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而为。”陆宁拱了拱手道。说着缓缓走出,右手一圈,一柄灵气精纯的剑符疾飞而出。
不出意料,被顾清随手一拳击飞。
“用剑符试探,没这个必要。这人是半神里的老手,直接上杀手锏便是。”滕墟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陆宁从兜中摸出白色瓷瓶,揭开瓶塞,登时绿沙弥漫,笼罩在顾清身周。
刮擦声响起,顾清缓缓走向陆宁,绿沙连阻滞其一瞬都不能做到。
陆宁嘴角爬起一丝苦涩,自从金刀被废,自己却是没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宝。
“就这?”滕墟誉见陆宁收起白瓶,赤手空拳朝顾清走去,一阵傻眼。“我知道他穷,但没想到这么穷。”
“不要说这种话,陆兄或许可以赢的。”铁铃皱眉道。
滕墟誉听她语气里显出一丝不满,于是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顾清发现陆宁只是试探性进攻了两招,就不再出手,而是直直朝自己走过来,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人已近在眼前,他没想太多,右拳狠狠砸向他的面颊。
陆宁的身躯十分灵活,非常敏捷地躲过了这一拳,双拳同时捣出,击中顾清胸膛。两人同时一震,纷纷往后退去。
顾清比陆宁高出一个头,身材也更为壮硕,陆宁一拳下去,已经知道不攻击要害,今日必败。
“好强的阴劲。”顾清感觉到心口微微刺痛,也是诧异。
“看来你是法体双修,很久不曾与炼体士交手,今日且让我看看你的成色。”顾清哼了一声,怒吼一声,猛吸一口气,身躯似乎又拔高了数寸,双臂幻化出一片残影,雨点般朝陆宁轰去。
陆宁虽然瘦小,也不甘示弱,直接面对面跟他换拳。二三十招后,顾清突然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陆宁眼前一亮,划拳为掌,猛地朝其下颔劈去。
与此同时,顾清的右拳,已经狠狠砸在陆宁额头之上。
蓬蓬两响,陆宁顾清各自狂退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形。
陆宁扭了扭发酸的脖子,脑中一阵晕眩,不过很快褪去。
而顾清半张脸已经高高肿起,护甲道符只能抵挡切刺,却没有减震的功效。
“你……头骨为什么这么硬?”顾清甩了甩浑噩的脑袋,不待陆宁回答,盛怒之下,站到竖劈而下。
陆宁见他右腋露出一个大破绽,心想机会难得,一拳轰在他右肋之上,喀嚓声响中,这一拳起码砸断他一根肋骨。
与此同时,怒吼声中,顾清一刀砍中陆宁胸膛,皮肤撕裂,白肉翻开,陆宁结丹中期的炼皮竟都未能挡住这一刀,露出两根黝黑的肋骨来。
掌刀砍在肋骨之上,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巨力中,陆宁身躯倒飞,破麻袋般滑出数丈,方才停下来。
铁铃大惊失色,惊叫道:“陆兄……”
最惊讶的反而是顾清,他怔怔地瞧着陆宁不停淌着鲜血的胸膛,已经一截暴露在外的黑骨,一时间竟忘记右肋的痛楚:“怎……怎会……”
陆宁抹去嘴角血迹,缓缓从地上爬起,只是眨眼之间,胸口已经止血,皮肉回到原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金刚之体,不灭之身,原来是炼骨之术。”顾清捂住右肋,颤巍巍在地上坐下。“我就算跟你耗,也未必有胜算。老夫这一关过了,自便罢。”
说着往右肋拍了几枚木符,眼睛一闭,闭目调息起来。
陆宁咳了口血,低头看去,胸口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已经没有大碍,想起那日铁铃在剑客酒馆的话,心中微叹,原来这就是生命活力,确实逆天,比八叶莲的疗愈效果强了十倍不止。
正想着,斜刺里伸出一只雪白皓腕,捏着两张木符往胸口一拍:“虽然有生命活力,但也不必省木符。”
“前辈,得罪了。”铁铃给陆宁贴上木符,又转身朝顾清施了一礼。
“这厮的护甲道符正好克我的落雪花枝,这护甲道符又正好被炼骨之术克制,真是晦气。”滕墟誉走过来嘀咕道。
“你也尽力了,没有你我们通不过关的。”铁铃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滕墟誉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还是陆宁出的力比较大。”
穿过“丁”字门,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绿草茵茵的缓冲带,十余丈宽。草地尽头是一片密林,密林上空雾气氤氲,笼罩着一朵紫色阴云。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紫酒林了。这紫色雾气是挥发出来的树皮油脂,吸多了能致人晕眩。”铁铃解释道。
“所以说我们走着走着,有可能醉倒,或者迷失道路?”陆宁问道。
“不错。”铁铃从兜里取出三枚红色药丸,自己吞下一颗,另外两颗递给陆宁滕墟誉。“这是解毒丸,不过用处不大,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冲出紫酒林,否则很有可能被困死在林子里。”
……
留京皇宫,御书房。
一名紫服太监跪伏在地,在其三丈外的窗前,一名面容英俊的男子负手而立。微风轻拂,吹得他龙袍轻摆,威严中透着一丝飘逸。
“知道了,继续监视。”紫服太监禀报完,中年男子不予置评,挥手令其退下。
偌大一间御书房,只剩他独自一人面窗而立。
“金刚之体,不灭之身……生命活力,又出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