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运宇宙之中。
王珝一身太极道袍,头戴太清鱼尾冠,手中却不合常理地提着一口波光粼粼的古拙长刀,看向宇宙万界,尤其是某几方大千世界之中。
“诸位,贫道已证传说,这方宇宙的争夺也该落下帷幕了。”
王珝看向清净琉璃天之内的宝光佛祖。
“还请各位好自为之,不要让贫道强迫各位离去。”
正当石轩等人目露错愕,不知王珝此言深意之时,一声道号传出,一方呈土黄色的大千世界之上有光华顿起,凝成一尊道人身形。
此人身穿古仙人之袍,头戴峨冠,气息绵长,如大地般沉稳厚重。
而在他头顶,却是有一本土黄色书籍漂浮,垂下道道沉重气流,护住自身。
“后天土之道祖,镇元道祖。”
有道祖终于从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见状低语一句,道出了此人身份。
镇元道祖自合道以后一向隐秘非常,不显山不露水,而他的本命灵宝则是“地书”,号称后天道祖里防御第一,算得上是十分稳健的一位道祖。
他怎么会在这时突然现身?难道他知道什么?
有不知内情的天君心中闪过了类似念头。
面对突然现身的镇元道祖,王珝目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笑道:“原来是镇元前辈,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镇元道祖大袖飘飘,先是向王珝行了一礼,然后才道:“道友今日举动,可是得了哪位天尊示意?”
王珝面上含笑,背后一轮太极阴阳图显化而出,凝固万物,手中长刀亮起,水光潋滟:“前辈说呢?”
“我明白了。”
镇元道祖目中闪过怅然之色,无奈坐下,化作一道光华便冲出了此方宇宙,欲要回归本体。
“前辈莫急。”
正当他要离开时,一缕刀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轻轻一绕,却是斩落了某些事物。
镇元道祖面露茫然之色,似乎对于自家现下动作很是疑惑,但他离去之势不止,刹那间就离开了灭运宇宙,回归了沉睡之中的本尊。
宇宙内部,王珝执刀在手,环顾众人道:“镇元前辈走得太急,却是忘了保密。不得己,贫道只能代劳了。”
清净琉璃天之内,宝光佛祖面露微笑,摇头道:“既是如此,老衲就不在此多待了。”
其人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旋即结跏趺坐,寂灭而去。
连其人的善尸化身,无量寿佛也是一同入灭,毫无半点残留。
而身为青帝他我的琉璃佛主对于宝光佛祖的举动,却是冷眼旁观,毫无插手之意。
先后有两位存在的他我投影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了此方宇宙,剩下的某些存在对视了一眼,也是下了决断。
随着一声声诵念佛号、道号之名响起,眨眼之间,灭运宇宙中的五十余位金仙道祖就有二十多位离去,道祖数量空了近一半。
如广成道祖、娥凰道祖等先天道祖,更是由原来的十位变得只有两三人留下,其余人尽数离开了此方宇宙。
那些剩下的那些本土生灵成就的道祖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们疑惑间,五行天地膜一阵波动,新晋的造化之主孔极道人从中走出,对着王珝行了一礼,妖异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敢问道友,我是否也要离去?”
面对昔年的造化圆满大神通者,一位经历过灵山之战的古老妖族大圣,王珝不敢怠慢,回礼道:
“道友如今借此方宇宙修行之路疗伤痊养,想必还欠缺一段时日。待功毕之后,道友无论是回返妖皇殿、兜率宫,还是在此盘桓,都由道友自行决断。”
听了王珝此言,一直旁观的孟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对于孔极真身有了猜测。
孔极闻言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家五行天中,不再多言。
而清净琉璃天之中,琉璃佛主的清雅嗓音传出,却是对着石轩而来:
“这位小友,还请把河图的真灵交付于我。”
“啊,交给佛主您?”
“正是,河图和我之间有一段因缘,如今她重伤沉睡,或可在此疗伤。”
石轩有些发愣,不由看向了掌握了场中主动权的王珝,见其人点头,于是就此答应下来,送出了河图道祖的真灵。
于是清净琉璃天之内一道黑白光华亮起,一件皮毛状的事物从中一闪而过,将河图真灵收入当中,进行温养。
王珝没有过多关注此事,见这方宇宙戏幕尽数落下,于是身影一阵波动,缓缓消失不见。
而在他去后,太元天地膜亮起,“太玄道人”的话语在一众金仙耳边响起:
“若有疑惑不解者,可来太元天寻老道解惑。”
“多谢道主。”
玉神霄眉目一动,拉着石轩对着太元天行了一礼,而后便遁入其中,在平日里太玄道主讲道之地坐下,静等道主出场。
随后不久,剩下的一众道祖三三两两而来,无一疏漏,尽都在此落座,听太玄道主详叙其中内情。
不过当他们看见道主那刚刚才见过的真容之时,也不知又是何等惊讶模样。
......
