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微小的刺痛传来,随后是一种液体被注入到身体中的不适感。接着,尖头被拔出,男子又拿出一个满是酒精味的紧致棉球压在了小伤口上。
“等十五分钟就可以了。”男子的手在空中简单翻转了一下,就像变戏法般,管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铁皮小闹钟。
小闹钟悬浮在半空中,钟面上的指针在最开始时都指向零点。当它在空气中稳定下来后,指针就开始无声而准确地走动了起来。
卢恩坐在男子召唤出的一张铁皮椅子上,一边将酒精棉球按压在伤口上,一边看着前方小闹钟的指针走动。
“不用着急,相对于你原来所在的地方,这里的时间是完全停滞的。当你回去的时候,你会还处于被我‘撞’到的那一瞬间。”男子笑了笑,说道,“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就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卢恩皱着眉头回答道,“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扩散,这感觉……是毒?”
“没错,就是毒,长耳朵家伙附赠的‘礼物’,只不过被我削减掉了大部分毒性而已。”男子耸了耸肩,“对我来说,这东西除了让我睡觉更香一点之外什么用都没有。但对你来说,如果你能承受住它,其中蕴含的意义就相当于你通过了一次‘神灵的试炼’。这虽然不能让你百毒不侵,也不会提升你对其他毒素的抗性,但这层意义……”
“呃啊——!”
还未等男子说完,卢恩就已经无法再不出声地忍受这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外噬咬般的剧痛与奇痒。无数道无比强烈的感受在脑海中掀起一阵阵怒涛般的感知狂潮,将几近癫狂的大脑推入深不见底的麻木与沉沦之深渊。
在这似乎丧失所有感官能力的时刻,卢恩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疯狂流失,如同被砸破水坝后所积蓄水体的疯狂倾泻。身体里的一切器官都在疯长出一片片令人悚然的异色肿囊与恶臭脓包,在短暂的膨胀过后,腐朽的气味无可阻挡地铺散,逼迫着这些数分钟前还健康的血肉器官在飞速萎缩、凋谢。
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时刻,卢恩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句语气貌似蛮横但实则无比惊慌的呼唤:
“你不能死!卢恩,你听到没有!可恶,怎么这种东西都会出现!到底是谁在搅乱这一切?!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疾速的坠落感将卢恩意识在几乎濒临沉寂的最后一秒惊醒,在惊醒的那一瞬间,他似乎都看到有一柄无比巨大的镰刀正向他的眉心挥来,但这柄镰刀即将在触碰到他的最后一秒稳稳地停了下来。
“呼……你?哈哈哈哈,现在还不是你该来这里的时候!”
一抹黑光没入卢恩的眉心,无尽冰寒的冷意让卢恩的灵魂都不自主地颤抖着,在这么多能够完全主宰他生命的存在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挣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