢夺销售二部业务，白洁找你大闹一场，董事长早已查清真相，老肖，你收受客户好处费不下百万吧？

    说到这里，我声音骤然低沉，“柳董大智若愚，明察秋毫，对你对罗旭，她始终保持克制。可惜，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知敬畏不知足。今日吵架，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只为分赃不均吧？”

    肖胖子此时额头汗滴密布，圆睁双眼望着我，尽是惊恐。

    我叹息一声，说道：“老肖，主动辞职吧！小乔始终记得，第一次赴绵阳出差，你让我去财务部借款五百元作差旅费，照理说你完全可以不管，毕竟我只是不拿底薪的销售人员，按照公司规定，是不能报销出差费用的，可是你却大胆拍板了。”

    “对于当时处境极其艰难的我来说，虽只有区区五百元钱，但是一份很大恩情，小乔感恩在心。有鉴于此，当见到柳董发来一份人事调整名单时，我主动找她作了汇报，替你求情，希望别将你移送司法机关。柳董思考了许久，最终答应了我的请求，只是有个要求，退回非法所得的赃款，主动辞职。”

    肖胖子面如死灰，瘫在沙发上。

    我扭头望向窗外。

    不知何时，乌云已然消散，春阳和煦，遍地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