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如此,您放一万个心就是了。”
很快吴地的核心吴郡里开始流传起这么一个说法,同寇封作战失利是因为周瑜作战不利导致了鄱阳郡与会稽郡尽失。
一开始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少人相信,毕竟周瑜在扬州的人望十分高并且其有着很高的民心。很多东吴老将都对周瑜的能力很服气。
而很快这一说法便越传越广,连一些朝中大臣都开始将攻讦的对象从孙权转成周瑜。
“嗯?”朝中风向的转变很快让周瑜察觉到,周瑜的下人在出去采买东西之时都会受到流言风语,连小乔都听闻到并且多次和周瑜反馈。
有一日麾下的门客向其建议道:“如今世人都将失败的责任算在你的头上,这其中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周瑜何等聪明人物,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从而得知?”
“原先大家都在说州牧大人不应该发起这场大战以至于将鄱阳、会稽两郡丢掉,如今却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您的身上,这其中一定有变故发生。更何况小人最近在市井里也见到有人有意识地引导这个风向,依我看来两者都有着共同的幕后之人。”门客回答道。
“依你所见,你认为应该是谁呢?”周瑜问道,他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暗藏怒火。
门客抬眼看了周瑜一眼,小心地说道:“我认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人怎么看,您最重要的是确认州牧大人对您的态度。如果州牧大人站在您这边,就算下面的声势再大也不会影响您的地位。”
周瑜怒声问道:“你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传言?”
门客低头沉默,任周瑜怎么说他也不松口。
“既然如此,吾便依你所言前去拜见孙将军。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流言,但是你要知道我周瑜原本便是孙伯符的儿时好友,如今的扬州牧孙权也是我同他人一起辅佐继承其父兄的大业。我同孙家如同一体,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挑拨离间的。”周瑜说罢便拂袖离去,直接前去拜见孙权。
原本亲密无间的君臣关系现在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听完周瑜的描述之后孙权先是默不作声,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公瑾,如今讨伐你的声势实在是过大,就算是我也不好让你全身而退啊。”
周瑜瞪大了眼睛说道:“主公,你这是要让我背下全部的责任?我知道了,这件事便是由你暗中授意的,否则怎么一夜之间将矛头对在我身上?”
“公瑾,你就当再帮一帮我。如今国内动乱不已,我们当务之急是稳住位置随后才能图谋大事。你只需先静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到时候我再起复你便是了,你所损失的只不过是一点名声罢了。”孙权知道计谋被戳穿了,他也不演了。所说的话虽然是请求,但是实则是命令。
“周大人,您可得想好了,为主蒙羞也是作为臣子的职责啊。”一旁的近侍阴声说道。
周瑜转过头怒视着对方,其居然在用君臣大义来压自己,居然在教授周瑜如何做臣子。
要知道当初扶孙权上位的时候,周瑜可是出了大力的,并且周瑜还算孙权半个老师,对其传授不少君主的道理。
“王召,是你在一旁阴谋作怪的吧?”周瑜怒斥道。“我记得你,王洋是你的哥哥。说来也是可笑,如果不是王洋这个蠢货被寇封临阵直接吓死,这场战争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溃败。你不去怪你哥哥王洋无能害死三军,居然反倒怪到了我的头上!”
王召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强撑着身子说道:“你作为全军的统帅,难道战败了没有你的责任吗?”
“又不是我想打这场..”周瑜想都没想说道。
“够了!你们是在视我为无物吗?”孙权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看了眼周瑜接着说道:“公瑾,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的朝议还需要你多多配合。”说罢他便下了逐客令。
周瑜面色铁青,他死死盯着王召一声不吭,但是实际上他眼神的余光一直在看着他全力辅佐扶持的东吴君主孙权。
他没想到他就这么地成为了孙权的弃子,如今孙权的要求便是要让他将一切战败的原因全部抗在肩上。
正如王召所预料的,以周瑜对孙家的忠心,他只能咬着牙受了下来。
其余人等在朝议之时攻讦周瑜作战不利,孙权便借坡下驴地免了周瑜的职务,将其调去一个闲职进行休养。
这场政治斗争的风波便以周瑜的撤职而消退了许多,只不过亲密无间的君臣关系出现了裂痕。原本周瑜常常入府劝诫孙权,同其商量大事。而现在的周瑜仿佛失去了斗志一般不再那么积极,每天上岗时如同行尸走肉,下班时便回到家里闭门不出。
孙权知道此次实在是对不住周瑜,自己放不下面子前去赔罪,并且如今他自觉自己成熟长大,不再像年幼时还需要周瑜等人悉心教导。如今周瑜不来和他商讨事情,他反倒觉得耳根清净。君臣就此离心离德。
荆州又传来一则惊天的消息,荆州牧刘表昏迷不省人事。这条消息以飞快地速度传到了扬州。
按理讲这种消息应该很早就就被荆州上下封锁起来,如今消息传闻人尽皆知,那便说明刘表昏迷的时间太久了,并且其周围早就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忠心。
这条消息实际上是从寇封这里传出来的,他通过模拟推演预知到襄阳城里出现不对劲,再联系想到刘表本就年老体衰并且之前的模拟之中刘表经常昏倒以至于病死。
寇封直接果断地动用起宣传机器,在荆州扬州境内四处宣扬刘表已病死的消息。同时他将点起兵马进攻南阳郡,一准备将荆州全部收入囊中。
如果周瑜还在孙权身边,他必定会说这是孙权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不管其他人再怎么反对也应该出兵攻打鄱阳郡等地。
但是如今孙权周边都是阿谀奉承之徒,在东吴接连受挫,吴地的各大士族不愿再出兵进犯寇封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升起进攻的意图。
等到寇封顺利地攻破了南阳郡,摆阵南郡之时,从昏迷之中醒来的刘表见到此情景直接怒火攻心吐血而亡。
而继承刘表基业的刘琮为了保存性命只好选择举州投降。
公元207年1月,寇封表自己为荆州牧。