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书房。”

    卢恩也跟着来到了书房，看到简打开藏在书柜后方的隐秘暗格，将一个小盒子从中取了出来。盒子里仅装着一份羊皮纸质的契约卷轴，想必这就是管家的契约卷轴了。卢恩惊讶的发现，这份契约卷轴写有契约条款的页面已经一片模糊，签署人的名字也像油墨花了一般难以看清，这些特征都在说明，这份契约已经失效。

    纸质契约已然失效，如果当初是简与管家双方签署的契约，或者简是这份契约的见证人，那简应该早就已经知晓这份情况。但从简的神情来看，她似乎现在才彻底确认。

    也就是说，这份契约没有直接关联到她、可以让她在契约失效时第一时间察觉的条款。

    法力的波动在简的手中浮现，涌动的旋涡之力将这份已经失效的羊皮纸契约绞成了碎片，落在了略显脏乱的书房地面上。

    “这样一来，我就不能收留你了。我会记住你的，你曾是我手下的一个好管家。”简的面庞上浮现出了失望与疲惫的神色，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略显波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克制，“当初我曾说过，看在他的份上，不会过问你的往事。但现在，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管家，不，应该说是前管家的喉结动了动，然后有些苦涩地开口道：“好吧，我全都告诉您，如今那个组织最后的成员也都在这里被一网打尽了，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实际上，我曾是‘黑刃’的成员，隶属于‘散刃’。而已经逝去的男主人，您的兄长，他其实‘暗刃’，当初的死因并不是什么遭遇暴乱魔兽群而亡，真正的死因是‘漆刃’成员的刺杀。”

    “哗啦”一声，一个花瓶因为外力跌落在了地板上，水推着碎裂的玻璃浸湿了地面上被踩烂的纸张，略微枯萎的花朵在以更快的速度凋亡。

    卢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简的面庞上带着这般愤怒与仇恨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不应该过来凑这个热闹的，这应该算是家事吧？他这个外人站在这里显得很格格不入啊。

    简在平复着情绪，但大幅度起伏的胸膛意味着她平复情绪的过程没有那么顺利。

    “你说的，是真的？”简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嘶哑了。

    “您可以查，您一直都可以查，但您一直都没有查。在这一点上，我很感谢您的信任。”前管家低着脑袋，“实际上，当那些‘黑刃’在领地里突然出现，并指出我曾经的身份时，我就已经无路可走。他们用已经逝去的男主人的安宁来威胁，我本想遵从契约，但我发觉自己做不到。于是我违背了契约，所幸契约还给我留了一条后路。那么，再见了，领主大人。”

    简没有应答，这名前管家向简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转身离去。

    沉默了许久后，简站起身来，说道：“让你见笑了，卢恩。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让我们去看看爱丽丝队长那边。”

    当卢恩和简走出这栋城堡主楼，翻身上马时，一道惊人的白色闪电在天空的另一端骤然出现，“轰隆”一声劈下。

    “那是他的神罚，来自战神。”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