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沉沉叹气，嘴唇嗫嚅，却没开口。

    寒暄了几句，就将凌初带去了孙桂花家。

    凌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讨债遇到这种情形。

    “姑娘放心，这四个是我们大人养的暗卫，并不是朝廷的锦衣卫。”

    可那老母鸡生的蛋，我一个也没找你们要，都留给你们了。如今我儿媳怀了身孕，她身子不大好，我得给她补一补。

    院子里的动静传到屋里，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佝偻着身子，一边咳嗽一边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

    说白了就是皇上不想她死那么快，因为还想留着她帮忙寻找贪官污吏藏起来的那些银子。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卫风脚步一顿，侧身回头，“凌姑娘，大人既然把人留给你，就不会再让他们回去。

    择菜的那个，身上的衣裳宽大，更显得又瘦又小。

    朝孙大娘打招呼，叹气，“是蓉娘来了啊，孩子们不懂事，你别怪她们。”

    见卫风也要离开，凌初赶紧道，“劳烦你将那四个护卫带回去吧…”

    一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浆洗一大盆衣裳，另外一个三岁的，正在择菜，还有一个一岁多的，正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玩着。

    小姑娘看了一眼凌初，又扫了一眼门外的几个护卫和那些高头大马，神情透着不安，“我，我奶身子不好，在屋里躺着呢。”

    宁楚翊早已离开，卫风没再多说什么，也匆匆走了。

    三个孩子，都是瘦瘦小小，身上的衣裳补丁摞补丁。

    脚上的布鞋打着补丁，鞋比脚大得多，一看就知道原本是浆洗衣裳那姐姐的鞋子。

    “大丫，你娘可在家？”

    听到动静，三个孩子纷纷转头朝篱笆门看过来。

    等到了孙大娘家，她早就翘首以盼了。

    孙大娘刚往院子里走了几步，那小姑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她扑通跪下，“大娘，老母鸡不见了，我家里也没钱，你是不是要将我们抓去卖了？你别卖我弟弟妹妹行不行，你把我卖了吧。

    凌初也知道皇上的用意，只是，“宁大人就这么把人留给我，他身边的人手可还够用？”

    孙大娘摆手，“不用忙活了，让孩子们歇着吧。大丫她娘，又下地干活了？”

    那小姑娘不愿意起，还不停求孙大娘将她给卖了。

    孙大娘叹气，“吴大娘，我知道你家日子艰难。那老母鸡我已经给你家养了三个多月，原先说好，你们帮我养鸡，我每天给你们一个鸡蛋。剩下的，再给我就行。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妇人扛着锄头匆匆走进来。

    看到孙大娘，妇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凌初和那些护卫，神情有点不安。

    孙大娘看到妇人，先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道，“桂花啊，我家那老母鸡就不麻烦你养了，你拿出来，我带回去自己养吧。我儿媳怀孕了，还等着生了鸡蛋给她补身子。”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又冲出来跪下，“大娘对不住，是大丫没看好鸡，让它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