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白璎在军前，剑指城门外。

    军马齐备，浩浩荡荡，从镜城大门出。

    真岚特意让她领军，也让全城百姓一瞻英姿。后土神戒映日，军心大涨。民心尽归。

    充沛的后援，最优异的战马，行军几十里，浩浩荡荡。从早到晚，一路全速不减。直达北方风沙地，安营扎帐。

    前方战报不断，玄王一直在与敌军周旋，互有胜负。

    西京喜：“玄王几万铁骑士气尚在，这伏波也不过如此。”

    一路都很顺，真岚甚至欣赏起这沙土地的风光。所有供给都由紫芒亲自督办，及时又充足，有条不紊。

    “辛苦啦！”见到紫芒，真岚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

    紫芒还并不能适应真岚这样的亲近方式，紧张后退。

    看他拘谨，真岚偏在他后背拍上一拍，笑道：“哎，都一同出征了，就少些规矩吧。”

    前方是白璎和红鸢的帐篷，大门敞开。真岚微笑踏入。

    “陛下！陛下！”红鸢白璎齐齐起身相迎。

    真岚一路笑呵呵：“沙地不好起帐篷，今晚只好让你们挤在一起了。明天就能到，那里的安排全妥。”

    红鸢还怪不好意思：“这有什么。我和阿璎平时无事还会住在一起呢。来打仗，又不是来游玩…”

    白璎笑着点点头。

    四周环顾，这里一应俱全，真岚放心：“阿璎？出来说会儿话？”

    一出帐，就是一阵风沙。

    真岚甩开披风，带白璎去了一个空旷处，转身就道：“一路就没见你笑过几次。”

    白璎抿一抿唇：“战事日紧，有什么好笑的…”

    “你有心事。”真岚微叹：“不说，我也知道。”

    白璎摇头，一阵风迷了眼睛：“没什么。我该为他高兴。我…”

    终究两行热泪毫无保留的落了下来。

    真岚看着她这自苦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自己已经仔细想过。他当初因我而死，起死回生，那必是不再念我。我祈求他的生命，便不该再奢望他的真情…”白璎望向天：“神这么做，必是有她的道理。我提出一命相抵，她没有收，她是慷慨的…”

    “她？”

    “这样他以未分化之态回来，也说得通…”白璎抿笑。

    “她是谁？”真岚每次听白璎说起，总觉得还另有故事。

    “她那晚化成了绛的样貌。”白璎轻声诉说：“应当就是启示我，那是他以后的情感归宿吧…一切都说得通。”

    真岚不解：“什么说得通？”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他不选择绛。善良，聪颖，又漂亮…为了他能拼命！你没听到，他们的长老们背地里几乎都将她视作后冠的承托者，极致礼遇；她与苏摹的寝殿，离得那样近，只是在等一切水到渠成。我进去看到了里面的布置，说真的，已经能想象以后她和苏摹幸福的模样…”白璎终于未加掩饰：“我有点嫉妒她。”

    “你…”

    “但我会祝福他们的！”白璎道：“真心！大概这次回去，他就会与绛坠入爱河，为之化身了吧？我定要得胜回去，亲眼见证他娶了绛，从此绝了我的念头！”

    “你这想的太远了吧？”真岚直摇头。

    “不远！早晚的事…”

    “哎…”真岚摇头：“我那天整晚都坐在他们身边。要说他们关系好，毋庸置疑。可…”

    “可是什么？”

    “可我感受不到丝毫爱慕之意啊。尤其苏摹眼中…”真岚讽刺微笑：“他那些长老也太多事了吧？苏摹会听他们的，说爱上谁，就爱上谁？”

    “些许好感也足够了！”白璎依旧坚持己见：“能陪伴他长居海底，又得民意。换做是我也选择她…”

    “你…哎！”

    “不说了。大战在即，守卫疆土要紧！你别引得我哭，万一军士们看见，还以为取胜无望，动摇军心。”白璎整理衣容，大踏步回营。

    不远处望见西京。

    “师兄！”她很刻意地笑了一下。

    白璎回到帐中，见红鸢在镜前拿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

    红鸢转身带笑：“回来啦？”

    见她这副神情，白璎心里明了：“他给的？”

    红鸢默认。

    “嘻，什么好东西？姐姐一路动不动就拿出来看。”白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桌前给自己倒茶。

    红鸢笑了笑：“药。驻颜用的。”

    “怪不得这些年，姐姐一直容光焕发。好像时光怎么都追不上你。原来是有灵丹妙药！”咕咚咕咚，大口喝茶。

    红鸢抿嘴，像个新娘羞答答的样子：“就你会说。不过，真的挺有效的。你要不要也来一颗试试？”

    白璎打开瓶子，里面盛着清透的药丸，香气扑鼻，泛着点点鱼鳞样的微光。她把瓶子好好地盖上去：“看着很珍贵。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怕什么，这么多。”红鸢看着镜中自己滑嫩的肌肤，轻抚脸颊：“每月十五才吃一颗。有时候都不敢认自己。”

    白璎看着她笑，随口问：“治修真是厉害。药材怎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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