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也都想当然的以为,这些机轮船以后肯定还是赵有志一家子的。
毕竟,整个西庙大队,谁敢跟他们家争啊?
连支书赵书贤都是他们一家的。
可是现在,赵书贤却当众说,大队支部准备搞一个竞价大会!
谁想承包果园、机轮,那就自由出价,谁出价高,就是谁的。
那岂不是说,只要他们出价高,这些机轮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打多少鱼,挣多少钱,全都是自己的。
一想到这个,老鼠二腚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了。
能自己当船长,谁愿意给赵有志一家干啊?
老鼠二腚当了这么多年的船长,打了这么多年的鱼,一条机轮一年挣多少钱,再清楚不过了。
一万有点难度,但八千还是稳稳的。
而给赵有志一家干呢?最多给个一千两千的。
一千两千,跟万儿八千,选哪个还用考虑吗?
至于说会不会因此而得罪赵有志一家,便看此时赵国民对赵有礼的态度就知道了。
还有,刚才李福贵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也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们。
如此一来,原本是坚定站在赵有志一家身后的、以老鼠二腚为代表的狗腿子们,此时都有了另外的想法。
赵有礼也难掩讶然的看着赵书贤。
关于果园跟机轮承包方案的事,赵书贤可从来没跟他说过啊。
赵书贤口口声声说是大队支部的决议,可他这个大队的保管兼会计,大队支部的一员,对此竟然毫不知晓!
显然,赵书贤是故意瞒着他的。
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啊,也不想想他这个支书是怎么当上的。
赵有礼也明白,赵书贤跟赵国民父子俩,之所以是这个态度,跟赵国良糟蹋李翠香一事不无关系。
说实话,他侄子糟蹋了李翠香,赵有礼也挺气愤的。
自古以来,祸害良家妇女,那都是天打雷劈的事。
赵有礼也算是读过书的文化人了,对这种事自然也有种发自内心的不齿。
更何况,赵国民喜欢李翠香,这几乎是整个西庙大队都知道的事情。
赵书贤甚至都准备去三瘸子家提亲了。
这种情况下,赵国良还把李翠香给糟蹋了,那真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啊。
要不是赵国良此刻还躺在医院里,赵有礼都想痛骂侄子赵国良一顿。
可话又说回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家,也提出了一个还算是完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跟三瘸子结亲,并且三瘸子也答应了。
事已至此,赵书贤、赵国民父子俩,竟然还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还要因为一个女人,就跟他们家闹翻,那就只能说一句:不知好歹了。
既然如此,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说他们一家是地主恶霸?
还真说对了。
他们家就是恶霸。
赵有礼冷冷的看了眼赵书贤跟赵国民,说了句:“既然书贤二哥都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按照书贤二哥的决定来吧。今天这件事,算是我唐突了,我在这儿给春生赔个不是。”
说着,微微对着李春生欠了下身。
然后,转身离去。
赵有仁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恨恨的瞪了眼李春生,跟着赵有礼走了。
走出去一段路才发觉,老鼠二腚他们都没有跟上来。
赵有仁便冲他们喊了一声:“你们几个还在这儿干什么?走啊?”
老鼠二腚冲着赵有仁歉意一笑,回道:“五哥跟二哥先走,我们……跟书贤二哥再说两句话,呵呵。”
赵有仁说道:“还有啥好说的?牲口又没丢,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
不等老鼠二腚说话,赵有礼就冷声说了句:“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都飞高枝上去了。”
赵有仁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恨恨的冲着老鼠二腚他们指了指,说了句:“行,你们行,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等他俩走远了,老鼠二腚才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道:“说谁狗东西呢?他才是狗东西。”
另几个狗腿子赶紧帮腔:“就是,今天这事,就是他撺掇着要诬陷春生的。”
“可不是嘛,二叔,今天这事可不怪我们啊,我们就是……来看个热闹,呵呵。”
“那个……二叔,机轮承包的事,真的是谁出价高就是谁的?”
赵国民说道:“关于这件事呢,昨天我已经去大呼隆家,跟大呼隆商量了一下。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这样,明天晚上,大家都去我家,咱们就这个事,再一块商量商量,怎么样?”
几人顿时激动起来:“好好好,哎呀太好了,那明天晚上,我们就去你家。”
“对了,春生,刚刚我们几个的确是把这果园给翻遍了,都没有看到一头牲口的影子,怎么一转身的功夫,这些牲口又回来了?你把这些牲口藏哪去了?”
李福贵冲那人说道:“藏哪去了你管得着吗?怎么,你还想下次来偷牲口呢?”
那人赶紧陪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就是好奇罢了。”
李福贵翻了翻白眼:“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
“是是是。”
赵书贤这时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行了,你们也都别在这儿围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赵书贤都发话了,老鼠二腚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呆在这里,一个个全都走了。
就只剩下李福贵他们这几个。
李福贵就问了李春生一句:“春生,你到底把牲口藏哪去了?藏的挺严实啊,他们那么多人,竟然都没有找到。”
李春生翻了翻白眼,说了句:“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