灭运宇宙之外,王珝悠闲自得地行于混沌之中,脚下太极金桥不断延伸,带着他向真实界所在挪移而去。
“传说一证,心中不由得有些欣然。”道人自语道,“不过到了此时,也该有人来寻我讨要因果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笑声在背后响起:“道友,请留步!”
王珝脚步一顿,拍了拍额头,回首看去,只见一位黑袍白脸的文弱少年站在混沌深处,环抱两把长剑,剑柄一缕长缨不断飘动,对着自己稽首道:
“道友借我昔年所遗道书修行,如今有所成就,却是该还因果了。”
王珝轻咳一声,强笑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好说好说,贫道俗家姓陈,道号冥河。”
陈冥河看着王珝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有的宝贝,笑得一脸和善:“不知道友打算怎么还这份因果啊?莫非想要赖账不还?”
“怎么可能,”王珝连忙摆手,小心翼翼道,“只是贫道在真水一道上的造诣来自陈亚当陈前辈,渊源则是陈教主一道天河术法所成。如今冥河前辈前来讨债,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虽然陈天启、昂·陈、陈教主、亚当、冥河等人都可以说是一个存在,但是彼此间性格还是有些不同。
如果可以,王珝宁愿与陈教主言说,而不是其他人。
听闻此言,冥河老祖不觉奇怪,笑容愈发和善:“道友既然知道我那几位兄长名号,想必也就知道此乃我所伪造的第二周目跟脚,道友如何确定你所知的记载俱都为真实?
“便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道友所知真是贫道真实跟脚,那还请道友回忆,贫道也是陈亚当借血海真水所出第二元神,只是后来独立出来,有了另外跟脚。而陈亚当作《天一生水真形图》、炼制先天真水七剑也都在贫道出世之前。
“这般说来,贫道来讨债也是合情合理,道友不必托词。”
说着,这冥河就来拉王珝袖袍,似乎要把他拽下太极金桥。
王珝可不敢让对方触碰到自家法身,免得被“借”去了什么东西,闻言便道:“前辈不必动手,要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诶呀!我还就是了,你别上来!”
说着王珝架起金桥,一溜烟跑出一大段距离,和冥河远远对峙。
见没能把王珝诓下来,冥河眼里闪过一道可惜,摇头道:
“既是如此,就请道友快些罢。贫道好歹也是一分钟几千万个文明生灭的人物,总不好在这里和道友打太多交道。”
他有意无意地瞅了几眼王珝腰间光阴刀。
“毕竟道友长辈多。”
见对方怀中两把长剑发出一阵轻鸣,王珝连忙抖出一枚血色光点,推了过去:
“喏,贫道这尊化身就算是抵给前辈了,还望前辈就此收手,别来打搅贫道了。”
冥河脸上露出和善笑容,将那枚光点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交口称赞道:
“道友果然诚信,竟舍得把自己一道三尸神抵押给贫道。更难得的是这尊化身上还有好几种截然不同的血海大道真意,对于贫道也算是有些作用。”
他把余元化身揣进袖子里,假惺惺地看着王珝:
“为了不辜负道友好意,贫道回去就把他投入血海之中重新蕴养,定为贫道座下血魔太子,执掌魔门一道,道友看如何?”
“前辈果然大方。”
王珝嘴角有些抽搐,说出了违心之语。
“害,谁不知我冥河乐善好施,向帮老扶弱,曾多次被评为洪荒进步人士,促进了洪荒各族大发展,生灵大交流。就是这些年来手底下没多少可用之才,很多事就要我老人家亲力亲为,这才不得不四处奔波,寻觅良才美玉。”
冥河收了王珝一道化身,却又不急着走,又和王珝絮絮叨叨起来:
“说起来,道友若是有意去洪荒修行,贫道或可为道友引见一二,比如玉清道友昔年作元始天王时,有太元玉女相伴,治理阴阳,其麾下有一尊‘蓬莱灵海帝君’的位格就和道友颇为有缘。
“你看,我连道友届时的跟脚都帮道友想好了。所谓‘玉帝有八子,昔混明大化元始与梵炁祖母,行大洞雌雄,回风混合......次结六十三真阳之气生第三子’、‘次封掌命大君,任蓬莱灵海君,讳蒙洞,字曜静’、‘任碧霄开虚传度天王,遥领蓬莱主仙君’,道友觉得如何。
“要是道友担心玉清道友的意见,没关系,到时候我去说!我和玉清道友可是亲切的世兄弟,向来要好。”
“......前辈还是别拿贫道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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